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军校的凌晨三点，机甲训练场的探照灯刺破黑暗。
“全体都有！绕训练馆负重跑五十圈！”
惊雷般的吼声炸响在空地上，张猛教官穿着一身迷彩作战服，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咚咚”作响。
他肩章上的星徽磨得发亮，左眼的机械义眼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那是十年前对抗幽影族时留下的战伤。
叶昭月叼着根没点燃的能量棒，慢吞吞地套上负重背心。
背心里的铅块压得肩膀发沉，她却满不在乎地轻撞旁边的秦灼：“人形校规，昨晚没偷偷改训练计划吧？”
秦灼的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手里攥着本装订整齐的训练手册，封面上用正楷写着“狂徒队特训方案（第一版）”。
其中第17条赫然写着“禁止叶昭月在训练时给教官起外号”。
“张教官的机械义眼能夜视，”他压低声音，视线扫过叶昭月露出的脚踝，“把裤腿扎好，负重带松了。”
叶昭月挑眉，刚要反驳，就被林澜的惊呼声打断：“楚河！你居然背着狙击枪跑步？这玩意儿得有三十斤吧！”
楚河没说话，只是默默调整了枪带。晨光里，他苍白的侧脸泛起层薄红，跑步的姿势却稳得像钉在地上，每步的距离误差不超过三厘米。
“哑巴死神果然名不虚传，”萧临一边敲着终端一边跑，屏幕上正挂着五校论坛的热帖。
“你们看，青岚军校的冷星澈把我们队的资料做成了文档，连林澜上周拆了多少台机甲都统计了。”
苏明薇凑过去看，突然笑出声：“他给叶昭月的标签是不定时炸弹，给秦灼的是炸弹的遥控器。”
“呵，”叶昭月冷笑一声，加速超过前面的队伍，“等比赛时，我让他见识下什么叫洲际导弹。”
五十圈跑完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张猛教官吹了声哨子，指着场中央的模拟舱：“接下来，五校混战模拟赛。对手是赤焰、青岚、玄机、白夜的虚拟战队，输了的队，今天的早饭减半。”
“什么？！”林澜哀嚎，“我昨天拆机甲到半夜，现在能吞下一整只烤全羊！”
直播无人机早已在训练场盘旋，镜头精准对准狂徒队的六人。实时弹幕像潮水般涌来：
【前排围观狂徒队首秀！叶昭月的黑眼圈比她的机甲还重哈哈哈！】
【秦灼居然在给萧临整理头盔？这是什么新型虐恋剧情？】
【赤焰的炎烬发动态了：“今天就让星穹的小崽子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机甲格斗！”】
叶昭月坐进嘲风的驾驶舱，神经接驳的瞬间，银蓝色机甲突然亮起极光特效。
那是林澜昨晚偷偷加装的彩虹推进器。
“林澜，你找死！”她咬着牙在通讯频道里低吼，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吵，”秦灼的睚眦机甲已经启动，银灰色的装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冷星澈的虚拟战队在东南方向，他擅长用地形伏击。”
话音刚落，模拟战场的地面突然炸开，青岚的青鸾机甲从地底钻出，激光炮直指嘲风的驾驶舱。
“来得正好！”叶昭月操控机甲侧身翻滚，肩炮同时开火，却故意打偏了半米。
让激光束擦着青鸾的机翼飞过，在它身后的岩壁上炸出个巨大的窟窿。
【！！！叶神又在玩！她是故意把青鸾往死胡同里赶吧？】
【冷星澈的虚拟影像脸都绿了！他的战术板上写着叶昭月会向左闪避，结果她往右了！】
【快看赤焰的炎烬！他的狂狮机甲冲过来了，嘴里还喊着“叶昭月我要撕了你”！】
通讯频道里瞬间炸锅：
【苏明薇：昭月小心！炎烬的机甲装了热能追踪弹！】
【萧临：我黑进他的火控系统了，导弹会绕着你打圈！】
【秦灼：楚河，打掉他的推进器！】
楚河没说话，只是扣动了狙击枪的扳机。
模拟弹精准命中狂狮的左推进器，炸开的火花里，炎烬的怒吼震得通讯频道嗡嗡作响：“哪个混蛋偷袭老子？！”
叶昭月笑得直打颤：“肌肉兄贵，你的智商还没你机甲的炮弹高。”
她操控嘲风跃起，机甲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根锁链，精准缠住狂狮的脖颈，“听说你上次把玄武军校的机甲拆成了零件？今天我让你尝尝被吊在悬崖上的滋味。”
【哈哈哈哈！炎烬被吊起来了！他的机甲在晃悠，像只被拴住的蚂蚱！】
【青岚的冷星澈算错了！他以为叶昭月会直接击毁机甲，结果她在玩猫捉老鼠！】
【玄机的零在公共频道发了串乱码……翻译过来是“叶昭月的行为逻辑超出计算范围，建议标记为不可理喻”。】
就在这时，模拟战场的警报突然响起。
白夜军校的虚拟战队绕后了，三台白夜机甲像幽灵般出现在睚眦身后，狙击枪的瞄准镜已经锁定了秦灼的驾驶舱。
“秦灼！”叶昭月的心猛地一沉，刚要掉头支援，就见楚河的狙击弹再次破空而来，精准打爆了最前面那台白夜的光学镜。
“左边还有两台。”楚河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通讯频道里，很低，带着点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打左边，你打右边。”
叶昭月愣了半秒，随即笑了：“合作愉快，哑巴死神。”
模拟赛结束时，狂徒队以击毁17台机甲的战绩稳居第一。
张猛教官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机械义眼扫过六人的背影，突然开口：“知道为什么让你们组队吗？”
没人回答。风穿过训练场，带着远处战舰引擎的轰鸣。
“因为幽影族的噬魂者已经渗透进了五大军校，”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
左手下意识摸了摸左眼的疤痕：“上个月，玄武军校有个学员被寄生，亲手炸毁了自己的机甲。”
叶昭月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想起小时候在军校医院看到的场景。
那些被噬魂者寄生的士兵，眼睛里都泛着诡异的绿光，嘴里不断重复着“回家”。
“五校大比不只是比赛，”张猛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是筛选。能在混乱中守住阵地、护住队友的人，才有资格进核心训练舱，才有资格……保卫这个星系。”
朝阳彻底升起，金色的光洒满训练场。
叶昭月突然站直身体，对着张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秦灼愣住了。
“报告教官，”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狂徒队，随时待命。”
通讯频道里，林澜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得我都想拆十台幽影机甲庆祝了！”
萧临敲了敲终端：“我刚黑进幽影族的加密频道，发现他们在讨论怎么对付叶昭月……说她的嘴炮比激光炮还可怕。”
苏明薇笑着拿出针管：“别担心，我新配了勇气药剂，喝了能让幽影族听我们唱国歌。”
楚河默默给狙击枪上了膛，枪口对着模拟战场的幽影族靶标。
秦灼翻开训练手册，在最后一页写下：“狂徒队，胜率100%。”
直播弹幕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即刷起了满屏的星条旗：
【突然热血起来了……这就是星穹的狂徒吗？】
【不管他们平时多能闹，到了战场上，都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啊。】
【五校大比算什么？等他们联手，幽影族都得喊爸爸！】
叶昭月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突然踹了秦灼一脚：“喂，人形校规，想不想赢下所有比赛？”
秦灼抬头，晨光落在他眼底，映出叶昭月的影子。他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想。”
因为他们是狂徒，是星野间最野的风，也是彼此最硬的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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