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账本被一把夺走,裴栩生好奇的打量着乔鹤。
“乔兄,你越是这样护着她,我就越是怀疑她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乔鹤无奈的起身,舒展着自己的胳膊,慢悠悠的开口。
“恕我无从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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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墨捧着一个小木匣子进了桑愉的房间,匣子打开,里面摆放着许多珠钗首饰,珠光璀璨,十分的夺目耀眼。
点墨只说是大公子特地寻来送给桑愉的。
按照柳嬷嬷的吩咐,小厮一箱一箱的东西搬进房间,她的枕头换成了丝绸的软枕,床榻前也换上了花色纱帘,房间里里外外的变了样子,大到房间内的屏风,小到锦被软枕
桑愉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直到柳嬷嬷将手中的一本小册子递到桑愉的面前。
“姑娘这些时日需得学会些府中礼仪,以免回京城后被人诟病。”
桑愉接过那本厚厚的册子,大概的翻了两页,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规矩。
仪态的站姿,坐姿,行姿,目光表情,晨昏定省,用餐礼仪,待客之道,外出回避外男,出行的限制……
桑愉暗自叹了口气,光是这一页的东西就已经让她苦恼,感到不适,这些规矩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形牢笼。
柳嬷嬷看着她的表情,很认真的问着。
“姑娘识字多少?”
桑愉盯着手中册子,直言。
“勉勉强强吧……”
听完此话,柳嬷嬷的脸上有了几分焦虑。
“这怎么能行,姑娘日后可是相府小姐,怎么能大字不识呢!”
桑愉还在琢磨着柳嬷嬷口中的相府是一个怎样的官职,她不通文理,更不了解这些官品大小。
不过片刻,柳嬷嬷的神色又平缓了不少。
“不过大公子在书院私塾时便是众人中的佼佼者,有大公子在,姑娘的学业大可放心。”
果然,她这位兄长并不是那一事无成的贵公子,为人和善又有才华。
柳嬷嬷继续问着,开始了解桑愉的过往习性。
“姑娘以往平时休闲时都干些什么?”
盯着柳嬷嬷那张关切期许的面容,桑愉很认真的想了想,可从她记事起,每天都在忙忙碌碌,只能说轻不轻松,从来没有休闲的说法。
“以往好像也没有什么休闲的时候……”
柳嬷嬷听后皱起了眉头,重重的叹气一声,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日后姑娘学的还有太多,咱们不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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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晌午,船身整齐,东西也都利索的搬上了船。
船身开始挪动着,晃晃荡荡的飘在水中,桑愉原本还在房间听着点墨一句一句的给她分析那本礼仪册子的解析。
突然有小厮敲门叫她,声音不大不小的从门外传进。
“姑娘,大公子叫你去房间一同用饭。”
窗外光影闪烁,水波击打船身碰撞出的水声,还有因为小厮丫鬟们的忙碌,零碎的脚步声在这船上响起。
不过是一起吃个饭,桑愉猜测着应该也只是单纯的吃个饭,又可能恰巧对她也有些好奇罢了。
她站起了身子,将册子放好。
“好,知道了。”
点墨很细心的将册子摆放整齐,桑愉站起了身子,点墨便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小厮候着,见到桑愉悄无声息的恭敬弯腰,桑愉来的时候并未好好看清船上的风景,如今一看,就是一道并不宽阔的走廊,四周都挂着油灯,照亮着这有些潮湿的地板。
小厮弯着腰带路,她靠着墙边跟着小厮的脚步走向东面的厢房。
越靠近那个房间,桑愉就越发的有些心慌,也不知这份心慌究竟来自于何处。
二层的厢房本就没有几间,她很快便到了门口,只见房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她来,先是弯腰行了一礼,后又立刻转身朝着屋内禀报。
“公子,小姐来了。”
桑愉站在门外揣测不安,屋内没动静,半响,房门才从里面推开,乔鹤站在门框内,很自然的隔着那层衣料拉过她的手腕,将她带着往房间内走。
“快来,看看有没有爱吃的。”
点墨的脚步也就停止在了房门外,换了一副姿态在门外等着她。
房门不知道被谁合上,吱呀一声,桑愉抬眼望向乔鹤,又低头盯着他我握住自己的手腕,这乔鹤倒是心热,好像丝毫不在意她的身份。
到了里屋,乔鹤拉开那张椅子,桑愉才发现屋内还有别人。
就靠于窗畔的那位男子,今日一同见过的那位裴世子,还是早晨见到过的那件蓝白衣衫,他的姿态闲散,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
裴栩生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香醇厚,他的目光看向桑愉,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
不过桑愉一无绝色的容颜,二无端庄的礼仪,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桑愉坐下身子,一袭粉裙在这间雅致单调的房间内又有些亮眼。
她注意到对面的视线,本想不动声色的抬眼确认一遍,没想到一抬眼就与那双慵懒随性的眼睛对视上,裴栩生也瞧见到了她怯生生的目光,眼尾轻扬,将目光落向手中的酒杯。
桑愉将目光拉回,袖口下她拽着衣袖,微微垂着些脑袋,只觉得这顿饭注定煎熬。
一旁的乔鹤拿着东西走近,坐在了她的侧旁。
“桑愉?你之前可是这个名字?”
