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浑然不觉。窗外是邵家的私人花园,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那片精心修剪的草坪上,而他的“配偶”邵委正站在花园中央,面无表情地接受家族医生的例行检查。
“斯先生,您的咖啡。”管家轻声提醒,将一杯黑咖啡放在他身后的檀木桌上。
斯期掐灭烟头,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窗外那个修长的身影上——邵委脱去了上衣,露出线条分明的背部,医生正在他后颈的腺体处采集样本。即使是这样的检查,邵委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具身体不属于他自己。
“今天下午三点,您与邵先生需要出席家族联合会议。”管家继续汇报日程,“晚上七点,邵家为两位准备了结婚半年的庆祝晚宴。”
斯期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半年了,这场荒谬的Alpha-Alpha婚姻已经维持了半年。当初他力排众议选择邵委时,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一个顶级Alpha,家族继承人,有无数优质Omega可供选择,却偏偏挑中了另一个Alpha,而且还是邵家那个出了名没有存在感的次子。
“告诉厨房,中午做清蒸鲈鱼。”斯期突然开口,打断了管家的汇报。
管家愣了一下:“但邵先生似乎更喜欢...”
“他上周吃了两碗。”斯期简短地说,拿起西装外套走向门口,“我去公司,中午回来。”
当他穿过花园时,邵委的检查刚好结束。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又同时移开。没有问候,没有交流,就像两个恰好路过的陌生人。
这是他们的常态。
斯期坐进车里,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今晚别忘了带邵委过来,你父亲邀请了林家的小Omega,别让他太难堪。”
他冷笑一声,回复:“有家室。”
三个字,是他一贯的作风。半年来,无数Omega试图接近他,都被这三个字挡了回去。不是因为多爱邵委,而是他讨厌麻烦,讨厌解释,更讨厌那些自以为能动摇他决定的蠢货。
公司的事务处理到中午,斯期准时回到家中。餐厅里,邵委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那盘清蒸鲈鱼。他吃饭的样子很安静,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连筷子碰到碗边的声响都微不可闻。
斯期在他对面坐下,两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下午三点开会。”斯期开口,这是他今天对邵委说的第一句话。
邵委点点头,眼睛依然盯着自己的碗:“我知道。”
对话就此结束。
下午的会议冗长而乏味。斯期坐在主位,听着两家长辈们讨论下一季度的合作计划。邵委坐在他右手边,全程没有发言,只是在本子上偶尔记录几个数字。但斯期知道,那些数字才是关键——邵委对市场的敏锐度远超在场任何人,只是他从不主动表达。
会议结束后,斯期被父亲叫住谈了几分钟。当他回到办公室时,发现桌上堆积的文件已经被分类整理好,重点部分用黄色标签标记,最紧急的一份甚至已经签好了他的电子签名。他点开系统查看记录——是邵委的权限。
他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然后打开监控回放。画面中,邵委独自走进他的办公室,熟练地处理那些文件,期间甚至接了一个他的重要客户电话,用简洁专业的语言解决了问题。做完这一切后,邵委站在他的椅子旁停顿了几秒,手指轻轻抚过椅背,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斯期关上监控,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想起半年前的新婚之夜,当他们完成标记仪式后,邵委也是这样安静地处理好一切,然后对他说:“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需要的话,我会保持安静。”
当时他只当这是场面话,没想到邵委真的做到了。
晚宴上,林家的小Omega果然如约而至。那是个漂亮的男孩,眼睛大而明亮,信息素是甜腻的蜜桃味。他故意坐在斯期旁边,不断找话题搭讪。
“斯先生,听说您喜欢骑马?我也是马术爱好者呢。”
斯期冷淡地“嗯”了一声,目光扫向长桌另一端的邵委。他正被邵家的几位长辈围着,似乎在询问什么,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
“斯期,”父亲突然提高声音,“林小公子在和你说话。”
全桌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斯期看到邵委也抬起了头,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又迅速隐去。
“有家室。”斯期举起酒杯,向邵委的方向示意,“邵委不喜欢我谈这些。”
桌上顿时一片寂静。林家小Omega脸色煞白,而邵委则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斯期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明确表态。
晚宴结束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卧室。这是他们共享的空间,却泾渭分明——斯期的区域整洁有序,邵委的那侧则几乎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你可以拒绝的。”邵委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那些Omega。”
斯期解开领带的手停顿了一下:“什么?”
“你不需要用我做借口。”邵委背对着他,正在衣柜前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我们的协议里没有这一条。”
斯期走到他身后,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信息素——那是Alpha的味道,却莫名让他感到安心。“我是你男人。”他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粗俗的表达,“这不是借口。”
邵委转过身,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斯期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易感期要到了。”邵委突然说,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你需要我做准备吗?”
斯期的眼神暗了下来。这是他们婚姻中为数不多的亲密时刻——Alpha的易感期需要伴侣信息素的安抚。不同于Omega的温柔缠绵,Alpha之间的结合总是充满对抗与征服,就像两头野兽互相撕咬却又不得不依靠彼此。
“嗯。”斯期简短地回应,转身走向浴室,“明晚开始。”
第二天晚上,斯期回到卧室时,邵委已经准备好了。他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支抑制剂。
“你可以用这个。”他将抑制剂递给斯期,“如果你不想...”
斯期一把打掉那支抑制剂,将邵委推到墙上。易感期的躁动让他难以控制力道,邵委的后脑勺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说了需要你。”斯期咬住邵委的腺体,同时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两股Alpha信息素在空气中激烈碰撞,本该相互排斥,却因为标记关系而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接下来的过程如同往常一样粗暴直接。Alpha与Alpha之间没有温柔的前戏,只有本能的释放与征服。斯期在失控边缘徘徊,而邵委始终沉默承受,即使被弄疼了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咬住自己的手腕。
当一切结束后,斯期才注意到邵委手腕上的伤痕——那不是今晚的新伤,而是一道道已经结痂的旧伤,纵横交错地分布在腕部。
“这是什么?”他抓住邵委的手腕,声音比想象中更加严厉。
邵委试图抽回手,但斯期握得更紧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斯期看到那些伤痕有些已经泛白,显然存在了很久。
“没什么。”邵委平静地说,“旧伤。”
斯期突然想起邵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活着本来就没意思”。当时他只当是年轻人无病呻吟,现在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为什么?”他追问。
邵委终于抬起眼睛看他,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眼睛里此刻竟有一丝疲惫的笑意:“我说过,活着没意思。但这是婚前的事了,不会影响我们的协议。”
斯期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公司紧急事务。他不得不放开邵委,去处理工作。当他两小时后回到卧室时,邵委已经清理完毕,在床上睡着了,手腕上的伤痕被长袖睡衣严严实实地遮住。
斯期站在床边看了许久,然后轻轻掀开邵委的袖子。在月光下,那些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嘴唇轻轻碰触那些伤痕,然后为邵委盖好被子,转身走向书房。
那一夜,斯期没有睡觉。他调出了所有关于邵委的资料——那些他婚前不屑一顾的个人档案。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医疗记录显示邵委长期服用抑制剂和抗抑郁药物;家族内部邮件提到曾考虑强制他接受变性手术以成为Omega;学校报告多次提到“自我伤害倾向”和“情感淡漠”...
天蒙蒙亮时,斯期合上电脑,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追回这个一直在他身边却被他忽视的Alpha。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