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里,流光溢彩,人影摇晃。
白洁的手机震动,她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她本不想理会,但心头却没来由的沉了一下。
她起身,走到相对安静的露台,刚按下接听键,对面急促到变调的声音就传来。
“白教授!不好了!江临......江临被崔照带着,直接进了市局!国安那边的人也动了......”
电话那头还说了什么,但白洁已经听不清了。
江临没有死?
她最忠心的狗,竟然反口咬向了主人?
她转身,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项柔身上。
原来如此。
电光火石间,一切线索串联成网,从江临发现他们的马脚,到雨夜的失手藏匿,再到她后来看似臣服的柔顺,这一环套着一环,真是妙啊!
她白洁在玩弄人心方面算是个中翘楚,没想到竟被这只她以为牢牢捏在手心的小鸟摆了一道!
怒火蹭地窜起,顷刻间将方才的闲适优雅焚烧殆尽,露出内里最**的狰狞。
既然到了这里,想干干净净,不沾半点腥膻就脱身?
做梦!
她脸上反而浮起一种奇异扭曲的笑意,快步折回场内,从手包里取出一支极细的无针注射笔,借着取酒的姿势,悄无声息地靠近项柔。
身体交错间,她已贴近项柔身后。
冰凉的金属压在项柔的后颈,几乎是同时,极微量的透明液体注入。
项柔身体一颤,惊愕地侧头,瞬间对上白洁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Zoey好像有点不舒服,”白洁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个男人听见,“是不是醉了?脸这么红。”
药效发作得极快。
一股汹涌的热浪毫无预兆地从小腹炸开,狂潮般席卷全身。
项柔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双腿发软,呼吸骤然急促,眼前景物开始旋转、模糊,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异常的红潮。
“我,我不舒服,先去洗手间。”她想推开身边的人,可伸出的手却软绵绵毫无力道,反而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几个男人见状,眼中猥琐的光芒大盛。
“去洗手间,哥哥们陪你去!”
手掌更加肆无忌惮地搂抱上来,在她的后背胡乱摩挲。
项柔惊恐万分,意识在灼热的浪潮里拼命挣扎。
她抬手,拔下脑后的簪子,想也不想就朝着最近那只肥腻的手背刺去!
软绵绵的手腕失了准头和力道,簪子里的针头只划破了一点油皮,便被轻易打落。
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如云如瀑,更衬得她脸色潮红,眼眸含水,那被迫流露出的脆弱与情动模样,我见犹怜,也更加刺激了周围男人的□□。
“嘿,还是个小野猫!”
“就喜欢带劲的!”
哄笑声和污言秽语更加露骨地包围了她。
眼前是一片灰蒙,她想起项亦送给她的手串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吸气,脑袋虽能保持清醒,但身体仍是无力。
更多的手向她探来,扯乱了她旗袍的衣襟,空气触到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项柔绝望地向后缩去,直到被堵死在沙发角落,退无可退。
白洁冷眼瞧着这香艳又狼狈的一幕,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冷笑。
她理了理自己的旗袍,然后转身,快步走向侧门。
就在项柔觉得意识即将被热浪彻底吞噬,一只满是烟味的手几乎要捂住她口鼻的瞬间。
“砰!!”
会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撞开!
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逆着门外走廊的光,跳进来。
......
项柔的眼睫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
首先是刺目的白映进眼底,然后是消毒水特有的气味钻进鼻腔。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抽了一口气,身体突然绷紧,想要坐起,却被一阵虚软和眩晕按回枕头上。
“别怕,项柔,你安全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极力压抑的沙哑。
她偏过头,看见沈聿珩坐在床边的椅子里。
他眼底有浓重的红血丝,下颌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向熨帖的衬衫也起了褶皱。
见她醒来,他立刻倾身过来,温热干燥的手抚上她仍泛着潮红的脸颊。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项柔见到沈聿珩,心立刻沉静下来,摇了摇头,喉咙干涩:“……水。”
沈聿珩拿起床头柜上的温水,小心地托起她的后颈,将杯沿凑到她唇边。
温水润泽了干涸的喉咙。
喝完水,她重新躺下,目光与他对视。
他的眼神里盛满了关切,但在关切之下,涌动着一股沉沉的愠怒。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
“你……”项柔刚开口。
“又是单独行动?项柔,做孤勇者上瘾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日子过得太好?!”
