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句“一定会”,夏容栩不由失笑。
哄谁呢。
他倒是不需要阎旻喜欢他,虽然只见了一面,虽然对方看起来很温和,甚至可以说帮了他,可夏容栩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其实是个极度冷漠凉薄的人。
他的眼睛深处没有情绪,即便是笑的时候。
看了那么多资料,夏容栩发现阎旻执政的这么多年里做了许多事情,他很厉害,眼光毒辣,在需要的时候他会以最雷霆狠辣的手段清除一切阻碍,甚至非常果断地将他之前非常信任的人送进了大牢。
也会在需要的时候非常有耐心,放长线钓大鱼,为了最终目标可以持续铺线好几年,然后安稳摘下果实。
夏容栩觉得这样一个人不会喜欢他,他想象不到应该如何讨好。
但如果他不作妖,就乖乖当个无功无过的皇帝,夏容栩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起码他必须为此而努力。
-
“王爷……”
阎旻抬头看去,见是王乾去而复返。
“嗯?”
王乾仔细瞧了瞧对方脸色,问:“王爷,恕老奴多嘴了,您在看什么啊?老奴很少见您这么笑。”
反正绝对不是奏折之类的正事。
阎旻修长手指轻轻抚了下纸张,上面半透明的屏幕便消失不见。
“没什么,有什么事吗?”
“有的有的,老奴也是老了,居然把事情忘了。”
随后王伯把事情跟阎旻说了,完毕以后再次告退。
只是离开之前他无意间扫了眼桌上的东西,忽地愣住了。
桌上的卷轴是空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那王爷之前是在看什么?
除此以外,桌上只有两本书和笔。
而他很确定之前王爷看的是面前这幅打开的卷轴。
“王爷,您刚刚看的是……这个吗?”
王伯疑惑地问。
阎旻道:“嗯。”
王伯:“啊,这上边也没字啊。”
王乾十分震惊,一时间还以为王爷是不是被他念叨得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有的,但只有本王能看到。”阎旻笑着说。
王伯:“……”
他无奈道:“好吧好吧,确实是老奴多嘴了,那王爷您慢慢看,老奴告退。”
他根本不信,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说明王爷精神上肯定没问题,就是在故意开他老人家玩笑。
至于空的卷轴,可能有别的原因吧,但他老头子就不管了,免得又被王爷搪塞。
当晚,夏容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上方。
躺半天没睡着,只能又拿出了手机。
明天还得早朝,他得睡了。
熟练地把音频打开,听着里面的声音,夏容栩闭上眼睛。
可是听着听着,他忽然想起了白天曾经听过的另一个声音。
夏容栩有轻微声控,他万万没想到旻王的声音居然如此对他胃口。
加上那张脸……
放现代绝对的顶流男星。
阎旻特意提醒他去上早朝是为什么?他那边准备了多少?
这些事情他白天已经想过了,可晚上的时候又忍不住想,阎旻的声音还总在他脑海里打转,就连催眠男神都没办法让他入睡了。
于是,他今晚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喊醒了。
他闭着眼睛坐在床边让小葵给他戴假发,小葵给他戴好以后轻声叫醒坐着睡着了的夏容栩。
夏容栩:“……”
他一扭头趴回床上:“呜呜我不想上朝,我好困,我想睡觉!!!”
小葵一呆,不由笑了:“陛下,陛下您早朝回来了再睡吧。”
“不!我现在就要睡!”夏容栩耍赖。
小葵无奈:“可是陛下,您已经赖过床了,各位大臣应该已经到宫门口了,您再不起来的话就得迟到咯。”
夏容栩还是没动。
他特地昨晚就跟他们说了,今天他不用早膳,就是为了多睡一会儿,然而还是远远不够。
小葵回忆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您忘了您答应过王爷了吗?”
夏容栩刷地睁开眼睛,幽怨地看向小葵。
小葵见果然有用,便在他床边蹲下来:“陛下,您昨日嘴里总在念叨旻王,还跟我们问了那么多事情,想必您是不想失了旻王殿下的约吧?”
夏容栩一边锤床一边大喊:“啊啊啊阎旻!我和你不共戴天!!!”
