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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繁华之都

当夜光号列车最后一丝属于星海的冰冷寒意,被城市呼出的第一口温热晨风驱散时,阿野知道,梦境结束了。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清晨五点的城市还在沉睡,只有远处的街道传来清洁车作业时“唰——唰——”的催眠声。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潮湿的混凝土气味,混杂着一丝早餐店隐约飘来的、油腻的香气。

他摊开手心,那张一百元的纸币,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有形的联系。

起初,一种巨大的、近乎傲慢的自由感充满了他的胸膛。他就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揣着一笔“巨款”,即将在这个名为“繁华之都”的舞台上上演一出精彩的独角戏。他走进一家 24 小时便利店,像个检阅领地的国王,神气地拿了一瓶包装最酷的汽水和一个饭团。

收银员睡眼惺忪地报出价格:“十二元。”

他潇洒地递出那张百元大钞,接过找零时,心中那份自由的感觉具体得仿佛能冒泡。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就着微凉的晨风,吃完了他“独立人生”的第一顿早餐。他看着东方的天空渐渐被染上灰蓝色,觉得自己掌控了全世界。

这份掌控感,在五个小时后,被一家快餐店的菜单彻底击碎了。

午间的饥饿感如约而至。他被橱窗里汉堡和炸鸡的图片吸引,推门而入。当他看到菜单上最便宜的套餐也要二十八元时,他大脑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一顿午饭,就要花掉他剩下财产的三分之一还多?

他愤愤地想,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列车长,怎么就这么抠门?!就不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帅气地塞给他一张百万支票吗?!

最终,他在一条弥漫着油烟味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陈旧的面馆,点了一碗十五块钱的牛肉面。面汤很咸,牛肉只有薄薄的三片,但他吃得极慢,仿佛这样就能延长这份“财富”的寿命。

真正的危机,是在夜幕降临时降临的。

新鲜感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孤独。他需要一个地方睡觉。手机地图上,最便宜的青年旅社床位,也要七十元一晚。

这个数字,像一盆冰水,从他头顶浇下。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他所换来的“自由”,甚至不足以支撑他拥有一个安稳的夜晚。

他像所有被这座城市暂时抛弃的人一样,回到了起点——火车站的候车大厅。这里有免费的座位,有不会熄灭的灯光,还有和他一样,眼神空洞、无处可去的人。他蜷缩在冰冷的塑料座椅上,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车次信息,第一次开始观察这个他从未真正看过的世界。

他看到拖着巨大蛇皮袋、满脸疲惫的民工;看到和父母吵架、哭红了眼睛的年轻女孩;看到西装革履,却在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啃着面包的男人。每一个人,都像一颗被巨大引力拉扯着、身不由己的行星。

而他,只是一粒失去了轨道的尘埃。

……

阿野在候车厅的长椅上蜷缩了一夜,半睡半醒间总是听见列车进站的广播,每次惊醒却只见空荡的月台。凌晨五点,清洁工开始拖地,他不得不离开。

寒冷和饥饿驱使他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暖光灯下,饭团和便当在玻璃柜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阿野数了数仅剩的二十六元五角,最终只买了一个最便宜的豆沙面包。

正当他机械地咀嚼时,柜台旁的招聘启事撞入眼帘:“招聘夜班店员,薪资日结”。

心脏猛地一跳。日结——这意味着不需要身份证明,不需要银行账户,不需要他无法提供的任何东西。

“请问...”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声音干涩,“这个工作还招人吗?”

收银台后的女人打量着他,眉头微蹙,“你多大?”

“十八。”阿野撒谎道,实际上他还有三个月才满十七。

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谎言但没戳破,“有身份证吗?”

阿野摇头,“丢了。”

“能干活吗?夜班很熬人,从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

“能!”阿野急忙说,“我什么都能干。”

女人——后来他才知道她叫红姐——叹了口气,“今晚来试工吧。日薪一百二,干得好再加。”

第一天晚上,阿野打碎了两个饭盒,算错三次账,差点让没付钱的顾客离开。红姐骂了他半小时,但还是付了他全薪。

“明天还敢来吗?”红姐递钱时问。

“来。”阿野紧攥着钞票,这是他靠自己挣的第一笔钱。

便利店的夜班生活单调却安全。凌晨两点后,客人变得稀少,只剩下偶尔的出租车司机、醉醺醺的年轻人和无处可去的流浪者。阿野学会了快速加热便当,区分真钞□□,记住常客的喜好。

一周后,他已经在便利店后面的小房间里有了个临时床位。红姐说他“看起来太可怜,睡大街会被冻死”。

然而白天漫长而无聊。阿野常常在城市里游荡,看着上班族匆匆赶路,学生们穿着校服嬉笑打闹。他想起自己原本的生活,那些公式和考试似乎已经非常遥远。

一天下午,他在商场外看到一群人搭帐篷通宵排队。好奇打听后,才知道是为了次日限量发售的某品牌球鞋。

“一双转手能赚三千!”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告诉他,“帮我排队,给你五百。”

五百。阿野心动了。那相当于便利店四天的工资。

“怎么帮?”