沈聿珩声音冷硬,但眼底是藏不住的后怕。
如果再晚一步,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个后果。
那一刻冲进会所看到的景象,他恐怕要好一阵才能忘记,他当时恨不能拿着刀把他们一个个都剁了!
项柔握住他的手,柔声哄着:“我不是没事了吗?”
“没事?!”沈聿珩的声音终于泄露出怒气,但他很快克制住,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她的手,“如果我再晚去一步,你知不知道,你,项柔,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白洁一直不肯相信我,我没法进入她组织的核心,就找不到最直接的证据,江临的出现,给了我可以迷惑她的机会,沈聿珩,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沈聿珩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语气缓和下来:“重要的涉案人员基本都控制住了,江临提供的名单和证据很关键,顺藤摸瓜,还牵出了几条意想不到的大鱼。”
这消息让项柔心头一松。
“那……白洁呢?”她问。
沈聿珩的脸色沉了下去,摇摇头:“跑了,国安局找到她几个可能的藏匿点,都已经人去楼空。她很警觉,收到风声的时间可能比我们预估的还要早一点。”
项柔的心一沉,
她忽然想起昏迷前那股诡异的热潮和无力感,脸色白了白:“她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一种新型的强效催情和致幻剂混合物,代谢很快,药性很强,”沈聿珩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看向她,“放心,医生已经做了处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你需要静养休息。”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捋开颊边散落的发丝,指腹温暖,动作轻柔。
“项柔,”他看着她,目光深邃,“你答应我,以后不许一声不吭地让自己涉险。”
项柔看着他眼底映出自己的影子,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一个人涉险。”
沈聿珩抓住她的手指,放在胸前,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交融。
“项柔,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这样孤身犯险......”他语气极认真,“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
项柔换下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换上一身简单的棉质长裙,坐在床沿,看着沈聿珩弯腰收拾东西。
这几日他几乎寸步不离,律所的事也多是电话遥控处理。
项柔看着他,心里软成一片,又泛着一阵心酸。
病房门被大力地推开。
项怀仁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沈聿珩!”他几步跨到近前,手指几乎要点到沈聿珩的鼻尖,“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这才多久,就又住进医院了?!”
指尖发抖,显然是气急了。
沈聿珩站直身体,面对项怀仁的滔天怒火,没有辩解。
“老项,你干嘛啊,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项柔急忙起身解释。
“你闭嘴!”项怀仁打断她的话,“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他重新盯向沈聿珩:“你们的事,我不同意!”
“叔叔,是我不好,没照顾好项柔,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
“什么机会?再让你照顾,再让她住院?”
说完,他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一把拉过项柔的手腕,沉声道:“跟我回家!”
项柔被父亲拉着,踉跄地往外走,匆忙间只来得及回头看了沈聿珩一眼。
他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眼神,看不清表情。
挺拔的身影在偌大的病房里,无端透出一种落寞和委屈感。
项柔被父亲拉着下了楼,坐进车里。
一路上,项怀仁沉着脸开车,一言不发。
项柔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却全是沈聿珩最后那个沉默又委屈的样子。
父亲的那些话,他全盘接收。
一种明明是自己做错事,却有别人在背锅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她悄悄拿出手机,给沈聿珩发消息。
“沈聿珩,受委屈了,给你道歉。”
消息发送成功。
很快,沈聿珩回复:“不委屈,叔叔说得没错,是我没照顾好你,就是现在,有点想你。”
项柔轻笑一下,立刻收回表情,心虚地看了眼项怀仁,回复:“晚一点我去工作室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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