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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08

要问是什么关系,让现在的夏映繁来回答的话,他们从前大概是家人的关系。

其实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都知道了彼此的姓名,但是直到那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秦嘉才逐渐走进夏映繁的生命里。

那是15岁的冬天,夏映繁在镇里的中学读高中。从村里到镇里,每天要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他没有钱住宿舍,就只好每天骑车来回。其他季节都好说,唯独冬天尤其难熬。天亮得晚,夏映繁每天五点钟就要出门,摸黑骑车得很小心,一双手被寒风吹到长了冻疮,但是他不舍得给自己买一双手套。

那时秦嘉的妈妈觉得他一个孤儿很不容易,所以常常喊他来家里吃饭,他跟秦嘉的关系也逐渐变得亲近。秦嘉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坏孩子,他功课很差,打架一流,连老师都不怎么管他,而且他长得可怕,一看就知道脾气不好,一开始夏映繁也不敢跟他接近。

但是他在家里是不一样的,他对他的妈妈总是很温柔,于是夏映繁就觉得,一个孝顺母亲的人,不会是一个坏人。

他初中念完就不读书了,跟着家里的一个亲戚去学修车,顺便种种家里的两亩薄田,夏映繁经常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两次。

在手上长了冻疮后,秦嘉的妈妈给他织了一副棉毛线手套,又过了半个月,秦嘉买回来一辆电动车。

他才16岁,当学徒的工资很低,不知道他怎么攒的钱,两个月就骑了一辆崭新的粉色的电瓶车回来。

然后他对夏映繁说:“以后你上学,我送你去。”

电瓶车比自行车快很多,夏映繁早上能够多睡一会儿再起床,在车上,他靠着秦嘉也能再眯一会儿。

天气冷,秦嘉就让他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抱住他的腰。秦嘉的身体很热,就像火炉一样,而且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让夏映繁感到很是安心。

于是冬天过去了,春天、夏天、秋天,都是秦嘉在早上送他去学校念书。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买了一辆粉白的电瓶车。这种颜色跟他一点都不搭配。

秦嘉看了他许久,脸却慢慢地红了,然后他吞吞吐吐地说,因为觉得很好看,就像你一样。

少年人的心动,就像路边的野花野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出来了,怎么碾都碾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了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抖抖擞擞地迎着阳光,最后,连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在那些日子里,他们都是开心的。朦朦胧胧的好感在心间滋长,像放了白糖的水碗,悠悠地晃荡,每一粒水花都是甜丝丝的。他做作业的时候,秦嘉就在他的身边择菜,晚上,他们连睡觉也挨在一起。

秋天收稻谷的时候,秦嘉弯腰在田里割水稻,夏映繁就坐在田垄边堆砌的晒干的稻草上,被稻草的气味包裹住,一边流汗,一边在太阳光底下写着作业,一直等到天黑,两个人才一起回家。

周末放学早,夏映繁会坐车去秦嘉上班的汽修店找他。他一个干干净净的学生乖乖地坐在店门口看书,连路过的人都要好奇地瞅他一眼。老板笑着问秦嘉他们是什么关系,秦嘉躺在车底,伴着扳手敲击零件的叮铃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说,他是我的弟弟。

那时候他们天真地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夏映繁18岁那一年,从远方打工回来的老乡对他说,我好像看到你哥了。

于是夏映繁将大学的目标定到了A大。从那时起,秦嘉变得沉默了许多。

他什么都没有说,依然每天送夏映繁去上学。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夏映繁觉得自己考得很好,哪怕上不了A大,也一定能够去A市。

他觉得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他和秦嘉争吵了起来,秦嘉问他,你非要找到他吗?

夏映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于是毫无察觉地点头说,是的。

当天晚上,他听到秦嘉哭了。他可能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和呜咽声,让夏映繁悲伤得想要跟着一起哭。

他那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去A市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秦嘉比他更早明白这件事。

青涩的爱情,如同还没有来得及长大的幼苗,即将面临着被掐断的风险。他们尚且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一个不想分开,所以恼火,所以哭泣,一个必须离开,所以困惑,所以悲伤。

去A大报道的前一天晚上,他们睡得很早,因为第二天要早点起来去火车站坐火车。但是他们不习惯这么早睡,于是都毫无睡意,在床上干躺着。突然,秦嘉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的一盏吊灯,对夏映繁说:“星星,你给我留点念想吧。”

夏映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嘴唇碰到了嘴唇,牙齿碰到了牙齿秦嘉翻身跨坐到他的身上,要脱他的裤子。

两人在床上扭打,他不愿意,秦嘉当然不会逼他,可夏映繁忘不了他当时灰白的脸色,仿佛他就要彻底失去他了,这令他感到惶恐不安。

到头来,秦嘉也没有对他说出一个爱字。

有时候夏映繁会想,如果秦嘉当时说一句他爱他,让他不要离开,现在的一切是不是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说不定他真的会放弃来A市找人呢?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个人已经消失了三年了,他对秦嘉的感情一点都不比对他的少,倘若秦嘉开口挽留他,他说不定就真的放弃那个人了。

