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渊赶过去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噗——,枝枝,你看,那是两团粽子么?"
湖上风声大,水声也大,仙祖大人愣是听错了,错愕地打量着楚行渊,"你要包粽子?"
楚行渊啊了一声,"枝枝,你想吃粽子,我给你包。"
谢之初踢了他一脚,"本祖现在还不想死,赶快救人!"
楚行渊受气,"哦,好。"
苏南知跪在甲板上,耳朵冻得发红,冷哭了,"小镜子,我好像又又又连累你了。"
何镜不在意这个,他看到苏南知哭了,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关乎性命的决心。
小小声的吐话,特像奶团奶团的包子,"苏姐姐,你……你别哭。"
苏南知还在一味输出,整个人就像待开的花苞,乐观不变,"你别担心,谢神和楚神会来救我们的。"
"你们在小声嘀咕什么!"
苏南知被吓得闭嘴,才回过神,周围哗哗跪了一片人。
"拜见摄政王!"
"拜见丞相大人!"
【呜呜,谢神,楚神,你们终于来了!】
【我太感动了。】
【这坏人吓我,呜呜。】
谢之初特别护短,直接一脚踹那个吼南知的人,都踹出残影了。
"本相的人,你们也敢动!"
其实这座船除了那四个重要人物和禁军,不允许任何人上。
既然发现了,就发现了呗。
楚行渊紧跟着谢之初,也跟着来了句,"丞相的人就是本王的人!"
无声无息,谢之初耳朵红的要滴血了。
那厮说什么胡话呢。
简直放肆。
这两位大人都开口了,那些禁军们断不敢再压着人,纵使过错的人是那两位。
他们连一个重的呼吸都不敢,更别谈反驳了。
禁军首领亲自解开绳子,"是我们眼拙,公子、姑娘,抱歉了。"
李峥正和司主在船内喝茶,那边谈的事儿重要,这里的小闹剧也就不值得一看了。
周遭终于安静了,船很快就靠到了岸边。
噬星塔有司主,也有上百位星侍。也是一身蓝白衣,分站在每座塔四方塔尖,塔周围、还有岸边。
塔前的高空中,凌空悬着一条转动的丝带,司主就平静的站在其上。
从谢之初那个角度观望过去,竟从他的外边中看到了一丝温和。
只是,这个人长的……好像在哪见过。
楚行渊双臂抱着,站的歪歪扭扭的,早已进入了梦乡。
看他笑的扭曲的五官,就知道楚行渊做了多么一场美梦。
还梦呓。
"枝枝,你真的答应我了,我好高兴,你——"
楚行渊的梦话还没说完,脚上就传来剧痛,痴情的看着谢之初灵力绕转的手指,吞咽着补完了后俩字,"好甜。"
说罢,梦彻底醒了,也就反应过来,颇为惊讶,"枝枝,你能用灵力了?"
谢之初眸子一沉,感受着四肢百骸充沛的灵力,也不解了。
警惕问了一句," 楚行渊,我没有感到你的魔息波动。"
楚行渊也不在意有没有恢复,只一味的欣赏。
枝枝今天怎么变得更美了?
仙祖和魔祖十分的默契,到了那种只用仙祖一瞄,就知道魔祖正常还是不正常。
李峥虚晃晃的,掩唇轻咳,笑眯眯的眸子里也溢出了些许虚弱,声音小的破碎。
"希望一切都好起来吧。"
苏南知和何镜破例跟在摄政王和丞相身后,没人敢置喙。
待到一个时辰后,半晴不阴的天陡然变为黑暗,天上的日月星辰晃得人睁不开眼。
大臣们也被天相威慑。
"这……"
"怎么回事?"
在阵阵唏嘘声中,司主缓而不急开口,清如湖水的声音中,有着来自远古的空灵悠远,仿若睥睨天下的神。
眼上的丝带也被风吹飞,露出了一张和李峥一般无二的脸。
自他身后产生让人无法直视的金光,连谢之初和楚行渊眼底也有一丝刺疼。
"我族生灵,万古长青。"
众位大臣皆以为,司主是在保佑人类,纷纷跪拜祈祷。
唯有谢之初、楚行渊四人,以及李峥,目光死死锁定那道身影,脸色难看。
苏南知指着司主,难以置信,"他他……他和皇帝长的一模一样!"
楚行渊明晃晃的靠近谢之初,直接怼人身上了。
何镜墨绿的长袖像下,攥着几把闪着寒光的飞刀。
谢之初掌中,冰蓝灵力流转,几道护身符咒,悄悄地画满在场所有人身上。
惊雷降下,金光破空而来。
空中那人,波澜不惊,好似早就猜到了,冷清的脸面向谢之初。
他与李峥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他脸上完全没有李峥那种悲悯苍生,唯有火烧不尽的长寒。
"吾名,姬含宫。"
比正经起来的仙祖大人还要冷上许多分。
那冷直入骨髓,刺穿肺腑。
场面太过诡异,尤其是那群跪着的大臣,以及南召十七城的所有人,跪下后,低着头,大有一种再也抬不起来的架势。
李峥拢了拢金黄的龙袍,身体里像在漏风,唇角处沾着暗红的血,"咳咳,时间不多了。"
站在前面的谢之初,也没听清李峥在说什么。
这小皇帝总是怪怪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谢之初找准时机,开启了刚才自己分心,悄悄画下的阵法。
姬含宫凉薄的吐出了五个字,"蝼蚁本无生。"
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水天一色的镯子,像是被春风吹散的雪,流淌成了源源不尽的溪流。
李峥那向来不慌不忙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慌张,努力大声喊,"小心,别沾上水!"
