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联考,美术生沈末鱼一如即往的留在画室熬夜,时钟跳转到2点,她收起画笔,大摇大摆走到隔壁201教室,推开门,走进去,抓起门口的软垫往外拖拽。
另一扇门突然打开,沈末鱼抬头,一个黑影停在门口。
对方瘦瘦长长,像一条移动的电线杆,“贼”这个字眼蹿入脑中,沈末鱼僵在原地,看着他走到衣柜前,拧开上面的锁。
果真是贼,沈末鱼摸出手机,准备报警,屏幕照出的光投射在她的脸上,“电线杆”突然扭头,下一秒迈步冲来。
腿比脑快,沈末鱼冲出门,还未跑远,便被电线杆扑倒在地,后背被电线杆的膝盖压着,脸蹭到地上。
想到电视剧里的夜黑风高杀人案,沈末鱼吓得大叫,“救命啊,有小偷,救命!”
电线杆单手擒住沈末鱼的双手,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沈末鱼慌乱,左右抬头,找准机会咬准他的户口,用尽全力下咬,疼得对方身体一抽,沈末鱼乘机翻身,用力推开他,一头撞在他的腹部,顶得对方坐在地上。
沈末鱼扑过去,坐在他的腰上,双手压住他的双臂。
她想得很清楚,电线杆人高腿长,她跑不赢,刚刚已经试过了,她也打不过对方,那就压着他,一边喊“救命”,
喊声惊来值班保安王全,他冲过来,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怔住。
“大叔,快来帮我抓他,他是贼。”沈末鱼大声喊。
“你才是贼!”沈未驳斥。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也太大,居然在走廊上xxoo,来都来了,看也看了,王全只当两人是在掩饰,“你们两个给我分开,跟我到一楼保安室来。”
“起开!”沈未对着身上的人怒吼。
“我让你凶我。”沈末鱼狠狠掐住沈未的脸颊,“大叔,他是贼。”
沈未双眼瞪得像铜铃,怔在地上,内心的火焰快要冲出口。
“哎——”王全叹气,抓住沈末鱼后颈的卫衣帽把她拽离,另一只手扯住沈未的衣领,“跟我到楼下去。”
王全一米六,沈未一八七,他被迫站起,弓着身体下楼。
沈末鱼还在争辩:“他是贼。”
沈未反驳:“你才是贼。”
……王全才不听两人的话,把人拎到保安室,厉问两人班主任的号码,逐一打电话喊来班主任。
“沈末鱼!”凌晨四点,薛雅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披头散发闯进保安室,劈头盖脸对着角落里的女生怒吼。
薛雅睡得正香,保安一个电话把她从梦里拽起来,她的学生大半夜的在走廊和男朋友xxoo,气得她跳下床,披上羽绒服就来了。
沈未光明正大的嘀咕:“什么鱼,是一条贼鱼。”
沈末鱼斜眼瞪过去,小声嘀咕,“电线杆。”
沈未不承认自己是个电线杆,非要证明自己不是电线杆,他假装整理衣服,露出底下的腹肌。
“**。”沈末鱼扭头骂出声。
沈未气得脸铁青,比薛雅的脸还黑。
“这位老师,冷静,冷静。”保安王全接了杯水递给薛雅,“年轻人,犯错是在所难免滴。”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薛雅仰头一口灌完水,把纸杯丢在桌上,对着沈末雨咆哮,“马上要联考了。你给我弄这出,你胆子大了啊。”
沈末鱼头发乱糟糟,外衣上挂满颜料,指甲里残留干掉的颜料,抬起右手推着鼻梁上上的眼镜,指着对面的沈未,“老师,他是贼,快把他抓起来。”
“贼鱼,你搞清楚,是你到我教室偷东西,你才是贼。”沈未环保双臂靠着墙,看着左手虎口的牙齿印,越看越生气。
“我不去借垫子,怎么会抓到你。鬼鬼祟祟一身黑,你就是贼。”画室和舞蹈室相邻,画室椅子太小,坐着睡觉不舒服,每次画到半夜,沈未都会到隔壁教室“借”垫子,以往都没遇见人,这次就遇到人,还悄悄摸摸开人柜子,你不是贼谁是贼。
“我是舞蹈班的学生,衣服是练功服。”风从门口灌进来,沈未冷得发抖,忍着寒冷反驳沈末鱼,“把她抓起来,送派出所。”
“对,报警,把他送进去。”沈末雨手伸进裤子口袋找手机,“我手机呢。”
“别演了,我见的比你们多多了。现在的小情侣都这样,问起来都是陌生人。”王全懒得听二人扯,“走廊是公共场所,不要以为夜深了,就没有人看见,这次先记着,以后不许这样了。”
薛雅:“沈末鱼,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沈末鱼一五一十把刚发生的事讲出来,末了指着沈未,“他真的是贼。”
沈未一个白眼翻过去:“贼喊捉贼。”
王全:“行了,别装了……”
“她说得很清楚,她是到隔壁教室借垫子,才和这位同学扭打在一起,如果您没听清,我可以再复述一遍。”薛雅打断王全,在王全吃瘪的眼神拉起沈末鱼,“时候不早了,现在回去还可以睡个好觉,晚安。”
薛雅带着沈末鱼出门,身后传来沈未的吼声,“我们没有谈恋爱。”
沈末鱼跟在身后解释:“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上来。”走到电瓶车前停下,薛雅胯上电瓶车,右脚点地,倾斜车身。
沈末鱼犹豫片刻,坐上去,“老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雅双手抓着龙头,控制电瓶车消失在夜色里。
保安室里,沈未双手抱臂出门,王全拿着手机放在耳朵边,追问,“同学,你班主任呢?”