乔鹤一边问着一边给她递来了热毛巾,像是照顾孩童一般的隔着衣袖扶上了她的手臂,再将毛巾塞在她的掌心。
“擦擦手,用饭。”
桑愉点点头,掌心温热湿润的毛巾隔着皮肤浸入。
“我娘姓桑,我便也姓桑。”
她学着乔鹤的动作,细细擦拭着指尖。
乔鹤将碗筷给她摆放好,碗里又添上了热米饭。
“祖母得知你流落在外十多年,万分的心痛,回府后你大可与祖母多加亲近亲近。”
桑愉默默听着,试图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些言外之意,可惜并没有听见她想要知道的,于是她主动的抬起了头,眼中疑惑又好奇。
“那父亲呢……”
她不确定乔府的这位老爷究竟是何性情,在她的世界里,这位父亲,她一无所知,又与母亲有何故事,她太想知道这些秘密了。
乔鹤拿起了木筷,有过片刻的犹豫,言语中细致又温柔。
“此次归家的人马都是父亲安排下来的,又命我一路护送你回府,只是父亲平日繁忙,府中后院几乎从不踏足,待你回府了自会了解的。”
说完这些,乔鹤又为桑愉的碗中添上了些菜。
桑愉看见碗中多出的鸡腿,并未动筷,乔鹤的话点到为止,她也便不再多问,况且现在对面还坐着个外人。
“兄长今日让我来一同用饭,是有什么话要嘱咐吗?”
比如借此警告她回府莫要仗着相府的身份在外招摇,又或者是让她自己认清身份,别妄想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做大小姐。
桑愉说问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底气,只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乔鹤的口风。
她的过分谨慎让乔鹤毫无防备的笑出了声,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我只是见妹妹太廋了,怕是不好好吃饭,回家后祖母定会心疼,这不得好好看着你多吃点。”
桑愉歪着头看向乔鹤,有些怀疑,只是如此吗?
她抿着嘴没说话,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过于复杂了,可眼前的乔鹤只觉得桑愉面薄又多有心思,他收回了手,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听柳嬷嬷说你识字不多,日后可随时来寻我。”
“好。”
这个话题只言片语也就过去了,桑愉最后也是拿起了碗筷,开始慢悠悠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乔鹤也是时不时的往她碗中塞入各种美味。
“这小炒黄牛肉是最为美味的,多吃点。”
“这小酥肉在明州可是招牌,一定要尝尝。”
“……”
见着眼底碗中被堆成山的食物,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最后也只是声音稍微大了点。
“兄长,够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乔鹤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委屈,好像自己成了恶人,逼迫了人家一样。
“行,是我心急了,慢慢吃。”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裴栩生的眼中却是非同寻常,乔鹤平日里温和谦虚,面对这样一个小姑娘竟也慌乱手脚,他以往怎么不知道,乔鹤还有这样的一面。
裴栩生靠在窗边,饮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水,戏谑道。
“知道的说你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老远捡了个闺女回府。”
哪知乔鹤听完此话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回,对着裴栩生一本正经道。
“裴兄莫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尚未婚配,哪里来的闺女。”
裴栩生像是已经习惯了,耸了耸肩继续默不作声。
乔鹤以往在家中从未有过妹妹,就连堂妹表妹都没有,直到半月前,他收到了父亲的那一封书信,里面简略讲明了原委,他便多了一位年纪尚小的“亲妹妹”。
他心疼她的过往,她的身世,以至于今日与她相见,他都是做足了准备。
乔鹤已经将桑愉的过往了解的大差不差,知晓她生活苦楚,却并不知她究竟过得有多难。
“妹妹以往在家中都会干些什么?”
桑愉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她平日里干了些什么这样的好奇,但她看着乔鹤是知道一脸好奇,还是闷着头想了想才开口。
“找草药,晒草药,卖草药……”
桑愉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这十多年都在日复一日的干着同样的事情,以往竟也没有觉得枯燥,烦闷。
乔鹤妹控实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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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对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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