“简单,就在这儿排着,明天早上发售时占住位置,我过来替你买。”

阿野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能轻松赚五百块,点头答应了。

夜晚的商场外比想象中难熬。寒冷、饥饿,还有不断插队引发的争吵。阿野缩在单薄的外套里,数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黎明时分,人群开始骚动。原本有序的队伍变得混乱,更多人加入,推搡和叫骂声不绝于耳。

“就快开门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像潮水般向前涌去。

阿野被挤在中间,呼吸困难。他试图寻找雇他的鸭舌帽男人,却不见踪影。

门开了。人群疯狂向前冲,阿野被裹挟着进入店内。尖叫声、推搡声、保安的哨声混作一团。有人跌倒,但后面的人根本停不下脚步。

混乱中,阿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向前扑去。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发售区最前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鞋盒。

“拿到就快走!”有人推了他一把。

阿野本能地向外跑,鞋盒紧紧抱在胸前。身后传来更大的骚动,有人尖叫“踩到人了!”,但他不敢回头。

跑出两个街区后,他才敢停下来喘气。手中的鞋盒完好无损,黑金色的设计透着昂贵的气息。

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他没有付款,没有小票,甚至没有那个雇他的人的联系方式。

他成了小偷。

恐慌如冷水浇头。阿野环顾四周,仿佛每个路人的目光都在谴责他。他抱着鞋盒继续跑,不知去向何方,只是本能地逃离。

在一条小巷里,他颤抖着打开鞋盒。一双设计前卫的球鞋静静躺在里面,标签上印着惊人的价格:2199 元。

是他整整十七天的工资。

阿野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他不是小偷,只是想要那五百块钱,只是想在这座城市活下去。但现在,他偷了价值两千多元的商品,商场肯定有监控,警察会不会正在找他?

“嘿,小子,你手里的东西不错啊。”一个声音从巷口传来。

阿野猛地抬头,三个青年堵住了出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手中的鞋盒。

“看起来是今天发售的那款?”为首的青年走近,“运气不错嘛。”

阿野抱紧鞋盒向后缩,“别过来。”

为首的青年嗤笑一声,捏了捏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别紧张,我们只是想‘欣赏’一下。”

阿野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驱动的本能。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转身朝小巷深处跑去。但这里是死胡同,冰冷的墙壁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 三个青年像猫捉老鼠般,不紧不慢地围了上来。

阿野绝望地靠在墙上,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将鞋盒死死护在胸前,那不是价值两千元的商品,而是压垮他所有尊严和希望的罪证。

“给我!” 为首的青年伸手来抢。

就在那一瞬间,阿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鞋盒朝另一个方向奋力扔去。青年们一愣,下意识地朝鞋盒扑过去。

趁着这个空档,阿野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低吼一声,埋头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他撞开其中一个青年的肩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了几步,但求生的**让他没有停下。

他听见身后传来愤怒的咒骂声,但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城市的街道变成了光怪陆离的色块,行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他跑过天桥,穿过公园,不知疲倦,也不知方向。那双鞋,那份罪恶,都被他扔在了身后,但他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肮脏、更沉重。

当体力耗尽,他瘫倒在一处河边的长椅上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在漆黑的河面上,拉出一条条破碎而讽刺的倒影。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为了排队,他连便利店的钥匙都没带。

他回不去了。

那个给了他一个临时床位、骂他却也关心他的红姐,那个单调却安全的便利店,那个他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栖身之所,因为他一时的贪念,全都失去了。

他是个小偷,还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偷。

巨大的悔恨和自我厌恶淹没了他。他蜷缩在长椅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挤出,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他想起那个星海中的站台,想起那个戴着高帽、身影模糊的列车长。

“只要你想回来……”

那个承诺,像一根救命稻草,在他溺水的意识中浮现出来。

回来……我还能回去吗?一个犯了错、搞砸了一切的失败者,还有资格回去吗?

他不知道。但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地方。

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远处火车站那巨大的钟楼。指针正一格一格地,坚定地走向那个特殊的时刻。

他站起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火车站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自尊上。

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终于到达那个熟悉的、此刻却空无一人的站台时,钟楼的钟声,沉闷地敲响了。

一下,两下……

他数着,直到第十二下钟声落下。

一切都没有发生。

站台上空空荡荡,只有冰冷的夜风穿过。那趟黑色的、能穿行于星海的列车,没有出现。

一瞬间,阿野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缓缓地跪倒在地上,最后的希望,也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彻底熄灭了。

原来,那个承诺也是假的。

或者,犯了错的孩子,连回家的资格都没有。

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渐渐模糊。就在他即将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欢迎回来。”

他奋力睁开眼,看见那个身穿笔挺制服、戴着高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而在那人身后,夜光号列车正无声地停靠着,车门敞开,里面透出柔和而温暖的光。

仿佛天堂的入口。

阿-野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决堤而出。他伸出手,抓住了列车长笔直的裤腿,像抓住了全世界。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不成调的呜咽。

列车长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将这个在尘世中摔得遍体鳞伤的少年,轻轻地抱了起来,走进了车厢。

车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城市的喧嚣与罪恶。

阿野在列车长的怀里,终于放声大哭,将所有的恐惧、委屈和悔恨,都倾泻而出。他捶打着那身一丝不苟的制服,而对方只是沉默地抱着他,任由他发泄。

直到阿野哭累了,声音变得沙哑,意识也开始昏沉。

列车长才轻轻地开口,声音像遥远的星辰:“现在,告诉我,你用那双鞋,换来了什么?”

阿野愣住了,他什么也没换来,他把它丢了。

“不。” 列车长的声音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你换来了。你用它换来了一次教训,和一个……回家的机会。”

一张购物小票,凭空出现在阿野眼前,轻飘飘地落在他胸前。上面印着那家店的名字,和那双鞋的价格。

“列车会为你支付代价。” 列车长说,“但……这份代价,需要你亲自来偿还。接下来的几个站,你都不能下车。你要帮列车迎接客人,清理车厢——成为一名真正的服务员。”

他顿了顿,将一样东西放在了阿野怀里。

“试试看吧。” 列车长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似乎刚好是你的鞋码。”

阿野低头,看见那双他拼命逃离的、黑金色的昂贵球鞋,正静静地躺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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