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接过长巾,道了声谢,接着请求他叫大夫来看看那女子。他心中焦急放在屋檐下的货物,又觉得倘若自己现在一走了之太不负责任了,纠结一番还是选择留下。
大夫出来见女子浑身湿透,便叫来夫人为她换身衣裳。
陈志远这才摸摸自己身上,发现随身携带有钱袋方放下心来。
换了身干净衣裳,那女子面颊通红,眉头微蹙,似是难受。
大夫替她诊过脉:“应是染了风寒,捂出汗,再喝上几副药便可。”
“多谢大夫。”
夫人在一旁开口:“眼下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如让姑娘在我这里休息一晚吧。我来照顾,明早你再接她回去。”
陈志远有些迟疑,想着要不要说自己与女子素未相识。他抬眼撞上夫人真挚的目光,难以回绝:“好。我先付诊费,明日再——”
夫人打断他的话:“我瞧着姑娘有缘,就不必了。”
若不是陈志远熟悉这家医馆,只怕会误以为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瞧见女子便道有缘不收诊费。
他一步三回头望着床榻上的女子,对医馆三人连声道谢。
雨势稍小。
陈志远回到屋檐下才想起一块儿油布落在了医馆,倘若转去取又得耽误不少时间。他索性将竹筐中的物件挪到一起,用剩下的油布遮掩的严严实实,冒雨跑回了家。
他将货品清点完毕,呆坐在凳子上,看门外雨雾。放空良久,那女子的容貌挥之不去,他索性找来斗笠蓑衣,披上,返回医馆。
不巧,医馆已关上了门。此时已晚,陈志远不忍打扰里面的人休息,便贴着门框坐下,睡了一夜。
翌日,雨过天晴。
许是昨日未换下湿透的衣裳,陈志远觉得身上难受。他睁开双眼,不知是什么时辰,街上并无行人。
他撑着地起身,抬手欲敲门,还未碰到又放了下去。扰了他们休息可不好,一直堵在门口也不好。
他想到旁边有条小巷,不如去那边等候。
吱呀——
“这么早就来了?”是昨日那位学徒,见陈志远身披蓑衣,他抬眼望了望天,一副了然的模样。
陈志远跟随他进了医馆,无事可干,顺口询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学徒上下打量他一番:“我记得你是识字的吧?你帮我把这些药材按照名称放到盒子里。”
边说边将他拉到柜旁,毫不客气:“我跟你讲,早上可忙了,我又得磨药,又得整理,还得提前熬药等人来取……”
陈志远一面应和学徒的牢骚,一面手上动作不停。他幼时曾在父亲的教导下习字,虽不多,倒也够用。
有了帮手,学徒便轻松很多。
旭日东升。
大夫自后院来至前厅,见陈志远在帮徒弟干活儿,有些不好意思,训斥道:“你怎么能让人家替你干活?”
“师傅,这不是活儿太多了嘛,正巧他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小学徒朝陈志远挤眉弄眼,希望对方不要拆自己的台。
陈志远装好最后一味药材,对大夫说:“尊夫人免了诊费,我实在内心难安,顺手能帮一点是一点。”
对方也不再多说什么。
不过多时,夫人便搀扶着女子出来:“你表妹说她曾生过一场大病,哑了嗓子?”
表妹?陈志远望向那女子,只见她眼中满是感激。也是,一男子和一女子难免会有闲话,表妹倒也不错。
“是啊,她怎么样了?”陈志远关切问道。
大夫走向柜台,拿出笔墨,“我为她开几副药,准时喝几日即可。”
陈志远照着药方领了药,谢过大夫,偷偷放下铜板,带着哑女回家。
人未走远,听见医馆内有断断续续声音传出。
“之前看他挺老实的一小伙,昨夜抱着个姑娘吓我一跳,以为是哪里拐来的!”
“所以你就将人姑娘留了一晚?这下问清了?”
“可不是嘛!那姑娘在纸上写他们是表亲,她呀专门来投奔的!”
······
后面的话并未听完,陈志远转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小女孩儿。依旧面色苍白,怯怯地看着他,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袖子,似乎是怕被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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