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着沈末鱼，楚星舞拖来板凳挨着沈未坐下，拿出数学测试题，“你复习到函数了？”
从集训认识开始，楚星舞总是有意无意靠近沈未，沈未看穿她的心思，翻出草稿纸，快速写下一行字，“我不喜欢你，别暗恋我。”
楚星舞瞬间红脸，合上书籍，推开凳子冲出教室，前排的人齐齐回头，李金羽扫过草稿纸上的字，推开凳子，追出教室。沈未拿书遮住草稿纸，埋头睡觉，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喜欢楚星舞，也不想和她暧昧，暧昧太久容易让人误会。
沈末鱼，温温琪互相对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转身继续做题。
晚自习被切割成六份，每半个小时复习一门功课，沈末鱼发现她落后同学们太多，把自己不会的标记下来，等下课带着放进书包，带回家再做。后桌的沈未终于苏醒，跟着出校门乘公交，沈未伸来一只手，沈末鱼不解，“你要什么？”
“耳机。”沈未别开挡住耳朵的碎发，“听英语。”
“你自己没有吗？”沈末鱼摸出一只耳机递过去。
沈未：“我妈没给我买。”
好吧，先借给他。沈末鱼调出英语新闻：“还是一点五倍速？”
沈未点头。
耳机里新闻播了一遍又一遍，公交车摇摇晃晃停在临流路，沈未取下耳机戴在沈末鱼左耳上，挥手告别，“明天见。”
沈末鱼挥手再见，她跳下车，听着公交车走远，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未删除了她的微信，却又向她靠近。今天他和楚星舞说了什么，导致楚星舞回教室后一句话也不说。
算了，不想了，高考结束后各奔东西，把他当作一个好朋友来处理。
沈末鱼照例回到家中，拿出书包里多余的校服放进衣柜里，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去到厨房丢进洗衣机里，洗衣机刚转动，周思芹推门出来，关掉洗衣机，“名一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洗衣机吵来吵去，还让不让人睡了。”
洗衣机也不让用，要是以前，沈末鱼直接开吵，现在她学聪明了，沈末鱼向周思芹伸手：“我明天拿去店里干洗，给我钱。”
周思芹：“我们家很有钱吗？好好的洗衣机不用，要拿去干洗！”
要不舒服，大家都不舒服好了。沈末鱼按下洗衣机开关。
“你是故意的吧你。”周思芹咆哮。
“又在吵什么？”屋里的沈烁不耐烦的说。
“爸爸，给我点钱吧。”沈末鱼推开周思芹趴在门口，“晚上太晚洗衣服会打扰到您，我明天拿去干洗店洗。”
周思芹推门而入：“家里有洗衣机，她要去干洗，这不是浪费钱吗？”
沈烁坐起，冷眼扫过去，周思芹立即闭嘴。他拿起手机转给沈末鱼一千，“名一马上中考，晚上有声音他睡不着，你以后把衣服都拿去店里洗。”
沈末鱼算了笔账，一周洗一次衣服，一次少说也要一百，一千块最多也就洗十次，离沈名一中考还有近四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就洗十次衣服，她站在门口，“爸爸，一千块不够的，名一弟弟七月才考试，一千块只够洗十次。阿姨把我校服扔了，我新买了一套校服，还没交钱。”
沈烁只想快点睡觉，手指一划，一万到账。沈末鱼鞠躬感谢，退出房间，关掉洗衣机，拿出里面的衣服用盆装着带进房间，蹲在浴室里用洗去衣服上的泡沫，用力拧干水分。
客房没有晾衣服的地方，一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干，晾在外面阳台万一周思芹给她扔掉，又要找同学借，思来想去，沈末鱼搬来椅子，把衣服搭在椅背上晾晒后，才钻进浴室洗澡，洗完后，擦干镜子上的水珠，把书立在镜子前，边吹头发边看书。
等吹完头发已经十二点，地板上积满衣服滴下来的水，沈末鱼抽出纸巾擦干地板，把椅子搬进厕所，拉开厕所窗户，让风灌进厕所。
上次意外，沈末鱼不能再熬夜，她立即关上厕所门躺在床上，把刚收到的一万转给薛雅，才闭眼睡觉。
——沈末鱼下车后，沈未目送她的背影轻哼曲子等着公交车停在北斗路，一跳一跳蹦进小区，坐电梯回到家，推门和沈秋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后松开，取下肩上的书包丢上沙发，“沈女士，我的香水呢？”
“桌上。”沈秋早已习惯沈未的神经质，指着桌上的长颈绿瓶说。
沈未定睛一看，好大一瓶花露水，“妈，你给珍珠买几千的香水，就给我买九块钱的花露水！”
