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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渔村,一座位于南方的沿海小城,不说一千年前,几百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汪洋大海,随着海水水平线逐年下降,陆地显现,不知从哪迁来了一部分人,他们靠着山沿着河搭了房,种了菜,有了炊烟,繁衍了后代。随着工具的精进,这批人靠海填了滩涂,建了码头,有了田地和渔船,逐渐形成了一个个零散的村落。这些村落四季分明,雨水充沛,靠海吃海,农业与渔业是早批人的谋生手段,男人耕田打鱼种菜,女人绣花补衣带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座沿海小城的名字简单原始,唤作渔村。

渔村坐落于东南方向,往东是东海,毗邻东海就是农场,往南往西往北均与相邻村落接壤。随着时代变迁,新兴产业蓬勃发展,当地人开始从传统的农业渔业转型为工业和制造业,有的人依然打鱼,有的人外出谋生,有的人开办作坊小厂,生活方式多姿多彩。改革开放之后,这些村落有了新的活力和名字,唤作新渔镇。新渔镇总面积约三十平方公里,南北东西有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庄,每个村庄大多临河而建,均以当地多数姓氏命名,例如陈家村,陆家村,许家村等等。到了二十年代后期,新渔镇常驻人口达到了四、五万人,烟火日益袅袅。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物质算不得充裕的年代,老陈家夫妇从外带回来一儿一女,引起了邻里不小的议论。话说这家中年夫妇,男的叫陈华生,算是个读书人,可惜高考之后几分之差落选了重点大学,陈华生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种田人,一辈子没有出过新渔镇,那个年代家里儿子多,大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小的还在上学,实在负担不起陈华生复读的费用。落榜那年,新渔镇外边来了人,问陈华生要不要体检到部队当兵,老夫妇正带着陈华生在田里插秧,一听去远方当兵,就连连挥手拒绝了。

无法继续读书的陈华生跟着新渔镇里的年长者一起学了木工,成为当地的木匠。没过几年,村里有人上门介绍对象,介绍的是隔了四、五个村远的老徐家的闺女徐莲花,她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哥徐大富。徐莲花初中毕业,在家学绣花学缝纫,也去百货店里卖过衣服,经人介绍,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陈华生。

要说这徐莲花的家境风评,在当地以另一名声突出,介绍人上门也没说得很明白,只说她父亲年纪大了不太灵活。徐莲花的父亲徐正康乍一看五官端正,身姿板正,硬朗结实,不说话的时候人还会夸一句这人年轻时必定板正有力。只是不知何缘故,也不知何时,他早早地精神失了常,平日里那是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农村里楼梯连接的两层小瓦房,徐正康白日里跑上跑下,哎哟呓语,一会笑,一会闹,一会跳,亢奋得很。

徐莲花的母亲余老太太,长得矮小瘦削,她的脸颊两侧内凹明显,像放了几个月毫无水分的毛桃,她的眉毛寡淡,眼睛细小,眼窝深陷,一头齐耳短发更衬得其貌不扬,她是个环卫工,不在新渔镇劳务,而是在更远处的市里靠收垃圾为生。她日常住在市区群租房,偶尔得空回家呆一两天。别看余老太太一整个人黯淡无光,实则火气十足爆发力惊人。她一回到家看到自家丈夫咋呼傻乐,立刻火冒三丈,怒火直冲脑门,她的戾气转为力气,简单粗暴,她整个人动起来的样子那叫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进大门,锁大门,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大迈腿跑出厨房,一边挥舞菜刀一边朝徐正康奔过去同时怒吼:“我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个挨千刀的……”

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狂奔乱跳,暴力发生的时候,两兄妹徐大富和徐莲花习以为常却不得不顶着恐惧与无奈上前拉扯分开父母,通常这样的场面要情绪高昂体力惊人地持续一两个小时,楼上跑完跑楼下,左屋追完追右屋,直到每个人都泄了一身的火,喉咙里再也喊不出一个字,场面才算消停。

战斗结束,余老太太一边做饭一边用余力破口大骂,徐正康埋头吃饱之后就哈喇着口水呼呼大睡。两兄妹从战战兢兢到心如死灰,当着妈的面说爸,当着爸的面说妈,极力维持表象的平和,他们一家还得防着邻里伸头张望,家丑可不能外扬,兄妹拉了窗帘关了门对外只说没事,没事,小打小闹。那些年日子折腾来折腾去,两兄妹就这样逐渐长大。城里的垃圾对于新渔镇的孩子来说,不少还是好东西,余老太太就挑着捡着完整亮丽的小玩具、小物件带回给兄妹。日子就这样上蹿下跳,周而复始,过了一年又一年。

徐莲花的哥哥成了家,她自己也到了年纪,和陈华生见了几次面就结了婚。结婚前,陈华生靠着自己的手艺,打了大把的木质家具,衣柜,床头柜,化妆桌,几把实木凳子,把狭窄的房间二楼塞得满满当当。婚房里放了一张床,床和柜子之间只空的出四五十公分的走路小道。说起这婚房,起先也是闹得不愉快,陈华生上有一哥,下有一弟。大的那个早早地发了家就在市里买了房,农村那套二层瓦房就卖给了陈华生,陈华生将大哥这间和自己那间打通,地方就大了不少。

