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路前方冲出来几个农户打扮的百姓,手里拿着锄头铁楸正满脸害怕地朝他们跑过来。
其中一人见傅越穿着傅家军军服,大声喊道:“将军,救命啊!”
几人躲在傅峥身后,傅峥皱着眉将灵星护住,厉声问:“怎么回事?”
“前方有土匪抢劫我们的村子!”,一名农户答道。
话音刚落,重重的马蹄声吸引了傅越和灵星的注意,踏马而来的几名男子扬着刀,凶神恶煞。
“将军,就是他们,这群土匪!”
傅峥冷眼看向前方骑在马上的几人,看体型样貌,不像玉州本地人,他呵斥道:“你们是何人!”
马上的几人停下来,为首的看见傅越穿着傅家军的铠甲,脸色变了变,但看他就一人,身后只有几个农夫和一个女人,他心生一计。
“把这个傅家人给我抓了,带回去向北夷王领赏”,男人指挥着身后手下。
马背上几人飞身而下,举刀朝着傅越而去,傅越冷着脸对灵星道:“殿下退后”
傅越提剑上前挡住对面挥来的刀,他功夫好,走位灵活,以一敌多也不落下风。
骑在马上的土匪头子见势不对,正要趁机逃走,却突然瞥见茅草亭子里,躲在几个农夫身后的女人。
这女人看着样貌气度不凡,跟旁边那几个农夫站在一起格格不入,他听说过镇北王有一个妹妹,莫非就是她。
眼见傅峥被自己几个手下缠住,他飞身下马窜入茅草亭子,一脚踢开挡在灵星身前的农夫,抓住灵星的胳膊就一跃上马,朝反方向逃走。
“救命!”,灵星刚喊了一声,就被身后男人掐住脖子。
“再叫我就割了你的喉咙”,男人将弯刀放在灵星脖子上。
傅越本想着留下活口追问这些人的来处,此刻他下了死手,围攻他的几人很快都毙了命。
他顾不上其他,骑上自己的马追过去,将随身携带用来传信的火箭筒发射到天上,希望附近巡逻的士兵能看到。
公主是他从王府带出来的,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傅峥会不会责怪他另说,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灵星被土匪头子挟持住不敢出声,她眼看前方是岔路口,心里正着急。
后面傅越追来的马蹄声已经近了,土匪头子回头看了看,突然抓起灵星跳下马,往路边的一个坡下一跳,无人驾驭的马则继续往前跑。
傅峥追着雪地上的马蹄印朝中间的路追,灵星被捂着嘴,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身后的男人笑了一声,拿刀架着她往坡下走,等来到坡底,他用脚踢了踢一处被雪盖住的石壁,石壁上的雪掉落,露出里面半人高的洞穴。
灵星被土匪头子摁着脑袋弯腰往洞穴里走,她偷偷将衣服上的一个纽扣拽下来,丢在石头小道上。
傅峥正在营帐里和手下将领讨论如何处理耶律金,一名小将在外面禀报:“王爷,有人发了信号,是从玉州城的方向过来的”
傅峥眼皮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起身来到营帐外,对一名将领道:“带一队人马去探查”
说完又吩咐留在军营的几名傅家亲卫,“去追上傅越,护送公主顺利回王府”
几名护卫领命而去,傅峥沉着脸,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傅越看到前方的马背上空无一人,暗道自己上当,他调转马头沿路搜索,忽听见前方整齐有力的马蹄声,是傅家军。
他加快速度上前与赶来的傅家军汇合,一名傅家将领看到他,忙问道:“傅越将军,发生了何事?”
傅越沉着脸,“有土匪劫走了公主”
几名将领面露惊讶,其中一人道:“玉州何时有土匪猖獗?”
傅家军眼皮底下,竟有人当土匪,怕是不想要命了。
“应是外族人混进来了”,傅峥严肃道。
他朝对面一个将领吩咐,“去军营通知王爷,其余人随我在附近搜查”
军营里,耶律金被捆着跪在地上,傅峥冷笑着站在他面前,“不是要踏破我玉州城门?”
耶律金鼻青脸肿,昨日傅峥那一脚把他踹得吐出一口老血,伤到了五脏六腑。
他不服气地狂笑道:“傅峥,羌国援兵已到,你们缺粮,还能坚持多久?”
他梗着脖子,“你若是放了我,再把五年前占了我们北狄的城池还给我们,我就先放你一马,如何?”
回应他的是心口遭受的重踹,他吐出的血流到胡子上,傅峥踩在他脸上,不屑道:“就凭你现在这样,还想跟我谈条件”
傅峥弯下腰,冷声道:“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一旁的将领递上刀,傅峥正欣赏着耶律金眼中的害怕,派去查探信号的人回来,急道:“王爷,方才的信号是傅越将军发出的,他说,公主被外族的土匪劫走了”
傅峥脸一黑,脚下用力,耶律金疼得面色扭曲,眼看傅峥眼神如刀,质问他:“是不是你?”
