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校场上再次聚满了群众,刘永谦提着胡人的衣领把他按倒在元嘉帝前,并将重新找到的三十张弓箭放在地面上:
“陛下,罪证在此!昨日末将带领边防军在禁军营地寻得弓箭,且藏匿之地均是禁军脚印,并无边防军印记,此人便是藏匿弓箭之人,可见得是有人蓄意栽赃!”
元嘉帝目光如炬的扫向李恒:“李恒,你来说说,这么大的一个胡人,是怎么混进来禁军的队伍?你这首领的位置是摆设吗!”
李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死灰:“陛下明鉴!臣不知何时竟混进了胡人!是臣失职,罪该万死!”
他一边痛心疾首的高呼着,一边不停的磕着头,看起来狼狈极了。
就在这时,胡人蓦地挣脱刘永谦的钳制,猩红的眼睛扫视一圈,然后发出尖锐的狂笑:“哈哈哈哈!大雍迟早要亡,脚下的土地迟早要被我们玉陇的勇猛铁骑踏破!”
说完,他猛的冲向高台,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留下一块黑黑的血迹,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放肆!”元嘉帝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无知小国!在朕的面前竟敢如此狂妄!我看玉陇是要造反!”
在场的所有大臣侍卫都慌忙跪倒一片,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来圣怒。
元嘉帝看着面前伏地的臣子,最终把目光又放回到李恒身上:“你治军不严险些犯下大错,还陷害忠良,李恒!”
李恒头埋得更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臣罪该万死!”
元嘉帝强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来人!革除李恒禁军首领一职!杖责三十!如若再出事端,朕诛你九族!”
“臣......臣领旨。”
李恒狼狈的叩首谢恩。
-
一场闹剧渐渐消散,时文敬一行三人回了寝屋。
时越问道:“父亲,兄长你们可看出谁是幕后主使?”
时文敬坐在书桌前沉思着:“此事还难以看出,不过李恒是主和派,太子也是主和派,不知他们二人私下是否有来往......”
时渊接道:“但太子殿下作为一国储君,此法过于激进,而且二人关系太过于明显,是否有人故意栽赃?”
储君之争在本国动些手脚就算了,如若还联系上玉陇,便是勾结外族的死罪。
时文敬抿了一口茶继续道:“陛下心中自有抉择,不过陛下年迈,他此时最想要的便是稳,并不执着于关注这些事。”
时文敬眼神严肃,目光看向远处山峦,自言自语道:“玉陇异心渐明,恐怕与其少不了一战了......”
时越一脸沉重的离开了时文敬的书房,心不在焉的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刚进来,一道箭光破空而至。
转眼间,那箭擦着时越的发丝飞过,发尾的一缕头发都被利器削落在地。
时越霎时愣在原地,身上的冷汗沁了出来,大气不敢喘一下,心跳如雷。
“是谁?”
时越稳着声音问。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裴玄你在吗?”
时越又问。
还是寂静。
他去哪儿了?不会被杀了吧。
此刻幽静的小院在月色下更显诡异。
上一世被突然毒死的疼在胸口好像又浮现出来,不会今晚又要死了吧?
不行,不能死,他还没有保护好父亲兄长,也没有找到阿遥。
正当时越做好心理准备要殊死一搏的时候,突然似是在树干上瞥到了什么,然后......
“裴玄,好玩吗?“
裴玄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于是敏捷的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满脸戏谑的笑容:“好玩,挺好玩的,没想到二公子这般不惊吓。”
不过裴玄笑的开心,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时越却是一脸冰冷。
“无聊。”
裴玄虽然经常贱嗖嗖的毒舌惹人生气,但时越脾气一向好,从未生过气。
今日还是裴玄第一次在时越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
上一世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时越现在很惧怕哪一天会突然死亡。
渐渐的,裴玄也不笑了,凤眸紧紧盯着时越:“你生气了?”
时越没说话,抿着唇转身回了屋里,背影透着一股疏离。
裴玄眉头微皱,跟了上去,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喂,不是吧?时越,你真生气了?胆子这么小。”
时越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一句话也不和裴玄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裴玄眯着凤眸看向紧紧闭合的大门,良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他嗤笑一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就是生气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从来没哄过人,再说了,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吗?
裴玄一脸无所谓的坐在窗边,但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情。
第二天一大早,时越就起床洗漱,让小厮帮他打水,半句有关裴玄的话都没提,仿佛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卫。
裴玄冷眼站在一旁,互不搭理。
按往日,时越的早膳肯定会和裴玄一起吃,但今日时越径直去了时渊的小院,和他一起用早膳。
“阿越?你怎么来了?不和裴侍卫一起吃吗?”时渊惊讶的看着突然而至的时越问道。
“提他干什么。”时越一脸不开心的坐了下来。
时渊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笑了笑:“你们吵架了?”
时越冷哼一声翻个白眼:“谁和那个小疯子吵架。”
时渊了然的点点头,不再提他,为时越舀了一勺粥,温润道:“行,那便在我这里吃吧。”
在时渊这里度过了一个美好早晨之后,时越慢慢悠悠的迈步回了自己的小院。
但他着实不想回去面对那个小疯子。
昨晚拿箭故意射自己,但凡箭偏一点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虽然裴玄的箭准头不错,但是时越一想起上辈子死亡的情形,就一阵后怕。
小疯子下手没轻没重,不让他长长记性,说不定哪次又在他手里咽气了。
裴玄斜靠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头发上沾染了几片飘落的梨花瓣。
嗯,甚美。
但是时越这时候可不愿欣赏。
裴玄见时越回来,敛下眼眸,声音平直的问:“你用过早膳了?”
时越瞥他一眼,淡淡的回:“关你什么事。”
裴玄张嘴就要说什么,但是最后硬生生忍下来,在时越的视线中拿出了一只野山鸡。
时越忍不住问道:“你拿个野山鸡干什么?”
裴玄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冰冷:“你前几日不是说没吃过野山鸡,想尝尝吗。”
时越:“……”
这是他哄人的手段吗?
若是没惹自己生气,时越肯定开心死了,但是当下,时越不打算接受裴玄用这只鸡的示好。
时越只看了那鸡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必了,我已吃过了,留着你自己吃吧。”
裴玄脸色一沉,把那可怜的鸡随手一扔,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一股火气。
几日后,此次悠南山庄之行便结束了,在此地的皇亲贵胄都浩浩荡荡的离开。
时越这几天和裴玄还有一句话不说,顶多进行一些官方的对话。
譬如:
时越收拾行李时,不小心弄掉了玉佩,裴玄捡起来扔给他:“东西都会丢,蠢。”
时越便不甘示弱的说:“要你管?”
再譬如:
往日坐马车,时越都会邀裴玄一起坐,但这次时越一个人独享了整个马车。
裴玄第一次没被邀请,心里窝着火说:“坐安稳,别被马一蹄子撅下去。”
时越道:“呵呵。”
再再譬如:
下马车时,时越不小心踩到了裴玄的衣袍角。
裴玄皱眉道:“脑子笨,眼也瞎?”
时越翻个白眼:“你给点钱让我看看病?”
“……”
诸如此类事件,每天都在发生。
安定侯府内。
时越用手撑着脑袋,在凳子上坐的颇没正形,他歪头看着石头问:“我上次交给你的图腾刺青,可查出来什么没有?”
石头摇摇头:“回二公子的话,并没有,西域小国众多,虽有以蛇为本的部落,但是他们的图腾都与此图不同。”
时越微蹙眉头,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要继续探查才能知晓了,这波势力一定不会就此收手。
蠢货,连老婆生气都哄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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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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