亲兄弟房子买卖的事没有这么简单,陈华生的哥哥陈华青,发达得早,很快就改善了生活条件离开了新渔镇,他的老婆金女士打扮靓丽,烫了发,戴了金,染了甲,节假日回来好一番显摆炫耀,这些市里的华丽张扬在镇上并不多见,她一亮相就引得同龄的妇女纷纷夸赞羡慕。陈华青夫妇开了个价,两千块人民币,陈华生觉得价格公道,虽然当时没有攒下什么钱,不过借借凑凑也还可以,几年内估摸着能还上。徐莲花里里外外都觉得不是滋味,当哥哥的自然要帮扶弟弟,尤其是发了达的哥哥更要帮扶刚成家的弟弟,这房子按市价买卖是极不公平的,她就吵着闹着到了公公婆婆那边。公公婆婆让陈华青自己做主,陈华青的老婆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咬定一口价,两千块,爱要不要。

徐莲花就此事觉得自己受了辱,便宜占得少了一定是自己吃了亏,没有占到便宜那一定是自己吃了大亏,她嫁过来之后就在村前村后大肆宣扬陈华青夫妇为人不正,贪得无厌,还不停地嚼舌头说公公婆婆偏颇大儿子一家,大哥大嫂有钱了看不起咱们乡下人。外面嚷嚷还不够,徐莲花枕边风日日吹,牢骚不断,前前后后闹了几个月,终究房子还是按两千块买下来了。一来二去,陈华生和大哥一家,爸妈这边都有了间隙。再后来,弟弟一成婚,婚房是平房,比自己的瓦房还要好,徐莲花新戏旧戏一起唱,说公公婆婆势利眼,老二夹中间吃两头亏,大哥有钱不帮衬,三弟房子砖头好,地基高……久而久之,陈华生就彻底跟自己父母兄弟断了关系。

没几年,陈华生和徐莲花就有了儿子。种地和木工虽能养活,却无法致富,**十年代机会多,也不缺胆子大的人,周边的人敢闯敢撞,新渔镇就出去了不少青年,回来的还真有几个发达了。夫妇两一寻思去外地讨生活,两人没有门路,全靠摸索,一路走走停停就到了西北。陈华生在西北做起了老本行木匠,算是短暂地安定下来。在西北没多久,徐莲花发现自己又怀了孕,那会计划生育抓得紧,头胎又是儿子,周围骇人的事也听得多,两人一合计,就把大儿子送回了新渔镇,因为他们已经与公婆交恶断了联系,两人就把大儿子放在徐莲花父母那边,由他们照料。

很快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徐莲花在外生下了第二个儿子陈勇,这个儿子生日和自己挨得近,自己孟夏出生,陈勇仲夏出生。只是第二个儿子出生不到一年,两人接到噩耗,大儿子在老家掉到水里淹死了。突如其来,毫无防备。徐莲花恨,恨一切,抱怨一切,她抱着二儿子陈勇不仅在家里以泪洗面,也坐在门口以泪洗面,逢人就两串眼泪诉说自己的不幸和早逝的儿子,传遍了租房前后几条街。陈华生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这一切能怪谁?那样一个疯疯癫癫,菜刀与棍棒交接的家庭,谁能费下心力耐下性子去仔细照看一个孩童?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回天乏力。

生活还得继续,钱还得赚,小儿子还要养,只是家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压抑,依然有着外债,依然有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好像生活的光鲜都是别人的,留给自己的只有哑光的黑。那年冬天西北格外得寒冷,一位中年男人抱着出生没多久的女婴来到了陈华生做工的家具厂门口,托了人说是来找陈华生。口信传到,陈华生很快出了厂门,他还带着满身的木屑,木屑随大风一吹起舞飞扬,散入尘埃。这天气刺人得很,陈华生一张口就是一大串白气,大声问道:“谁找我?”

当晚陈华生带着女婴回到了出租房里,见到了徐莲花和儿子的刹那,家里立刻爆发了一场战争。对于徐莲花而言,失去大儿子是痛,但这个痛不需要靠抚养别人家的女孩来抹平,她像是被火钳烫到立刻站起身走过来震惊又悲愤地显示自己的不满,她大声嚷着叫陈华生把孩子送回去。收养这个决定于陈华生是瞬间触发,那个年代,生活逼仄,大多数人囿于衣食,收养别人的孩子这种大情大爱,人之不常有,也许陈华生有,但是徐莲花绝对没有。

“哪来的?”尖锐的女音嚎叫着。

“别人送的。”陈华生没有抬头,一边在灶台前生火一边抱着娃。

徐莲花的权威再一次受到打击,她愤恨不平,尖叫道:“别人不要你就要了,他怎么不送给其他人偏偏送给你呢?肉掉不到咱家,屎掉过来你就接啊?”徐莲花越想越暴躁,她用手一下又一下戳着陈华生的脑门,谴责道:“自家的粮食不够吃,还养别人家的娃,好种坏种你知道啊?万一是个孬种呢?”

陈华生老实木讷,默默生火,他也不回嘴,只是一把一把往灶台里塞木头片,搅拌火星,观察火候,自从大儿子早逝,他愈发隐忍沉默,忍受妻子情绪的反复无常,他不顶嘴,按部就班做点家务求个清净。他摸索出一条规律,如果自己有任何抗议性的言语或行为,徐莲花就会被激得更加暴躁,长此以往,屋顶非被掀掉一层皮不可,他干活的手没停,嘴巴却不回应。天黑得早,外面雪花又大,等争吵趋于平静,陈华生摸黑去附近买了羊奶,喂了女婴喝下,新生儿贪睡,第一夜就这样度过。

其后,徐莲花把小儿子放给租房的邻居照顾,抱着女婴不顾风雪在家具厂门口站了三天,骂了三天,无一人认领,这个女孩至此就在陈华生家住下,一口羊奶一口鲜奶地喂大。没过多久,家具厂依旧不景气,在外讨生活致富的理想没有实现,陈华生夫妇就带着一儿一女回到了新渔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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