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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池砚不到寅时便被人硬生生从床上薅了起来。

整个人仿佛抽空了魂魄,任人摆布。

冰冷的湿帕覆面,细腻的香粉一层层敷上皮肤,如沉重的面具。

墨色长发被一丝不苟地梳拢,绞紧,赤金礼冠极为沉重,牢牢地固定在发间,带来脖颈难以承受的酸胀。

七重婚服层层裹上身,每一处盘扣、每一根系带都勒得精准无比,将挺拔的身形修饰得更为矜贵,却也像套上了华丽的镣铐。

鲜红似火的云锦料子,触手冰凉,不知穿上了多久,才慢慢氤氲起一点属于自己的温度。

红艳盖头落下时,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朦胧而压抑的深红。

喧嚣的声响瞬间被隔开一层,世界只剩下布料摩擦的窸窣、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还有那顶压得他不得不时刻挺直脊背的冠冕重量。

每一刻的静坐都显得格外漫长,身体的僵硬和心头的空茫交织弥漫。

盖头下的唇线紧抿着,维持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然而,还有快一个时辰才到祝凌霜来的时辰,剩下的时间里,他必须坐在房中,等祝凌霜到了裴府才可出门。

头上的礼冠很重,可他却被盯着一刻也不能低头,稍稍放松。

也不知坐了多久,安静的房中,突然有人哐当一声推门而入。

“哈,梳妆好了?倒是像模像样的,不过你也别得意——”

叽叽喳喳,咋咋呼呼,不是裴愿还能是谁。

很吵。但池砚松了口气,因为他总算有理由可以稍微动弹动弹了。

他道:“裴郎君是作为夫家人来送在家的?”

说着,他偷偷转头,活动一下。

裴愿炸了:“谁是你夫家人!你别以为姨祖顾及余安姐姐面子才把你叫到裴府来出阁,宣称是你裴家远房亲戚你就真的是了——”

还未说完,身后的公公打断了他的话,对池砚道:“吉时将近,还请侧夫人安分坐好,莫要失了仪态。”

裴愿立刻接道:“就是,侧室就该好好守规矩!我告诉你,你既是侧夫,你这出身就一辈子是侧夫,你别以为——”

裴愿开始了他漫长不断的输出。

其间,池砚时不时点头。

他并不在意裴愿要说什么,他只是借着和裴愿说话,悄悄放松一下肩颈罢了。

见他点头,裴愿对他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算你识相。”

又不知听了裴愿多久的废话,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府外终于遥遥传来了那喜庆喧天的锣鼓与唢呐声。

鼓点密集如骤雨,瞬间穿透深红织就的屏障,敲打在他因过度紧绷而嗡鸣的神经上。

一个高亢的声音在通报:“县主迎亲队伍已至府前——”

池砚麻木地任人扶起。

长时间的保持姿势,双腿早已僵硬麻木,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针刺般的酸麻。

盖头隔绝了视线,只余脚下的方寸之地和扶他之人的衣袖映入眼帘。

他像个盲人,被牵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庭院,踏过门槛。

头上金冠极重,身上衣服极为繁琐,他的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脚下石板平坦,可他从来没觉得,一条短短的、通向府外的路会如此漫长遥远。

终于,府外的锣鼓声越来越清晰。

门开了。

鼎沸的人声、震耳的乐声、春日清晨微凉的空气,混杂着府邸朱漆大门开启时细微的木质气息,一齐涌来。

耳畔有些嗡鸣。

混乱的喧嚣中,他却听见一阵衣袂翻飞的声音。

而后,有人踏步而来,一步步走上台阶,最终,停在与他相隔不过咫尺的地方。

盖头狭窄的视线里,挤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以及,和他相同金纹的裙摆。

身前之人轻笑:“牵住我。”

笙箫丝竹依旧,可这句话落在他耳中,却极为清晰。

心底微微一悸,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停顿了一瞬。

然后,慢慢地,他带着一点微妙的异样感,抬起了自己冰凉到有些僵硬的手。

初春三月,巳时的天还有些凉。

指尖相触的瞬间,她的温度却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带着些许暖意,悄无声息,流进了麻木的四肢百骸。

身前人略一反手,便稳稳地握住了他。

她的脚步随即移动,很缓,很稳,刻意放慢节奏,迁就着他因视物不清而略显迟缓的步伐。

锣鼓声还在轰鸣,人群的喧嚣再次涌入耳中,祝福声此起彼伏,但他似乎感觉它们远了一些。

盖头下,周遭模糊的红色背景中,唯独那只紧握他的手传递的触感和温度,以及她就在身旁的存在感,无比鲜明。

行至车驾前,他看不见车辕的具体高度,内心本能地,生出一丝面对未知障碍的犹豫。

这时,那只紧握他的手微微用力一紧。

她低声叮嘱:“慢些,我扶着你。”

话音未落,另一只温暖的手掌已稳稳托住他的手肘下方,用恰到好处的力度稳稳向上托送,帮他协调着力道,稳稳登上车辕。

池砚坐进马车,当厚重的车帘垂落,再次将他与外界隔开,陷入一片朦胧的深红中。

外界喧闹的声音变得沉闷遥远。

他微微低下头,视线仿佛能穿透盖头,落在那只刚刚被紧握过的手上。

车外之人高声笑道:“打道回府!”

