李清越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谢玄却像是被烫到一样,脖颈脸颊一片绯红,连呼吸也变得滚烫,忽地起身退开,又连忙扶住对方失去支撑的身体。
李清越眼中闪过笑意带着一丝促狭,抬眸看他的时候又变回一副正经模样,揣着逗弄的心思,脸上装出疑惑,像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推开自己,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夫君不想留下来吗?”
她已经嫁过来好几个月,对谢夫人的身份适应良好,这话说的十分自然。
谢玄怕她误会,连忙开口:“想…我不是想,我……”
他说不清楚,语序混乱说的话更是乱七八糟。
原本谢玄是不该提前现身的,今夜贸然翻窗进来,是担心她不希望自己回来,担心她想和谢昀一同离开盛京。
他没想到李清越会问这个,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而且影一在不远处守着,翻窗、夜会、躲着不能被人发现……显得他们像是偷.情。
谢玄生出几分羞涩异样,一时不敢抬头看她:“后日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回来,今夜……”
他说不出口拒绝的话,也不想推开怀里的人,话说到一半生生顿住。
李清越抬起手,顺着他的手臂上移,感受到对方升高的体温,声音忽地变轻了许多:“我想看看你的伤。”
她不喜欢疤痕,尤其是狰狞的伤口,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但她还是想检查一下。
谢玄顺着她的力道躺下,努力调整内息,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他们是夫妻,只是看伤而已,算不得……
李清越松开他,将熄灭的烛台重新点燃,转身一步步走向床榻,层层纱幔落下,隐隐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指腹滑过他的肌肉,轻抚过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
比她预想的好,这些伤在谢玄身上并不突兀狰狞,像是碎裂后被修复的瓷,有瑕疵却又多了一分破碎的美感。
暖色的烛火映在他身上,谢玄脸颊滚烫,面上带着几分强撑着的镇定,只是视线偏了一寸,只敢盯着眼前人的下巴嘴唇。
看着她艳色的唇瓣张合,听到她温柔的询问:“还疼吗?”
谢玄有些失神的望着她的唇,脑海迟钝地思考,好一会才慌忙回应:“不、不疼了。”
谢玄见她神色低落,直起身:“已经长好了,早就不疼了,只是看着吓人。”
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扫了眼身上的伤痕,深浅不一像是破损的器皿,开始后悔让她看到这些,脸颊滚烫的热意冷却,变成另一种陌生复杂的情绪。
她会不会害怕?或者厌恶嫌弃这些痕迹?
原本谢玄是不在乎的,他未曾细看,现在却迫切地想要遮掩,用衣服挡住她的视线。
李清越终于在他和谢昀身上找到相似的地方,她之前还以为谢玄不在意,原来他是装得太好。
他低着头胡乱套上衣服,完全将自己遮盖,脸上的窘迫才有所缓和,低声道:“不好看的,很吓人。”
李清越本来想说几句漂亮话哄人,又觉得夸赞虚假,如果这些痕迹要是在别人身上,她肯定会默默地移开视线,绝不会多看一眼。
她抬手理了理谢玄散乱的衣襟:“不吓人的。”
她的手指隔着衣料贴在谢玄胸口的伤痕上:“我不觉得吓人,我只是……怕你疼。”
闻言,谢玄抬眸看她,撞进一双带着怜惜的温柔眼瞳,近得能看清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交换彼此的呼吸。
谢玄甚至忘了有人守在院外,眼前脑海只剩下眼前人。
月色被云层盖住,纱幔内烛光摇曳,李清越忽然松手退开,瞧了眼外面黑沉的夜色:“你走吧。”
谢玄觉察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不自在地抿唇:“我回来之后,外面的人应该不会再监视你。”
李清越其实不在意明昭公主的监视,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窥伺打量,反正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暗地里生气伤心的人不会是自己。
她压着唇角的笑意,正了正神色:“……那我等你回来。”
说完,李清越就这个姿势躺下去。
她现在真的困了,担忧的问题得到解决,身体的倦怠越发浓重。
这句话对谢玄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暗语。
见她躺下脸更红,蔓延的热意烧到耳廓,极力调整内息,紧紧抿着双唇,纱幔浮动消失在夜色中。
李清越眨了眨眼,在心里感慨:会轻功真好,飞来飞去想做坏事可太容易了。
她吹灭烛台,拨开柔软的青色纱幔,随意地将它放到床外。
翌日。
李清越醒过来都怀疑自己是做梦,拿起地上的烛台,忽地露出笑容。
很好,不只是一场美梦。
她走到桌案,刚整理好昨夜的账册,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夫人。”
“姐姐。”
莲星和谢昀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自从谢昀脸上的伤好之后,走动又恢复到以往的频率,次数多总会遇上不方便的时候,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外间等候。
莲星带着丫鬟先进来,李清越换掉身上的寝衣,简单收拾好缓步走到外室。
她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耐烦,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明日调任的正式文书就该下来了,边塞地和盛京不同,需要提前准备。”
李清越弯起眉眼:“不急。”
她心情很好,再听这些话也没觉得烦躁,示意莲星准备早膳。
“还有两个多月,我想先处理好府里的事,以后在准备也来得及。”
李清越没有打算提谢玄的事,转而问道:“小叔用过早膳了吗,不如一起?”