谢之初眼神也跟着一紧,拿出自己的白伞,一伞瞬间生出万千,"楚行渊!下面的交给你!"
楚行渊黑衣配白伞,紧张又忧心的看着那踏伞而上的月白衣身影,暗自伤神,"我怎么就这么没用。"
除了他们这边几个人,这世界里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身形,一动也不动。
李峥那明黄的身影,在无人注意处,悄悄进了塔。
而高空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无与伦比的斗争。那些溪流成了降雨,避无可避。雨中,一柄银剑划出残影,一滴雨落在他主人那润白柔细的手上,烫出深深金痕,深可见骨,骨亦然破碎。
楚行渊安排好那两个小孩子后,再次尝试运转魔息,还是失败了。
阵眼。
对了,找阵眼。
经过前几日的探讨,他们推测这里不是一方小世界,而是一个强大的阵法。
阵法必有阵眼,只要捣毁了阵眼,他就能使用魔力了。
至于谢之初此时此刻此地为什么能使用灵力,楚行渊没有太细究,肯定是他家枝枝太厉害了。
云霭剑回到谢之初手里,他尝试着讲道理,"做为神,即便不爱护苍生,也不应毁了苍生!"
"苍生当死",姬含宫冰冷淡漠,字字含冰。
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
仙祖大人气的无语,云霭剑穿过层层水雾,直击镯子,水势也慢慢减小。
正在档口上时,姬含宫却出乎意料的收了镯子,优雅的戴回手腕上。
轰——
嗡嗡——
谢之初全身紧绷着,捏着伞骨的手指攥的发白,回来的云霭剑发出一阵长鸣。
那冰蓝剔透的水腐蚀的厉害,云霭剑已经到了极限了。
天地猛然晃动的前一瞬,楚行渊终于恢复了魔力,收了伞,顺息到谢之初身后,夺了伞,"我来了,伞给我吧。"
谢之初疼痛的手腕放下来,长袖遮住伤痕,骂了一句 "你都夺过去了,还问我做甚。"
在众人都始料未及时,湖水上涨,天地倒转,通过湖面,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座金塔还在那里矗立着、美轮美奂。
苏南知吓得发颤,"我去,这里好黑啊,是什么地方?"
楚行渊似笑非笑的指着周围,"枝枝,你瞧,他们还在虔诚的跪拜,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之前那些跪拜的人都被召唤到了这里",谢之初想走近瞧。
只是瞬息,那些人都化为了金光,飘到了天上,成为了一颗星辰。
姬含宫不知所踪。
李峥自从进塔后,也没有再出来。
谢之初用眼睛描摹着天上的星辰,每一步都像踩在水上,"都跟紧,莫要走散,这里一切都很古怪。"
有一种熟悉的死感。
只听轰的一声,那座塔塌了,天上交叉错杂的星辰也更加亮了,就是所形成的万千图案有些奇怪。
金色灰尘中,李峥从废墟中爬出来,红润的掌心中还捧着一个东西,散发着蓝光。
"咳咳——"
谢之初大体猜到那是什么了,刚迈出两步,天上的星辰就在眼前形成数道金网。
谢之初猛然停住脚,翻了个身,拉着俩小东西,向后退了几步。
而一直在他身后的楚行渊,破天荒的上前,周身杀气渐生。下一秒,铃声四起,抑制了金网生长的速度。
"小镜子,你没事吧?你先松手,拽的我疼。"
何镜眼尾泛红,"我……我怕。"
谢之初单手结印,护住苏南知和何镜,持剑向前,露出一个眼神,"楚行渊!"
仙祖和魔祖虽然是公认的死对头,但上千年的交手情谊,让他们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极高的默契。
"止戈!"
伴随尾声,往生铃化作一冰血红长剑,锋利的刃上似是浇灌了爆发的岩浆,其周身的气息却如下了万年冰雪。
一如那年的黑红袍少年,踏碎尸山,拎着头颅,邪风吹得血河滚滚,滋养着红色的彼岸花。
少年爽朗的笑声,也吹散在了那无人境中,"都死完了,可不就止戈了。"
止戈出其不意的刺穿金网,为谢之初开出一条金光淋漓的路。
谢之初手撑着黑暗的地,以极快的速度侧身滑到李峥身旁,拽起人就退到塌了的噬星塔旁。
谢之初抬手挡在李峥身前,剑上的冰蓝灵力仍在不停歇的流转,"你在这里呆着,小心一点。"
李峥笑了笑,一改往日羸弱的模样,将手里捧着的东西递给谢之初,眸里秋水过了寒冬,化成了春日湖面的温柔清风。
"你退后,我来吧。"
谢之初乍一接触仙之碎魂,整个人就像封了五识一般,仙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空中摊开。
楚行渊难以相信对面的景象,眼底燃出了火,"李峥!把枝枝还我!"
"真聒噪。"
"我不会害他的。"
李峥眸色深沉的点了点手指,一个强大的结界就笼罩住了谢之初和仙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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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召十七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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