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沈聿珩的直球攻击：“她们误会了，但我不介意。”
医院里关于沈主任和顾医生的“风声”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护士站的窃窃私语、同事间心照不宣的调侃眼神，甚至偶尔会有相熟的、胆大些的医生半开玩笑地问沈聿珩“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这些声音或多或少也传到了顾清涵耳中。她一如既往地温和应对，或用一句“别乱开玩笑”轻轻带过，但内心的波澜却只有自己知道。每一次被调侃，都像是有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口那份隐秘的期待与深重的顾虑上，让她既有一丝甜，又泛起更多的涩。
她愈发小心翼翼地与沈聿珩保持着距离，生怕自己的任何一点逾矩行为，都会坐实那些流言，给两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怕会让沈聿珩感到困扰和厌恶。她甚至开始避免和沈聿珩单独相处，走廊里遇见也只是匆匆点头便快步离开。
这种刻意的疏远，敏感如沈聿珩，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起初，她并不在意那些流言。她行事向来只问本心，不在乎外人眼光。但顾清涵的回避，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快。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悄然靠近的温暖，忽然又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这天下午，一场多科室联合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场，沈聿珩和顾清涵恰好最后才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
走廊空旷，只剩下她们两人清晰的脚步声。
顾清涵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拉开距离。
“顾医生。”沈聿珩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顾清涵转过身，脸上带着惯常的、略显疏离的微笑：“沈主任，有什么事吗？”
沈聿珩几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她比顾清涵稍高一些，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落在顾清涵脸上，直接开口：“你最近好像在躲着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顾清涵心湖，让她瞬间乱了方寸。
“没、没有啊。”顾清涵下意识地否认，眼神有些闪烁，“只是最近比较忙，而且……”她试图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因为那些闲话？”沈聿珩打断她，一针见血。
顾清涵噎住了，脸颊微微发热，默认了。她垂下眼睫，不敢看沈聿珩，声音低了几分：“那些传言……对沈主任您影响不好。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她说着自己早已想好的、看似最稳妥的理由，心里却酸涩难当。
沈聿珩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看着她明明在意却强装平静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冲动涌上心头。她厌倦了猜测，厌倦了迂回，厌倦了这种因外界噪音而产生的隔阂。
她做事，向来喜欢直接解决问题根源。
于是，在空旷安静的医院走廊里，沈主任打出了一记超出所有人预料的、直球中的直球。
她向前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落在顾清涵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她们是误会了。”
顾清涵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沈主任是介意的。她果然觉得这是困扰。难堪和失落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走。
然而，沈聿珩的下一句话，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预想和伪装。
“——”沈聿珩的目光锁住她骤然抬起的、写满惊愕的眼睛，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坦然和笃定，
**“——但我不介意。”**
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清涵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沈聿珩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里，此刻似乎翻滚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深沉而灼热的东西。
“我甚至觉得，”沈聿珩继续说着，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剖析的冷静，却说着最不冷静的话，“她们误会的方向，或许……并没有错。”
嗡——
顾清涵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脸颊烫得吓人。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沈聿珩……这是什么意思？
不介意误会？
甚至觉得……方向没错？
这近乎是……承认？或者说，是某种比她最大胆的幻想还要直接的……暗示？
巨大的冲击让顾清涵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她只是傻傻地站着，心跳如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沈聿珩看着她彻底懵掉、脸颊绯红的样子，与自己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
她直起身子，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她口。她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甚至带着一点讨论病例般的公事公办：
“所以，不必躲着我。流言蜚语无关紧要，影响工作才是得不偿失。”
说完，她对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顾清涵微微颔首，转身，迈着一如既往冷静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留下顾清涵一个人，呆呆地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那句——
“她们误会了，但我不介意。”
以及那句更致命的——
“甚至觉得，她们误会的方向，或许并没有错。”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沈聿珩的直球攻击，精准地、毫无偏差地，击中了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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