谢昀当然不会拒绝,见她没有再因为这事生气,悬着的心略微回落:“边塞如今平稳下来,驻扎的将领也快回来,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闻言,她突然抬眸看向谢昀,问道:“近日有人从边塞回来?”
谢昀点头:“明日圣上准备了晚宴为边塞的将领接风。”
这就是谢玄说的时机?
“嗯。”李清越眼眸遮住眼中神色,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谢昀见她不似前几次一样冷淡,也没有再劝自己,试探道:“姐姐不生我的气了吗。”
李清越脸上笑意更浓:“我原是担心你,倒教你误会我小心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昀眼中闪过愧疚,自责道:“是我轻率莽撞,我应该先同姐姐商议的。”
李清越笑笑并不在意:“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本不该同你生气的,我是担心你后悔……”
她完全没有提醒对方的意思,谢昀离开盛京,对她没有坏处,反正她不会跟谢昀一起离开。
谢昀坚定地摇头:“我不会的。”
他为这件事计划了两辈子,这次占了先机得偿所愿,最初不踏实的惊喜渐渐消退,开始仔细规划以后的事,多准备一些,心里便多一丝甜蜜。
桌上的早膳摆好,莲星缓步过来:“夫人,二少爷可以用膳了。”
李清越点点头,客套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用过早膳之后,一同去看了谢氏。
谢氏当着她的面妥协,对谢昀却依旧没有好脸色,冷着脸不肯理他。
李清越帮着劝说,一副温柔大方的模样。
谢氏眸中神色复杂,看着她毫不知情的懵懂模样在心里叹气,依旧不太理会谢昀,但离开时却单独叫住他。
她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却迟迟没有开口。
沉默半晌,谢昀忍不住问:“母亲有什么要交代的?”
谢氏神色冷淡:“你的心思蛮得过旁人,难道在我面前也不肯说实话?如果没有公主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你带清越走,你……”
谢昀脸上掩不住被看穿的窘迫,听到后话,又很快露出喜色:“母亲同意。”
谢氏脸色更冷,只道:“我允许你带她立刻盛京,只是担忧公主再与她为难,不是同意你欺负她。”
谢氏看出来谢昀的心意后,特意试探过,李清越全然不知,甚至为此愧疚自责。
谢昀正了正神色,保证道:“我不会,我知道她心中有兄长,如果姐姐不愿意,我绝不会有逾越之举。”
他不会重蹈覆辙。
谢氏瞧他一眼,冷冷道:“你该叫她嫂嫂。”
谢昀充耳不闻,低着头并不答话。
他不喜欢,也不想叫。
谢氏看得生气,现下细想,才发觉他的心思早有端倪,这桩婚事谢玄自己愿意,他非说不般配,自己跑去找人退婚,他次次都横眉瞪眼,次次都跟谢玄一起过去。
当初谢昀的表现实在得罪人,所以人都以为他眼高于顶瞧不上李家的做派,才为难人家姑娘,没想到……
她沉沉叹息,无奈地摇头:“你出去吧,我累了。”
谢昀听出她话里的妥协意味,离开向谢氏保证:“母亲,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谢氏抬手捂着额头,脑袋发胀的痛,蹙眉赶人:“出去,出去,以后别来烦我。”
她管不了这些事,向着谢昀,心里总忍不住想起谢玄,心里不是滋味。
可人活着,总要往前看,她不能要求年轻美貌的儿媳一辈子守着过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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