“臭小子。”坐在沙发上的买买提江说，“我问过了，这是超市里卖得最好的一款，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就是最贵的，还有个六块的，我们没买。”
沈未：“我要珍珠一样的香水。”
“你一节课就顶珍珠一瓶香水。”沈秋抓起花露水塞给沈未，推着他进屋，“快进去去上课，零食在桌上，饿了自己吃，我们去睡觉了。”
沈未看着手里的花露水一脸嫌弃，转手搁在柜子上，低头对补课老师问好，走到书桌前，抽开抽屉，从几副耳机里下拿出英语试卷，恶补英语。
和昨晚一样，学到十二点送走老师，再进浴室洗澡，把脏衣服丢到椅子上，拧开花露水瓶，倒出一手心花露水抹在干净的衣服上，才上床睡觉。
等闹钟一响又爬起，沈未抓起衣服猛吸一口气，一股清凉的味道窜入鼻息，沈未再次钻进浴室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抓起桌上的巧克力塞进书包，在桌上留下字条，“帮我买个小喷壶，分装花露水用。”抓起钥匙出门。
不出意外，他又在临流路遇到了沈末鱼，他走到沈末鱼身边，问也不问，自然的取下沈末鱼左耳的耳机塞进右耳里。
沈末鱼吸鼻子，确认沈未身上换了一种味道，“叔叔换洗衣液了？”
沈未点头，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支巧克力递过去，“我爸买的……很甜。”
早上起来沈末鱼不想吃太甜的东西，她摇头拒绝。
沈未挫气地收回手，把巧克力塞进书包里，得出结论，她不喜欢巧克力。氛围有些尴尬，沈未试图找话题，“我妈一直想找人给她们夫妻俩画一副大的肖像，不如等高考结束后你帮她们画一张，我按市场价折算，抵消医疗费。”
美术集训大部分都是画照片或者临摹，整个集训下来沈末鱼也就画了两次真人，一次模特、一次沈未，更何况高考结束还有几个月，那时候她已经很久没动笔了，她不确认能画好，她暂停英语后说，“我太久不动笔，我不确定我能画好，你还是找别人吧，医药费我会慢慢还给你。”
“我妈不着急要，也可以等放暑假后，你练上一段时间再画。”沈未内心盘算算盘，到时候可以带她见爸妈。
沈末鱼静心思考，伸来一只手点击手机屏幕上的暂停键，耳机里继续播放新闻，侵占她的思维。沈未真的太奇怪了。
到站下车，沈末鱼收走耳机，和沈未一起进校，门口的保安盯紧沈未的书包，“同学，你书包里装的是什么？”
“知识。”沈未丢下两个字往里走。
保安无言以对。
等到了教室，交走手机，沈未拉开书包，摸出巧克力放在沈末鱼书桌上，快速回到座位。
沈末鱼盯着巧克力，他这是什么意思？好朋友分享食物的意思？
“鱼鱼。”温温琪风风火火冲过来，“周末你到我家去，跟我一起写作业。”
昨晚回到家，温温琪一顿死缠烂打，逼迫舅舅、舅妈答应她带沈末鱼回家，一个人也是上课，两个人也是上课，多一个无所谓。
周末学校不上课，呆在家周思芹肯定要找她麻烦，沈末鱼正愁没地方去，点头答应。
老师已经进入教室，温温琪溜回座位，沈末鱼快速收起巧克力，拿出书本。
……周六准时来临，沈末鱼背起书包出门，按照温温琪给的地址乘公交去到星沙路，找到七栋402房，抬手敲门，是一个年轻男生开的门。
沈末鱼认识他，他是几个月前出警的警察。
听见开门声，温温琪跑过来，抓起柜子上的鞋套递过去，“鱼鱼，这是我哥，他今天休息，我们不管他，去我房间写作业。”
姜连把刚打印好的试卷递给温温琪：“我去医院看奶奶，中午想吃什么跟爸妈说，爸妈中午给你买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温温琪催促，“你快点走吧。”
沈末鱼退后一步，让姜连出门。温温琪把她拽进屋，拉上门，“温大杰的小三怀孕了，去我妈单位闹，我外婆气得住院，舅舅、舅妈在医院陪她，下午才回来，我们把试卷做完，等他们下午回来再跟我们讲错题。”
温温琪嘴不停歇的说，沈末鱼边听边穿鞋套，跟着她进屋。
床头摆满毛绒娃娃，墙上贴着动漫人物海报，被套是整齐的粉色，房间不是仓促布置的，看得出温温琪家人很爱她。沈末鱼隐下羡慕，放下书包，同温温琪坐在桌前。
温温琪把试卷展平：“舅舅、舅妈是一中的老师，带过许多高考生，她们手里出了很多清北学生，这套试题是他们按照往年高考的难度出的，我们做这套试题，一定可以考上好大学。”
一中是市里最好的高中，师资也是最强的，沈末鱼翻看试卷，题型和高考相似，作文题目出乎意料，和以往做的试卷有很大的差别。
不管，先把自己能写的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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