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白思清,你这是和梁骁齐闹翻了,转行干股票经纪了?”
薛舒琪走到白思清的身前,一把扯下她盖在头上的帽子,恶狠狠地将帽子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卡其色的帽子在薛舒琪的脚下变得灰不溜秋的。这可是方简当成宝贝收藏的纪念款帽子,白思清的唇角不自觉地抽动两下。
“我和梁骁齐闹再僵,他的经纪约你也惦记不上。”
白思清拿起桌边的凉水,径直往薛舒琪的脚上泼。
薛舒琪用手护住肚子,连着退了两步,怒道:“白思清,你欺负孕妇。”
白思清瞅了两眼她高高凸起的孕肚,不屑地笑道:“我哪儿敢呢?我的帽子被你踩脏了,我拿水给它洗洗。”
白思清拿起一旁的水壶,把水都倒在地上,设下一条楚河汉界。
薛舒琪的袖口被地上的水花溅湿,她握紧拳头,上前找白思清算账。
白思清见状用壶里剩余的水,在她的四周画了个圈,她就站在圆圈的中央。她就不信,她会拿孩子还有她的命来和她置气。
“你……”
薛舒琪气闷地跺脚,抡着拳头就往白思清的身前凑。
“琪琪,过来”,薛一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在离婚分财产这个节骨眼,孩子最重要。
冷艳的贵妇脸上流露出烦躁的神色,薛舒琪在与她的隔空对视中败下阵来。她的贝齿紧咬朱唇,眼里尽是无处发泄的怒气。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思清,双手默默握成拳,在薛一容的示意下,不甘心地退到了距离白思清十步开外的地方。
“既然你是她的代理人,你说,你开什么条件,能够把股份卖给我。”
薛一容转头看向这个行事看似粗鲁的女孩。她含笑的眼里透着清冷疏离,活像一个局外人在看人间的悲欢笑话。
这个眼神,她在一个把她坑惨的股票经纪人的身上看到过。她们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但是她发色偏灰,瞳色偏红,脸色嫩白,和那个肤色黝黑的女人完全不搭界。
白思清在原地站了半晌,见薛一容的言语中透着半分客气,便知她没有认出她。
这发带断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不用变装,都能在结了梁子的人眼皮子底下蹦跶。
白思清深吸一口气儿,用夹子音说道:“我要你手上3%汇宁地产的股份。”
柳棉的太阳穴突然隐隐作痛,这个小祖宗又开始坐地起价了。
汇宁地产3%的股份,少说市场价也得一个亿了。
“白思清,你这打劫呢?”薛舒琪红着脸叫道。
白思清耸耸肩,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笑道:“卖方市场,定价权在我。反正我来之前,已经有人用5%河安度假酒店的股份和我付了定金。”
“那个破酒店的股份压根卖不出价。你这狮子大开口呢。”
白思清用看白痴的眼神瞅了眼薛舒琪,嘲讽道:“眼神不好,就去眼科看看。”
薛一容闭口不言,河安度假酒店的收购决议以62%的支持率在股东会那儿卡着。有了这5%的股份,这酒店迟早要被那块地皮的开发商收购。
河安度假酒店卖不出价,但它那地皮可值几十个亿。
“河安度假酒店5%的股份我也可以给你。你把修宁制药10%的股份给我。”
白思清嘟嘴,苦恼道:“可是我不想和你换河安度假酒店的股份,要不你把徽宁疗养院20%的股份换给我。有人出一个亿要这些股份。”
柳棉暗自为白思清捏了把汗,徽宁疗养院的总经理可不就是眼前这位薛女士。
“谁?”薛一容厉色问道。
万苒苒的心突然悬了起来,薛一容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思清啊……”
“商业秘密,不能告诉你。”
白思清打断了万苒苒的话头,她直视薛一容带着怒气的眼睛,继续道:“谁想要你手里的股份,你心里没数吗?不然,宁鸿羽能从疗养院跑出来。”
“你还知道些什么?”
薛一容一步一步逼近白思清,身上染上了肃杀之气。
白思清指了指一旁的薛舒琪,笑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位薛姐姐和她表哥闲谈的时候,我捡了个耳朵听到的。”
“不……不是的,姑姑,她瞎说的。”
薛舒琪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白思清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可没冤枉你。你不就是想要杜东弦手里的股份,才托你表哥找人盯着钱佳佳,然后找到了宁鸿羽的位置。蔡慧婷不就是你找你情夫弄到医院来的?”
