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末鱼被刘甄喊醒，才知道已经八点半了，翻身下床，来不及洗脸刷牙，穿上衣服，拿起手机往画室跑。在楼梯口遇到拿着牛奶、面包的田木森。
田木森起了个大早，去画室没看见人，便拿着早餐坐在楼梯口等人，一看见沈末鱼立即站起，递上早餐，“我给你买了早餐。”
沈末鱼没戴眼镜，根本没看清他是谁，马上九点，着急回教室，沈末鱼推开他，“别挡路”，径直往教室跑。
站在走廊上的沈未双眼弯成月牙，猛吸一口牛奶。
沈末鱼冲进教室，慌忙回到座位，点击手机屏幕，屏幕不亮，手机没电了。
“卷鱼，气球哪儿来的？”一早，陈南悦从家里赶回画室，看见她和沈末鱼的画架上绑着几个气球，昨天田木森约了沈末鱼画画，这些气球不会是他送的吧。
沈末鱼扯起充电线插进手机，一滴鼻血滴在手机屏幕上，沈末鱼仰着头捂着鼻子，防止鼻血往下掉，“甸甸，纸。”
陈南悦快速抽纸递过去，拿着纸巾扶着沈末鱼去厕所，抽出纸巾叠在一起，扭开水龙头打湿纸巾，敷在沈末鱼额头、鼻梁上，“你可能是上火了，我们中午吃清淡点。”
沈末鱼回想最近的饮食：“可能是的。”
刚从厕所里出来的刘甄走到沈末鱼旁边的位置洗手：“昨天田木森约你给他画肖像了？”
沈末鱼不记得她和刘甄说个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刘甄关掉水龙头，扯下墙上的纸巾擦手，“他约过很多人画肖像，画完后就会发暧昧的信息，他不是好东西，马上要高考了，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刘甄把纸巾揉成球丢进垃圾桶，提着装满水的水桶离开。陈南悦赶紧问，“田木森昨天骚扰你了？”
鼻子里没有液体流出，沈末鱼放下手，扯出纸巾沾水清洗鼻子，“他昨天睡过头了，是他同学来的，就是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沈未，气球是他买的。”
一个答应了却不来，拜托自己同学来，听上去就像是在耍人，陈南悦脑袋转得极快，得出结论，“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卷鱼，我跟你说啊，这周就考试了，考完后还有校考，校考结束我们就回学校学习文化了，没几个天了，别和隔壁班的扯不清……早知道我就不开你玩笑了，也怪我。”
“我知道啦。”沈末鱼取下额头上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擦干脸上的水珠，“回教室吧。”
一回到教室，陈南悦拿起手机快速打字。一秒后，沈未手机亮起，是干饭群的消息。
陈甸甸：联考在即，我们以后都不出门吃饭了，以后不用发消息喊我们。
接着弹出一个表情包。
沈未暗想，这句话上周也说过了，这周为什么还要重复一遍，真奇怪。
等许久，也没等到沈末鱼发来消息，老师已经在催他称体重，沈未最后扫了眼手机屏幕，才放下手机。他脱掉鞋子站在体重秤上，鲜红的数字跳跃，停在七十千克，和上周一样，他走□□重秤，等着田木森上称。
田木森脱掉鞋子上去，体重秤升到八十五千克，老师叹气，“田木森，你比刚进班还重了十斤。”
田木森辩解：“我身高183，太瘦了不好。”
老师：“沈未187，比你瘦三十斤，你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下课去给我跑步。”
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在震动，沈未屁颠屁颠跑过去，拉开柜子，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发信人，按耐不住的兴奋，点开信息，心情从山巅跌到谷底。
“收到”
什么意思，我发了那么多照片就只给我回了个“收到”，我是布置任务的老师吗，还是发布指令的老板啊。
“晚上一起跑步。”田木森突然探过头来。
沈未把手机丢进柜子，甩上柜门，“不去。”
田木森咕涌过去：“你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刚刚他可是看见了，沈未在和一个女孩子聊天。
沈未懒得搭理他，抬起腿放在栏杆上压腿。
“我们不是好兄弟嘛，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田木森追问。
“田木森！”挨个检查动作的老师怒吼点名，“把嘴巴闭起来。”
田木森转过头去，看着老师抬起右手，对着嘴巴，从左到右画了条直线，把嘴巴的“拉链”关上。
隔壁班，沈末鱼一心扑在画面上，直到中午饭点，吃完饭又抓起速写板练速写，晚上下课后依旧留在画室加班，每天如此，每天饭点干饭群都会发出约饭消息，无一例外，全被陈南悦拒绝。
联考第一天，沈末鱼吃完感冒药，跟着老师同学去考场。头疼欲裂，沈末鱼咬牙忍着头疼坚持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昨晚温温琪说要庆祝考试结束，买了个蛋糕去画室，沈末鱼暂时忍着头疼和陈南悦回到画室。
联考结束，教室里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画室空荡荡，沈末鱼搬开写生台上的石膏，陈南悦铺上干净的衬布，摆上温温琪买来的蛋糕，喊来还在收拾画架的刘甄，四个人坐在地上，围着写生台，温温琪点上蜡烛，“恭喜你们考试结束。”