马车很快缓缓行驶。

池砚坐在车架中,没有人紧紧盯着,他终于能够稍稍放松些。

裴祝二府离得不远,但祝凌霜似乎是为了昭告整个越州城,特意绕了个远路,从最繁华的街道而过。

他将盖头掀起一些,虽然有着车帘隔绝,但总算他的眼前有了点光线,没那么黑暗了。

马车前方的车帘因风而起,他下意识抬眸。

目光所及处,祝凌霜一袭红衣,长发高高竖起,随风而动。

她唇角高扬,回首灿笑时,眼底竟似星光坠落。

池砚微微一滞。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一点不太对时,他蹙眉,立刻将盖头放下,再次隔绝一切可视的东西。

马车碾过繁华的长街,车轮滚滚,将鼎沸的人声、喧天的锣鼓、围观人群的指点和贺喜尽数包裹在车厢之外。

绕城一周的巡游终于在接近祝府时结束,马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车外传来清晰的指令,紧接着是马匹停驻的轻嘶和车轮停止滚动的咯吱声。

车帘被自外掀起,近午时,渐盛的阳光涌了进来,即使隔着重重的盖头和车帘,池砚也能感觉到光线骤然变亮。

熟悉的那只手,再次伸到盖头之下的狭窄视野里。

“到了。”祝凌霜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来,我带你下来。”

池砚没有犹豫太久,将手放入她的手中。

那温暖再次包裹而来,借着她的力道,他摸索着谨慎地探身下车。

长时间的静坐,以及身上沉重的服饰,让他下车时微微一晃,那只握着他的手立刻收紧,另一只手如之前登车时一样,精准地托了一下他的手肘,助他稳住身形。

当双脚重新踏上实地时,更加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

祝府大门前必然是冠盖云集,喜气洋洋。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祝凌霜并未松开手,反而牵引着他向前走了几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一个中气十足的司仪高声唱道:“吉时已至!新人入府——!”

随即,是更加震耳欲聋的鞭炮齐鸣,噼啪作响,几乎要将一切声音淹没。

走过几步,池砚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祝凌霜的动作有了变化。

她似乎在调整方向。

盖头下,他依稀看到,地面上似乎放着一个炭盆,里面跳跃着明亮的火焰。

司仪再次喊道:“新人跨火盆!红红火火,驱邪避凶!”

祝凌霜的步伐稍作停顿,她轻轻捏了捏池砚的手示意,脚下稳健,先行抬步,迈过火盆。

池砚被牵引着,几乎是下意识地,跟随着她的节奏,抬高僵直的腿,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灼热的炭火,也跨了过去。

火焰的暖意隔着衣料传来,混着浓烟,让他喉间微呛。

跨过火盆,又向前走了几步,是祝府高高的门槛。

司仪接着唱诺:“门槛高升,步步高升!”

带着他,祝凌霜小心谨慎地,迈过高高的门槛。

她轻声道:“抬高点,小心。”

这一步池砚走得格外小心,晃动间,沉重的礼冠和金饰珠帘撞得叮当作响,裙裾层叠,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绊倒。

祝凌霜几乎承担了他大半依靠借力的任务,确保他平稳迈入祝府的大门。

进入府内,外界那震耳欲聋的喧闹声被隔绝掉一部分,但仍能听到府内各处传来的道贺声、乐声。

没有拜堂,没有与主夫的复杂仪式。

侧夫的身份决定了他无法享有正夫那样,在正堂大宴宾客、接受拜贺的礼遇。

他的任务,更多是配合祝凌霜的步调,完成象征性的进门仪式,然后——

“送入洞房——!”

池砚松了口气。

看来,他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

祝凌霜的脚步方向再次微调,显然是转向内院深处。

她依旧没有松开手,步伐却稍微放得更慢了些,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他是否能跟上。

穿过曲折的回廊,庭院内的人声渐渐稀疏,最终被引回熟悉的院落。

推开门,喧闹被彻底关在门外,室内弥漫着新的木料、香料和红绸特有的气息。

祝凌霜拉着他走向床边,将他安置在床沿坐好。

那只始终紧握、给予他支撑的手,缓缓松开了。

冰冷的空气瞬间覆盖方才被温暖包裹的皮肤。

祝凌霜站定在他面前,盖头下,池砚能看到她同样繁复精致的裙裾下摆。

葱白的指节伸了过来,轻轻撩起他盖头的边缘下角。

池砚的身体瞬间绷紧,屏住了呼吸。

那只手最终没有掀开盖头,只是另一只手凑了过来,塞入了一个东西。

池砚的手指碰触到了。

是块温热的、包着细软棉布的点心。

一个带着笑意的、极低的声音在咫尺间响起,在这很静的房中,亦如耳语。

“辛苦了,池郎君。这个时辰没吃东西怕是得饿了,先垫垫。外面还要应付一阵,你一个人在房中,就不必太过紧绷,好好休息吧。”

池砚一时怔住,紧抿的唇线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接着,他听到祝凌霜转身的衣料摩擦声,听到房门被拉开又轻轻关上的声响。

室内彻底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手中点心温热的触感。

盖头遮蔽之下,眼前依旧是浓郁的、无边无际的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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