沈未不理不睬,直接跑上二楼,走到柜子前,拿出里面的羽绒服披上,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挂断电话,心底嘲讽,傻子才把班主任的电话说出去。
后座的沈末鱼不停解释,薛雅提速驶过转角,把车停在宿舍门口,拨通宿管阿姨电话,十分钟后等来怨气深重的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披着厚外套,盯着门外的人拉开门拴。薛雅威胁身后的人,“你三科各考不到九十分,你就是对不起我。”
沈末鱼解释:“老师,我跟他不熟。”
“回去睡觉。”薛雅怨气深重,竭力压制怒火。
薛雅的眼神里透露着疲惫、不耐烦,再解释她也不会听,沈末鱼转身进宿舍,走上三楼,轻轻推门,宿舍一片黑,室友都睡着了,沈末鱼踮脚溜进屋,推上门,脱下外套,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
沈末鱼呼吸满半拍,静静观察其他床位的动静,没人醒来,她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显示“04:57”,还不到五点,睡也睡不了多久,不如画几张画,回家的时候在地铁上睡。
她蹑手蹑脚走到桌前,轻轻挪开凳子坐下,打开台灯,点开手机时钟记时,抄起速写板练习,每隔十分钟就换下一张新的速写纸。等到天亮,上铺的闹钟响起,床上的人坐起关掉闹钟,低头看着沈末鱼手边堆积的一摞速写纸,“你也太卷了吧。”
“我没吵到你吧。”沈末鱼扭头询问。
陈南悦摇头,说了声“卷王”,倒头继续睡。
沈末鱼关掉台灯,把画完的速写纸丢进垃圾桶里,给手机充上电、出门拿着浴巾,提着沐浴篮子下到最底层浴室,洗去头上的颜料,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宿舍吹干头发,随意取了一顶白色毛线帽套在头上,扯走床头的红色大衣披上,抓着白围巾出门下楼梯,搭上大门口的公交车去地铁站。
冬天里所有人都穿成灰黑色,沈末鱼这滴红墨水挤进乌泱泱的地铁站里,各个门口排着队伍,沈末鱼左看右看,选了个人少的队伍排队,前面的人好高,沈末鱼看不见远处的列车,听着广播里的声音播报,地铁到站,张开它的数张口,吐出一群人,又吞进一群人,
沈末鱼眼疾手快,挤到角落里,取下眼镜放进衣服口袋,拉低帽子遮住眼睛开始睡觉。地铁摇摇晃晃神似摇篮曲,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地铁一个急刹,沈末鱼身体往前倾,头磕在墙上,她继续睡。
梦里的墙成了精,扶着她的下巴不让她往下掉,嘴里流出的口水湿漉漉挂在墙上。沈末鱼嫌弃的挪动下巴,一只手拉开她的帽子,强光迫使她睁眼,沈末鱼双眼模糊,抬眼望着头顶的地铁线路,“还没到‘上青寺’啊。”
“早过了。”身侧的乘客毫无感情的作答,悬空的手往上,推走沈末鱼的下巴。
这声音……沈末鱼彻底清醒,她是睡在别人手上,她双手伸进兜里摸纸,口袋里除了她的手机、眼镜,没有纸,她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塞给对方,慌乱又急促,嘴巴不听使唤,“擦擦。”
对方抓着围巾不说话,他和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羽绒,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沈末鱼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在吸鼻子,沈末鱼赶紧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
“我是鼻炎。”对方压着怒气,抓着围巾擦手,周围乘客笑出声,沈末雨红着脸看脚下的地板。
地板缓缓移动,广播里响起播报声,车停稳,门打开,沈末鱼挤开旁边的人,一个箭步跨下车,头也不回的跑向出口,冲下楼梯,才回头看,他没有追上来。
沈末鱼停脚,撑着膝盖喘气,摸出眼镜戴上,望着头顶的站牌指示,望左走,上楼梯走到站台,一眼看见对面站台站着个人,手里抓着条白围巾、直觉告诉沈末鱼、他就是刚刚的人。
他抓着围巾冲沈末鱼招手,沈末鱼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头顶的屏幕显示还有一分钟,沈末雨盯着屏幕倒计时,眼角余光留意对面的人,对方站在原地,围巾缠在他手臂上随风飘荡,响起的广播声遮住对面的声音,驶来的地铁挡住对面的人影。
地铁开离,站台上空空如也,沈末鱼看向窗外,黑衣服的人变成小墨点,和一众墨点混在一起,被地铁远远甩开。沈末鱼庆幸,幸好没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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