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却觉得他的这位妹妹聪慧可爱。
“妹妹识得草药?”
她连忙的否认。
“我只认识一些常见的。”
她这话没有骗人,她也不自夸,熟识草药的是她娘亲桑荷,她只是这些年跟着桑荷识得了一点皮毛罢了。
没想到对面沉默寡言的裴栩生突然来了兴致,指尖敲了敲桌面,撑着下巴看着她。
“小桑愉,你还会些什么?”
面对他的问题,桑愉觉得这比桑荷教她习字时还要难,她会的东西不多,总不能说自己会吃喝拉撒睡吧。
她想了好几秒,最后对上他的眼睛。
“我会水……”
之前在莲花村时,有一处荷花池,每每到了夏季,她都能潜入水中,游至池水中央,摘上一朵荷花带回家送给桑荷。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开始想着怎么给自己的话找补。
整个房间似乎安静了下来,碗筷碰撞的声音都在桑愉耳中变得清晰起来,船就这样不算平稳的行驶着。
裴栩生的脸上并未透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眸,缓缓说道。
“这么厉害啊。”
这语气似乎是真的在夸赞她。
桑愉心中咯噔了一下,很快的点头,这些文学礼仪她不通,可若是登山下水,她都会。
话题终于落在桑愉能够主动参与进去的局面了,她也终于有了兴趣。
乔鹤见她慢慢开始不那么紧张,便顺嘴提了一句。
“妹妹还真是深藏不露,想来日后习文认字定也学的很快。”
桑愉:“……”
这个她还真的不一定能学会。
“我认识的字怕是不过一百。”
“没事,兄长自当倾囊相授。”
桑愉实在接不下这话了,只想快点吃完这顿饭好早早离开。
/
饭后,桑愉从乔鹤的房间出来,怀中还抱着一捧厚厚的书,这些都是来自于兄长的“厚爱”。
点墨从桑愉怀中接过一部分的书籍,笑道。
“看来大公子对姑娘的学业很看重啊。”
桑愉掂量着怀中的这一堆书籍,像是认命了,附和着点墨的话。
“是挺重的。”
她胳膊都快酸了。
回到房间才刚刚坐下,桑愉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点墨问。
“点墨姐姐,相府是个什么样的官职呀,还有兄长身旁的那位裴世子,世子又是什么样的身份啊?”
点墨伸出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姑娘,这种问题往后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老爷是陛下钦点的相国公,与太尉,御史大夫并称三公,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家,都是十分威严的。”
桑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听明白了一点,这位相国公的权势非常大。
“那裴世子呢?”
点墨沉思几秒,将自己知道的话向桑愉娓娓道来。
“裴世子是霍亲王的长子,是受过当今陛下册封下诏的世子,不过霍亲王离世前曾请过旨的,霍亲王一家不得参与朝政,只享爵位封号。”
只享名分富贵,不用劳神废脑,桑愉只觉得这霍亲王很聪明。
这就像在饭馆酒楼打杂的小厮不用干活也能按时领用银钱,天下哪里还有这么舒坦的日子啊,她在心中想着,忍不住的感慨。
“这么好?”
点墨却驳了她的话。
“姑娘你不懂,这不得参政便世世代代只能做个闲散王爷,闲散世子,任何官职都无法沾边的。”
桑愉不明白。
“可做官参政的许多人不就是为了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舒坦吗?”
那目的不就是霍亲王请旨的那样吗,不用干活却有银钱,还有尊贵的封号。
点墨一时间竟然也想不出这话的错处。
门外响起一阵声音,接着是柳嬷嬷的声音传来。
“不,也有许多的清流人家,做官当职是一心为了老百姓,除恶惩奸,为天下人博利。”
柳嬷嬷端着几只未点燃的油灯进屋,她语重心长的教导着房间内的两位年轻姑娘,勿要学利益熏心的人,也不做游手好闲之人。
桑愉细细一想,好像也是这样的理,她刚刚的话差点就将这天下做官之人全部一棒子打死了,这天下还是需要好官的。
她起身去迎柳嬷嬷,认定了柳嬷嬷的想法。
“嬷嬷讲的对。”
柳嬷嬷讲油灯交给一旁的点墨,点墨很自然的接过,将手中油灯挂在房间空旷的几处角落。
柳嬷嬷拉着桑愉坐下,语重心长的为她讲解着。
“在京城,有位告老还乡的陈御史,便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一身清廉,只可惜年岁已高了,再也无力从心,如今上任的新御史。”
讲到这位新御史,柳嬷嬷摇着头叹了口气。
“哎,不提也罢,终究是与咱们相府攀扯不上什么。”
瞧着柳嬷嬷的神态,桑愉听出来了一丝含义,想必这位新御史定是处处不如陈御史的。
点墨已经挂好了油灯。
“油灯挂好了,待到了深夜,姑娘若是起夜还是得当心脚下。”
桑愉点点头。
“好。”
/
往后的这几日水路,桑愉起初睡得并不踏实,夜里总是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自己飘在水里,夜里船上的风又大,尽管每每到了深夜,船都会停靠在一个码头,她还是觉得不安稳。
白日里她便总是瞌睡,柳嬷嬷只让点墨任由着她先好好睡个几日。
好几日兄长差人来找,桑愉都在睡觉,乔鹤吃了几回闭门羹后也摸清楚了桑愉的作息。
日出半日不醒,日落黄昏前最为清醒。
在船上的第五日黄昏,乔鹤与裴栩生找上了门,见她正靠窗坐着看书,便进了屋子。
桑愉见到他们俩踏进屋子的那刻,脑海中闪过柳嬷嬷的话。
不得许外男踏入闺房,不得与外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看了看眼前的二人,乔鹤是兄长,应该算不得是外男,裴栩生与兄长一道而入,便也不是孤男,好像也没有坏了规矩。
桑愉还没说什么,那位闲散世子进屋就开始嘲笑她。
裴栩生手中揣着几册书籍。
“听闻你半夜不睡,白日不醒,果然不假。”
桑愉有些尴尬的咧开嘴笑了笑,只敢在心中默默反驳,她将笑脸望向一旁的乔鹤。
“兄长今日找我可是又要教我认字?”