睡眠不足和起床气让夏容栩差点没了理智,直到他把整张脸泡进凉水里才勉强清醒过来。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夏容栩洗漱完,穿好衣服立刻就出发了。
今日的天很阴沉,闷闷的雷声隐在云层里,偶尔闪过一道闪电。
夏容栩总觉得这天气跟他的心情一样不美妙。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他烦躁的原因,他的头皮好像真过敏了,今早起来就开始痒,现在也痒。
在寝宫的时候小葵就发现了,但夏容栩说等早朝结束再处理。
到了乾元殿,夏容栩最后在假发和皮肤接触的部位狠狠挠了一把,跳下歩辇。
他在“陛下驾到”的声音中走进殿,不自觉地开始找阎旻。
果然在群臣的最前方看到了他。
阎旻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没有低头俯身,而是直直地站着,甚至看着夏容栩。
在夏容栩看过来的时候也不躲,和夏容栩对视。
夏容栩心想,啧啧,真嚣张,也就因为阎旻不姓夏吧,不然很可能早就夺权了。
不对,他未必没想过这一点。
想到这里,夏容栩一凛,不由地朝阎旻扯开嘴角笑了下:“早呀旻王,今日恐怕要下雨呢,你带伞了吗?”
说完,他一拍自己嘴巴,说什么呢!
而在场的大臣们更是满脸惊讶,他们听到了什么?
陛下居然主动和旻王打招呼了?还说了家常?
周围窃窃私语起来,夏容栩甚至听到有人说:“陛下昨日是不是掉湖里了?”
夏容栩一下扭头,冲声音的来源说:“朕没掉水里,脑子没进水。”
周围一下噤声。
就在一片安静中,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夏容栩耳朵酥了一下,立刻就听出了是阎旻的笑。
“不,不信你们问旻王,他拉住了朕。”
大家便看向旻王。
阎旻点点头:“不错,君无戏言。”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大家释怀,反而更震惊了。
这两位可是见面一个好脸色都没有,陛下更是直接将坏脸色怼到旻王跟前的,更别说陛下还曾经多次在各种场合大骂旻王。
而旻王并不是个受气包,早些年还会包容退让些,但近两年陛下回到朝堂后拟定的政令太离谱,那样下去大雍会回到旻王摄政之前,甚至更糟。
因此摄政王才开始和皇帝处处对抗。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把陛下气得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于是两人关系关系愈发恶劣。
结果这两位现在居然?
也就是说那什么刺杀弑君的事情是假的了。
“嗯嗯,旻王说得对,好了,那便开始早朝吧。”
夏容栩正要走上去,却见旻王好像想欲言又止,这幅表情在他身上有些违和,夏容栩便停下脚步,用眼神询问。
旻王却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夏容栩:“?”
他没想太多,走到帷幕后龙椅上坐下。
坐下以后又想,他今日应该是要参与朝会要发言的,隔着块布不太好,便让人把帷幕撤了。
但一想到以后,他连忙改口,没让人完全撤下去,只是把帷幕拉开到两边挂起。
众大臣见状,又是一阵低语。
早朝正式开始。
如上次一样,先议论的是普通政务,这同样不需要夏容栩开口,相反,旻王的参与度很高。
这个男人话虽然不多,但一针见血,提出商议的政务多由摄政王先行裁断,之后会由翰林院拟定文书,各部门,各官员有条不紊地执行。
以前只有极少的要务才会送至御前,让皇帝朱批钦准,也不过走个过场。
但这两年因为陛下逐渐成长,他开始参与朝政,却因为摄政王在,陛下可以说处处受制。
但夏容栩并不在意这个,他觉得摄政王做得就很好,即便只这么旁观一次,也能看得出摄政王不愧是先帝在其年仅十八就信任托付的人。
听着听着,忽然,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而夏容栩昏昏欲睡中察觉到了这异常的气氛,直起了腰。
果然,而大理寺那位柳大人站了出来。
“陛下,臣不负陛下嘱托,已经把赈灾款一案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所有证人的证词整理完毕,也将牵扯的官员一一羁押入牢,进行了审问。”
一旁的张程狠狠瞪了他一眼,而柳述明显很烦他,堂堂大理寺卿此时竟侧头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夏容栩在高处自然看到了,不由咧嘴一笑,笑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旁边一人的目光,是阎旻!
不好。
他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道:“好,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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