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闺蜜的助攻：分析情感局势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腹难以排解的心事，顾清涵回到了家。她租住的公寓不大，却布置得十分温馨，阳台上养着几盆常用的草药，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植物清香。但今晚，这熟悉的气息似乎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迷雾。
她踢掉鞋子，瘫倒在柔软的沙发里，闭上眼，脑海里却反复上演着手术室外的画面：沈聿珩苍白的脸、自己冲动的拥抱、还有那句低语……以及之后沈聿珩那双罕见地流露出迷茫和某种脆弱情绪的眼睛。
“啊……烦死了……”顾清涵把脸埋进抱枕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她从未因为感情问题如此心烦意乱过。
就在这时，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着“苏晓”这个名字——她从小到大的闺蜜，如今是一名活泼外向的心理咨询师，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帮人（尤其是顾清涵）分析各种情感谜题。
顾清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声音有气无力：“喂……”
“喂什么喂？声音这么丧？又遇到难缠的病人了？”苏晓那边背景音有点吵，似乎还在外面，“快跟姐说说，姐刚结束一个案例，急需点人间烟火气来换换脑子！”
顾清涵叹了口气，这件事憋在心里确实难受，而苏晓无疑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从两人最初的理念冲突、几次意外的合作，讲到今晚那台失败的手术和那个……失控的拥抱。她省略了自己内心的悸动，只强调了事后的担忧和烦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苏晓兴奋的惊呼：“哇塞！顾清涵！你可以啊！冰山美人沈主任的拥抱都拿到了？！还是你主动的？！这简直是历史性突破！”
“苏晓！”顾清涵哭笑不得，脸有些发烫，“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很不应该！很麻烦！我们两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些规矩，而且她是个西医，我们根本……”
“打住打住！”苏晓打断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清清，我们先抛开那些‘应该不应该’‘麻烦不麻烦’。你先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抱她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除了同情和安慰之外，有没有一点点……别的？比如，心跳加速？舍不得松开？或者……想干点别的？”
顾清涵的脸瞬间红透了，幸好苏晓看不见。她嗫嚅着，说不出否认的话。那种强烈的保护欲和心疼，以及拥抱时瞬间的心悸，根本无法用单纯的同事关怀来解释。
听筒里传来苏晓了然的笑声：“行了，不用说了，沉默就是承认。恭喜你，顾清涵女士，你大概率是弯了，或者至少，是为沈主任弯了。”
“什么弯不弯的……”顾清涵羞恼地反驳，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好，那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局势。”苏晓切换到她的专业模式，语速快而清晰，“首先，沈聿珩，据你描述，高冷、理性、专业能力极强、情感经历可能一片空白甚至荒漠化。这样的一个人，在经历巨大职业挫折和心理崩溃时，被你拥抱并且没有立刻推开，还似乎有所触动。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当时太难过？”顾清涵迟疑地说。
“错！说明她至少不排斥你的接触！甚至可能因此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安慰！”苏晓一针见血，“一个平时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能允许这种程度的近距离安慰，本身就是一个极强的信号！你想想，如果是别的同事去抱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顾清涵下意识地回想，似乎……真的难以想象沈聿珩会接受别人的拥抱。她大概率会僵硬地避开，或者用冷冰冰的语言拒绝。
“所以，”苏晓得出结论，“你对她是特别的。至少在那个时刻是。”
特别的……这个词让顾清涵的心跳漏了一拍。
“其次，”苏晓继续分析，“关于你家那些规矩和世俗眼光。清清，现在是21世纪了！你是个独立的现代女性，有体面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爱情和谁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和你家传承中医并不冲突！难道你喜欢男人，就能保证他一定懂中医吗？”
“可是……”
“没有可是！”苏晓语气坚定，“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难道你要为了那些可能存在的、还没发生的非议，就压抑自己的真实感受，错过一个可能非常适合你的人吗？沈聿珩哎！长得好看，业务能力顶尖，虽然性格冷了点，但听起来人品很正！这种优质对象，放哪里都是抢手货好吧！”
顾清涵被她说得有些懵，但又无法反驳。苏晓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她裹在外面的那层担忧的硬壳，露出了里面柔软而真实的渴望。
“但是……她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她那么理性，可能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顾清涵小声说，这是她最大的不确定。
“所以需要试探啊，姐姐！”苏晓恨铁不成钢，“你们不是天天见面吗？多观察，多创造点自然接触的机会！看看她对你的态度有没有变化？比如，会不会多看你几眼？跟你说话的语气有没有不那么冷冰冰了？工作上是不是更愿意采纳你的建议了？细节！注意细节！”
苏晓又传授了一大堆“恋爱心理学观察技巧”，听得顾清涵面红耳赤，连连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总之！”苏晓最后总结道，“顾清涵同志，组织上命令你，暂时把那些家规世俗抛到脑后！遵从本心，大胆观察，谨慎试探！万一沈主任那块冰山真的能被你捂化呢？那不就是医学界又一桩佳话？中西医结合的最高境界——联姻！”
“胡说八道什么！”顾清涵啐了她一口，脸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和苏晓聊完，心里的沉重感确实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期待、紧张和羞涩的混乱情绪。
挂了电话，顾清涵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地望着窗外城市的灯火。
苏晓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也许……她真的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么远？
也许……她可以稍微放纵一下自己去观察，去感受？
也许……沈聿珩对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特别”？
这个念头，像一颗偷偷发芽的种子，带着一丝冒险的甜意，悄然钻破了担忧的土壤。
明天上班，似乎变成了一件既让人紧张又隐隐期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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