乔鹤摇头,看向一旁的裴栩生。
“你猜错了,今日可不是我来找你,是裴兄找你,叫我相陪罢了。”
裴世子找她何事?
桑愉的目光又落下裴栩生,只见他一脸笑得没好意的样子,自顾的坐在了她对面,问她。
“闲来无事,给你讲个故事。”
桑愉合上桌上的书,有些不解的盯着他,总觉得他不会那样好心。
“什么故事?”
裴栩生轻笑一声,将袖口下握着的一个金灿灿的橘子递给她。
桑愉接过橘子,放在鼻尖前嗅了一下,清爽酸甜的气息,她浑浑噩噩的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乔鹤坐在一侧,从桌上一大堆宣纸中抽取了两页用过的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各种字体,都是这些时日桑愉练字时留下的,虽写的不算工整,但也没什么过分的错处。
乔鹤默默的点头,裴栩生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清淡的茶水。
待饮下一口清茶,裴栩生才开口。
“百年前,京城之中有一位侯府的千金,在郊外寺中为家人祈福,回京途中遇上了一位拦路的捉妖师,捉妖师追寻妖物到此,妖气却在马车内戛然而止,他怀疑妖物就藏在了马车之上,可马车内却是为貌美动人的小姐。”
裴栩生故意停顿,瞧着桑愉的神色。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桑愉一听就来了兴趣,紧握住手中的橘子,睁着一双懵懂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眉眼间都是期待。
“然后呢?”
裴栩生继续讲着。
“那日之后,捉妖师隔三岔五的就能偶遇上这位小姐,最终发现了这位小姐的身世秘密。”
桑愉蹙起眉头,将手中橘子的外皮扒开,清爽酸甜的气息在房间内炸开,她猜测道。
“那小姐不是侯府的真千金?”
裴栩生点头,故弄玄虚。
“那位小姐不是人,是妖。”
桑愉越发来了兴致,掰下的一瓣橘子都还未递进嘴中,悬在空中。
“然后呢!!?”
裴栩生眼皮一抬,很自然的伸手夺过了她指尖的那瓣橘子。
“然后?”
橘子入口,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裴栩生将手中书籍递给她,像是计谋得逞,笑道。
“故事就在这话本之上,你想要知道就自己琢磨去。”
桑愉一时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一旁的乔鹤没忍住的也笑出了声。
“妹妹不认识的字可以随时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桑愉终于懂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她的,拿话本故事诱惑她,她实在是佩服。
她盯着裴栩生手中的话本,封皮上写着赫赫几个大字:传闻三小姐是只妖
可当她接过手后,翻开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眼底,她磕磕巴巴的默读着几行文字,上面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字。
后面的这两人日,桑愉学习的进度快了许多,问着点墨,问着乔鹤,时不时的又被裴栩生框几句。
这两册话本也就慢慢的也看完了,她又寻裴栩生要了别的话本,开始挑选着自己爱看的故事。
正值晌午,桑愉轻车熟路的敲开了裴栩生的房间。
裴栩生正闲坐在躺椅上小憩,听见她进来的声音,抬了抬眼皮没理她。
桑愉几步走近,讲手中话本举在裴栩生的眼前,眨了眨眼睛一脸期许。
“裴世子,这个故事的下半册呢?”
裴栩生目光落下书皮,继续躺着没动。
“小桑愉,你说本世子为你寻来这些话本也是不容易,怎么也未成听见过小桑愉的一句道谢呢?”
桑愉微微蹙眉,目光一转,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之人,不知道他话中是不是又在挖着什么坑。
她舒展了眉眼,做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笑容。
“世子哥哥最好了,日后有什么能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入京进度20%
三小姐的故事已完结哦,感兴趣可入[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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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世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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