耶律金疼得脑子转不动,良久后才发出声音:“不、是”
但他知道是谁,无非就是北夷那群趁虚而入的家伙罢了。
傅峥也想到了,北狄和羌国一直在前线对垒,周边的游牧部落也被傅家军严防死守,那就只有与大郢接壤,同样数次侵北境犯边防的北夷。
北夷人会说大郢话,曾多次派人潜入北境被傅家军发现,这次看傅家和北狄打得正忙,又派人潜入玉州趁火打劫也未必不可能。
傅峥收了脚,耶律金刚顺了口气,心口就被一把刀捅穿,他瞪着眼死不瞑目。
傅峥没多看他一眼,“把他的尸首丢到北狄军营里去”
手下人领命照做,很快就把耶律金尸首拖走。
傅峥回到营帐,穿上铠甲朝外走,军医拦住他,“王爷伤还未好,不可上阵杀敌啊”
“小伤,死不了”
傅峥骑上马,朝方才回来报信的下属道:“带我去你们遇到傅越的地方”
他想起灵星曾被江州杨家人掳走遭受的虐待,眼中浮现杀意,顶着漫天风雪,一路狂奔至傅越所在的茅草亭附近。
傅越正带领人四处搜查,见傅峥来了,连忙上前,“大哥,是我护卫不力”
傅峥没空责怪他,他冷着脸听傅越说完了事情经过,一番搜查后,来到岔路口旁的山坡处。
大雪覆盖了痕迹,一片白茫茫,但路旁的杂草留下了被人踩过的印记,他正要下去,傅越拦住他。
“大哥,你伤没好,我带人下去”
傅越一脸愧疚,不等傅峥回答,就带了几个士兵跳下斜坡。
傅峥回头看向躲在茅草亭里的几个农夫,他走过去,沉声问:“发现土匪,为何不上报玉州的守军”
一名农夫答道:“王爷,那伙匪徒昨晚来过,我们今日一早就派人进城去报信了,谁知,他们抢了我们的粮食还不够,今日上午又过来了”
傅峥心烦意乱,今年还真是麻烦不断,他心里记挂着灵星,脸色越发冷冽。
傅越很快回来,手心里放着一颗纽扣,“大哥,在下面山脚发现一个山洞,地上捡到了这个扣子”
傅峥拿过扣子,他认得这是灵星衣服袖子上的,她替他穿衣时,他不经意间看到过。
周遭的空气貌似更冷了些。
灵星被土匪挟持着走过山洞,出来时就来到山的另一边,他们身处绝壁上,一座铁索桥连着对面的山,下方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
土匪头子把刀放在灵星后背,厉声道:“往前走,不然我就杀了你!”
铁锁桥就四根铁锁组成,两旁各一根,下方两根,灵星小心的踏上下方的两根铁索。
土匪头子紧跟在她身后,铁锁不停晃动,灵星双手抓紧两旁的铁锁,心跳到嗓子眼。
她稍稍回头道:“你一上来,这桥晃得更厉害”
土匪头子面露凶光,“不想死就别废话”
他一手拿刀,一手扶着铁索,完全不在意他的大重量把铁锁压得塌下去。
灵星咬牙艰难前行,在冰天雪地里,额头上竟浮现一层汗,她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不注意,脚下踩空摔下去粉身碎骨。
脚底下深不见底的冷意和恐惧扑在她脸上,她浑身颤栗,走走停停,双手被冻得通红也丝毫不敢放松。
“站住!”
身后突然冒出一声,灵星脚下差点打滑,双手握紧了铁索,身子跟着朝后晃,她咬着牙站稳,冷汗连连。
身后的土匪头子回头,见傅家军追过来,他扬手把弯刀架在前方的女人身上,冲后方喊道:“不准过来,不然我跟她同归于尽!”
追过来的傅家军不敢再妄动,灵星垂眸看了看离她不过两寸的刀刃,声音颤抖,“先过桥,不然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土匪头子盯着她,前方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才能过桥,后方傅家军虎视眈眈,他衡量后,收了刀,突然狞笑。
灵星暗道不好,土匪头子松开铁锁,一脚踩在灵星肩上,借力朝前飞去。
被突然用力往下踩,灵星身体跌落下去,悬在半空中,双手死死抓住铁索。
傅峥刚走出山洞,见灵星命悬一线,瞳孔颤了颤。
他眼中杀意弥漫,薅过一旁士兵的弓箭,一箭射穿了对面刚刚落地在另一座山半壁上的土匪。
他丢下弓箭,步履沉稳的踏上铁索桥,他没有扶住两侧的铁索,运着轻功来到灵星身边。
见她脸色苍白,双手冻得通红,还被铁索磨出了血,他心疼得难受。
铁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迅速将灵星捞进怀里,一手稳稳抱住她,一手扶着一侧铁索,只是转身返回的难度更大,一个不慎怀里人就护不住。
“别怕”,他运起轻功朝前飞去。
灵星听到他镇定的安慰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全身都在发抖。
傅峥带着灵星落地到对面山的半壁上,他踢开挡在路上的土匪,进了山洞。
身后的铁索桥被冷风吹得剧烈摇晃,一侧的铁锁猛然断了一根,垂下去打在山壁上,发出的声音如寒风般刺骨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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