“你胡说……”
薛舒琪急得脸都红了。
“我可没胡说,方简给我送帽子的时候当八卦告诉我的。她还拍到了你和曾俊鹏的亲密照,苦恼要不要把照片发给你丈夫,据说可以收到八位数的巨额报酬。”
白思清的眼里放着精光,就像真地看到了八位数的红票子一样。
见帽子上的水渍快干了,白思清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将帽子顶在了脑袋上。
薛一容清楚地看到了帽子上绣着的“轻纶会计师事务所”几个大字,这才反应过来,白思清口中的方简,就是专门挖人秘密接着狮子大开口的无良狗仔。
“薛舒琪,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冷艳贵妇脸上已有怒容。薛舒琪眼里流露出惧意。
“你……”
薛舒琪拿起手边的抱枕就往白思清的身上砸。白思清应声摔倒在地,假哭道:“哎呀,我的波棱盖啊,要碎了。”
“你这……碰瓷。我都没砸到你。”
薛舒琪无措地看向万苒苒。在万苒苒开口前,白思清哭丧着脸,呜咽道:“万姐姐,我的玻璃膝盖啊,要碎了。我得去找医生做检查了。柳律师,你陪我去吧。我一个人走不了那么长的路。”
白思清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看起来神情痛苦,似乎她的膝盖真地快碎了。
休息间紧锁的房门突然开了一道缝,一道长影从门缝里漏了出来。万苒苒嗅到了凌霄花的味道,见那人一直不从屋里出来,不免掩面轻笑。
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差点儿被这个戏混子给蒙骗过去。
“思清,别演了。再演,有人该当真了。”
白思清撇撇嘴,在心中暗道:“这蹩脚演技可骗不到那位专业演员。”
“白思清,你这膝盖怎么了?我马上找人给你拍片。”
肖瑞泽的声音突然飘到了白思清的耳边,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叮铃……叮铃……”
白思清的耳边又响起了镇魂铃的嗡鸣声,绿色的幽冥光,顺着休息室的门沿一直延伸到病房门口。
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了细密的脚步声。那声音在万苒苒的病房门口戛然而止。
飘忽的白影顺着指引的光,再次来到白思清的身边。
“知薇……”
带着思念的声音,在白思清的耳边卷起了一阵暖风。
白思清腕间传来一丝疼痛,她低头一看,连着十字封印的“凝语”手链,若隐若现。
白思清的心乱成了一团,她惊恐地看着自己小麦色的手,像蛇蜕皮一般,一点一点儿地变白。
她压下把手背到身后的冲动。薛一容和薛舒琪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她若有异动,被她们看出端倪,马上被当成怪物挂到热搜上的就是她。
“老……老肖……”
白思清默默往肖瑞泽的左手边挪了半步,让他用身体为她挡住那两道来者不善的目光。
“走,带你去拍CT,把昨天没做的检查都做一遍。”
肖瑞泽用自己的大手,将白思清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处。他手中的温热,如同暗夜里的篝火,驱散了白思清心中的恐惧。
她定了定心神,顺势扑到了肖瑞泽的怀中,哭道:“我的膝盖好痛,好痛,好痛……”
她双手搂着肖瑞泽的腰,将手完全藏进了他的白大褂里。他低头时,他湿热的呼吸正好打在她的耳垂上,她尴尬得松了手,条件反射地想要后退。
肖瑞泽拽住她的手腕,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轻笑道:“不想露馅就别怂。”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他稍一用力,她就像被捕的兔子一样,被他拎着向前走。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脖颈处,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能够感受到他的脉搏。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地与肖瑞泽有肢体接触。这一刻,她想逃跑。
从休息室的门口经过时,白思清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透着门缝,她看到墙边的人影,脸色苍白。
他手中的青绿玉簪的簪尖处残留着血迹。那道白影,在他的身边渐渐显现出了人形。
他以饱含思念的血为引,利用玉簪里的妖灵,为那道白影架出了一座灵桥。
她可以在灵桥上等待她要等的人,便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但他会被亡灵缠上。
白思清突然推开了肖瑞泽,一步蹿到了霍凌霄的身边,从他的手中夺过那支玉簪。
“你疯了。”
“你疯了。”
同样的三个字从两个人的嘴里同时蹦出。白思清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和肖瑞泽不同,他明确地知道用他的血去喂玉簪会有什么后果。
“听肖医生的话去做检查,这簪子我替你保管。”
霍凌霄把白思清推到肖瑞泽的怀中,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把人带走。
玉簪扎在他的手上,鲜红的血从簪尖一直流动到橙红铃铛处,橙红的铃铛越发的接近血的颜色。
如果不尽快让完成亡灵的另外两道传讯,要么她变成妖灵附身时的模样,要么他因为休克而昏迷。
白思清默默地握紧拳头,想要想一拳把这个倔男人给打晕。
谁让他自作主张去给妄灵喂血的。
“我……”
白思清拽住肖瑞泽的衣角,不愿意继续向前走。
肖瑞泽看到玉簪上的血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世间难有痴情人,痴情人尽做疯狂事。
“你多留一分钟,他就多失一点儿血。你别在这儿添乱。”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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