陈南悦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祝我走好运，阅卷老师大发慈悲，给我高分。”
沈末鱼被逗笑，凝神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卷鱼，你干嘛躺在地上。”陈南悦喊她名字，沈末鱼继续躺着。
“沈末鱼！”刘甄推她肩膀，沈末鱼没有反应。刘甄父母是医生，她及时反应过来，沈末鱼不是在开玩笑，“她是晕倒了，快喊救护车。”
温温琪慌乱，到处找手机，“我手机呢。”
刘甄捡起地上的手机拨通120，快速给出地址，“离我们最近的医院派出救护车，至少也要十分钟才到。”
陈南悦太着急，急出眼泪，“我们现在可以做什么？”
刘甄吹灭蜡烛：“陈南悦，你给薛老师打电话。温温琪，你去找保安，让他联系学校打开大门，我给她做心肺复苏。”
温温琪冲出教室，撞倒楼道里的沈未，来不及道歉，冲下楼梯，撞开保安室的门，三言两语说清情况，保安立即联系轮值大门的同事。
陈南悦站在走廊外面，止不住哭泣，“事情就是这样，她突然就晕倒了。我们联系了救护车，刘甄在给她做心肺复苏。”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陈南悦吸鼻子，“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我们先送她去医院。”
沈未好奇，谁生病了，这么严重，要喊救护车。他假装去厕所，路过隔壁教室，看见沈末鱼躺在地上，刘甄跪坐在她身边，沈未冲进教室，“她怎么了？”
刘甄扫了她一眼，继续做手上的事。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沈未想起楼旁的天桥，“救护车开不到楼下，我带她去下天桥。”
刘甄学习过护理知识，她打开沈未的手：“医生没来，你不要随便动病人。”
沈未只想带着沈末鱼快点去医院，抱起沈末鱼就走，“你不是医生，你也在随意动病人。”
刘甄追在身后：“你什么也不懂，可能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陈南悦一脸懵：“他什么时候来的。”
沈未抱着人跑下楼，跑上天桥，看见救护车的身影，脚步不停，停在天桥下，等来救护车，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下，接过沈未怀里的人，问，“你们谁随车？”
“我去。”沈未往前一步跳上车。
救护车刚出校门，陈南悦收到沈未的消息，“沈药包说派出救护车的医院无法救治卷鱼，救护车开去了市医院。”
温温琪一脸担忧：“这么严重吗？”
“市医院有全市最好的医生，她不会有事。”刘甄保持平静，“我们打车去医院。”
三人出校门，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等她们赶到时，沈未一个人站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打电话，“妈，我在医院，你先别问我这么多，你先给我打五万。”
“沈药包，卷鱼呢？”陈南悦红着眼睛问。
沈未挂断电话：“进急救室了，护士让我准备钱，我不知道要多少，我问了我妈要了五万。”
刘甄往前走几步，往急救室门口望，这里是父母常提的急救室，进里面的人多数救不过来，即便救回来，也要花上一大笔钱，“五万块不够的，你们谁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让他们赶紧来医院，我去找我爸妈，问下大概要多少钱。”
陈南悦、温温琪并不知道沈末鱼家人的联系方式，二人拨通各自父母的电话借钱。
十五分钟后，薛雅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奔来，恰逢刘甄赶回来，“我妈说她这种情况至少要准备二十万，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我给她父母打电话。”薛雅稳住气息，从通讯录里找出沈末鱼留的联系方式，拨过去被挂断，薛雅再次拨过去，终于接通，薛雅简单介绍完自己，交代沈末鱼的情况，电话里的男人说，“生什么病要这么多钱，半个月前刚给了她四万块，还不够花，你们这些机构就是爱骗人，你把电话拿给她。”
薛雅尽量保持冷静：“她在急救室，现在没办法接电话。”
“她现在是联合外人一起来骗钱，她若是真的生病了，她身上的钱完全够了，我不会再给她钱。”说完，沈烁挂完电话。
薛雅骂出声：“王八蛋。”
“我问我父母要了我的压岁钱，里面有六万块，我妈等会送过来，加上沈药包的五万，只有十一万。”陈南悦红着眼睛，“还差九万块。”
“我妈给了我两万。”温温琪说，“鱼鱼的手机呢，她爸说给了她四万，加上她的四万，只差三万。”
陈南悦这才想起沈末鱼的手机：“应该在画室，我忘记带过来了。”
刘甄：“校考的学费我还没交，我可以先拿出来。”
陈南悦：“校考费就两万八，全部拿出来也不够啊。”
薛雅叹气：“我想办法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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