可是......没有如果。他到底还是告别了家乡,告别了秦嘉,来到A市,上了A大。就像在冥冥之中注定,他一定会遇见他。

09

夏映繁和齐晴霄的第三次见面来得很快。

几乎只过了一周,齐晴霄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齐先生,请您......帮帮我。”

夏映繁在电话中开口请求,声音听起来既脆弱又无助。

齐晴霄立刻派人去接他,等见面时,他看起来冷静了许多,但是泛红的眼角昭示着他哭过的事实。

或许也是觉得突然求助一个陌生人很奇怪,他坐下来以后,露出了一个难以启齿的表情。

秦嘉的母亲突发心脏病住院,急需手术。夏映繁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是他的小学老师打电话给他,无意间聊到了,他这才知道秦嘉借遍了村里的钱给妈妈治病,却唯独瞒着他。

但是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找出来,借了一圈,拼拼凑凑加起来也只有三万块钱,根本是杯水车薪。

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他打通了齐晴霄的电话。

本来他根本不抱希望的,但是齐晴霄说,可以跟他见一面,于是他就来了。

齐晴霄看见他来,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叹了口气。

夏映繁本来就很紧张,看到他叹气,下意识就觉得他肯定不会借钱了,于是只能尴尬地移开目光。

然后他就听见他低声道:“适当的要对陌生人有点警惕心啊。”

“?”夏映繁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转头看向齐晴霄,见他神色淡漠,不像是说了话的样子,于是更加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齐先生,”他硬着头皮,才刚开了一个头,齐晴霄就打断他。

只见他双手交叉掩住嘴唇,手肘支撑在桌面上,衬衫袖子滑落一截,露出线条流畅、骨节分明的腕部,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要多少钱。”

这不是一个问句,语气笃定得好像无论说什么数字,他都会给一样。

连原因都没有询问。

这让夏映繁打好的草稿全部都派不上用场了,于是他也直白地对他说道:“二十万。”

“好。”

齐晴霄招手,他身边的助理见状立刻将一张黑卡放到两人之间的桌面上,齐晴霄伸出两根手指把卡推到夏映繁的面前,轻描淡写地说道:“想用多少钱都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夏映繁抿了抿唇,“还钱的话我会尽快——”

“我不需要你的钱。”齐晴霄又一次打断了他,这显得他很不耐烦听他讲话。

夏映繁微微皱起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几十万对我而言算不上什么,但是你——我对你很感兴趣。”齐晴霄的眼睛盯着他,在结尾最后几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显得很有深意。

“我希望我们现在能够结束陌生人的关系,尽快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他话说得很暧昧,但是结合具体语境,夏映繁很难将这句话理解为包养以外的其他意思,谈恋爱就更不可能了。

第一个反应,他当然是拒绝的。开什么玩笑,他看起来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夏映繁当场便冷下脸来,看都不看那张黑卡,推开椅子站直了身体。如果桌子上有水杯的话,他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把水全部都泼到齐晴霄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

“我不会强迫你。”在他愤怒地转身之前,齐晴霄适时补充道,“牵手、拥抱、接吻,这些都可以循序渐进,在你同意前,我们不会进行到床上的那一步。如果你担心,我们可以签合同。我并不是要折辱你,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对你很感兴趣。”

闻言,夏映繁用冷淡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齐晴霄的脸,接着是他那西装包裹下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优越身材。面对这种毫不遮掩的,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般的冒犯的眼神,齐晴霄并不生气,甚至还闲适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不经意间露出腕间低奢的手表,好让他的形象看起来更加符合夏映繁的审美——说是孔雀开屏也不为过。

他有这样自信的资本。

夏映繁一边打量他,脑海中却逐渐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脸。他越看越觉得心惊,之前的两次见面,他都没能好好看清楚齐晴霄的容貌,只觉得好像有些熟悉。可直到现在,当他仔细地观察这个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这张脸跟那个人有多么相像。

单论五官,其实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用整体的眼光去看待这一张脸时,如果齐晴霄的眼神再温柔些,冷淡的脸上能够露出温暖的笑容的话,他跟那个人竟然能有三分相似。

就是这三分的相似,让夏映繁罕见地动摇了。

来到A市以后,他没有找到老乡所说的那个人。网上的寻人启事也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其实他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

那个人的不告而别,让他的心里有一块地方永远结上了冰,再也不会融化。他曾经恨过那个人,但是到了如今,只剩下了思念。

是命运吗?命运让他在五年后遇到了一个和那个人有一丁点相似的人?这难道算是他对他的补偿吗?

多可笑啊,明明齐晴霄和他是截然相反的类型,夏映繁就算昏了头也不会将他们两个混淆在一起。

要是没有发现就好了,一旦发现了这些相似的地方,夏映繁又怎么能对这张脸再说出拒绝的话呢?他知道自己不应该从一个陌生人的身上寻找那虚无的慰藉,可是他的心却因此而欢呼雀跃。他突然感觉自己很无耻,可同意的话不经过大脑的思考就从嘴巴里飘了出来,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明明刚才他还在骂齐晴霄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现在好了,他也变成一丘之貉了。

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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