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都不脱，素质真差。林砺皱了皱眉。
“所以啊，我对你做什么事情，你都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程雪卿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语气中充满了与生俱来的理所应当。
“林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程雪卿再次俯下身去，柔软的头发撩得林砺的脸痒痒的。她脸上挂着笑，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她的语气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威胁意味。
人是热的，心是冷的。
属于女人的柔软的身体压在林砺身上，程雪卿吐气如兰，湿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林砺的脸上。
程雪卿的五官极其明艳，大大的桃花眼配合着黑色全包眼线显得整个眼睛更加妩媚，小巧圆钝的鼻头削弱了一点大五官的攻击力，饱满的双唇此刻正微微地张着。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又或许是画面的冲击力太强，近在咫尺女人的艳丽面容如同水墨般在她眼前晕开，美丽像是变成了一种意象、一种符号、一种气氛，轻易地就能迷得林砺晕头转向。
持靓行凶。这就是程雪卿贴过来凝视着林砺的时候，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四个字。
除了跟母亲，林砺没有跟其他同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很自然地，一抹红晕从面颊烧到了耳根，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急促。
程雪卿当然感受到了林砺身体的变化，她内心得意于自己的魅力，挑衅地看着林砺。
“你起来，放开我。”林砺试着再次挣扎了一下，可是身体仿佛被程雪卿钉在了床上。
程雪卿对于林砺的话充耳不闻，将对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后单手抓住压在床头，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在林砺的身上游走。
林砺试图反抗，可是这个姿势下她根本使不上力。
“我没洗澡，脏。”林砺准备换个方式让对方放过自己，“等我先去洗个澡行不行？”林砺说的是实话，她酗酒后虽然没有呕吐，但是浑身的酒气混合着微微的汗酸味，味道实在不好闻。
“没关系，我不介意。宝贝你怎么样我都喜欢。”程雪卿知道林砺心里的小算盘，她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单纯。
“不要。我会报警抓你。”林砺一边哀求一边又试图威胁，她感觉到自己的牛仔裤拉链被拉开，程雪卿的双腿像是铁夹子一样牢牢地把她夹住。
“你尽管报警，我愿意为你坐牢。”程雪卿俯身贴着林砺的左耳说。
她的声音依旧慵懒又性感，像是在说情话一样，但是内容让林砺毛骨悚然。
她早就知道程雪卿是个疯子，但是没想到对方能疯狂到这个地步。
林砺更加用力地挣扎，只是她的挣扎和抵抗落在程雪卿的眼里看起来只像是在欲拒还迎。
“唔——”林砺反抗的语言被程雪卿吞吃入肚，对方饱满、湿润的嘴唇落下的时候，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瞬间撬开了林砺的双唇。
程雪卿现在迫切地想要得到林砺，她要占有她的一切、剥夺她的一切、毁灭她的一切。
然后她就会成为她的一切。
痛感像刀锋刮过脊椎，她猛地蜷缩身体，却让那折磨更深地楔入骨缝。
这时候反击是生物本能——当程雪卿的呼吸扫过唇角时，林砺猛地咬下。
铁锈味在齿间炸开的刹那，她看见对方瞳孔里腾起的野火。
更暴烈的撕咬瞬间反噬，融化的红蜡顺着碰撞的下颌滴落。
“呜…”痛呼被堵在喉间。
程雪卿没有给林砺留下一丝求饶的余地，而是愈发疯狂地侵占和掠夺，直到彻底击溃对方所有的防线，让她溃堤的自尊和自控在灼烧中噼啪作响。
她的视线聚焦在程雪卿额头上，像瞄准靶心。指甲掐进掌心却无痛感——这是躯体化感觉剥夺。
好像突然闻到了姜翎身上的栀子花香，胃部猛然抽搐，喉头涌上胆汁的涩味。
原来人在极度反胃时，连呕吐都是静音的。
以一种很屈辱的姿态被动地接受和承受着一切。
没有任何的欢愉可言，没有爱、没有柔情蜜意的呵护，更别谈生命大和谐。
有的只是痛苦、侵犯、强烈的占有和汹涌的怒意。
从头到尾程雪卿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林砺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对方从始至终平稳的呼吸，她甚至好像从林砺的痛苦中感受到了愉悦，于是侵犯变得更加激烈。
那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从容和好整以暇，她终于收回了给予林砺的怜悯和尊重，露出了本来就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姿态。
那一瞬间，疼痛和屈辱感让林砺陷入了解离状态，她仿佛回到了姜翎的按摩房，代入了躺在按摩床上被动承受着一切的姜翎，突然意识到其实她们俩都差不多，只是林砺没有还沦落到姜翎的处境而已。
仅此而已。
好像突然进入佛家说的奇异的清明状态，那是超越惊恐、屈辱，甚至解脱的一种存在感。所谓“顿悟无常、顿入无我”，林砺无我了，她瞬间理解了姜翎，她读懂了暧昧不明的灯光下，姜翎复杂难解的眼神。
她终于开始感同身受地共情对方了，而不是以旁观者批判审视的姿态给予怜悯，甚至是藏在怜悯背后的暗自厌弃。
压迫原来不是一种性别，而是一种阶级。
但是显然的，她的处境比姜翎好得多，至少她跟程雪卿还算得上“两情相悦”。
林砺走神了，也就忘记了反抗，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意识仿佛已经远去了。
程雪卿感受到了林砺的变化，对方刚才还激烈的心跳和自己逐渐同频共振，除此之外就像一具僵硬的尸体。
事情一下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程雪卿松开了林砺的双手，可是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她抽回手，颇为嫌弃地在林砺的白衬衫上擦了擦。
“死了？”程雪卿撑起身子，悠闲地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的妆容和发丝依旧保持着完美，只有嘴角狼狈不堪的斑斑血迹出卖了她。
而林砺肯定比对方狼狈得多，她脸上因为疼痛泛起的冷汗让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于是衬托得脸上的巴掌印愈发明显，眼角发红，嘴唇被咬得破破烂烂的。
程雪卿虽然身高只有173公分，比林砺矮了一截，但是贵族家庭精英培养模式下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
真的是美丽、健康、又强壮，妩媚外表的伪装下是强悍的身体和更强势的心。
林砺身体的疼痛还在持续着，她闭上眼睛不想看程雪卿，更不想回答她的话。
直到手里被塞进了程雪卿的手机，拨号界面亮着，屏幕显示110正在接通中。
“现在你可以报警了。我帮你拨通了。”程雪卿说。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林砺手指向下一滑挂断了电话，而不一会儿对面又重新拨了过来。
“误会，没什么事儿…不好意思…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乱拨报警电话了。”林砺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程雪卿身上。
“宝贝，你还是舍不得我。”程雪卿很感动，重新俯身侧着脑袋贴在林砺的胸前，对方身体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感觉安心，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不想让林砺真的讨厌自己。
“你别发疯了。”林砺直接推开程雪卿的头，“我们分手了。你想要的你也得到了，够了吧？现在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宝贝，你错了。”程雪卿吃吃地笑着，她好像发泄完了过后心情大好，对于林砺表现出来的厌恶展现出了极大的包容。
“你以为我程雪卿是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不要？你不会以为你能决定分不分手吧？”
“你现在对我来说还有新鲜感，我好喜欢你，真的。”程雪卿抓起林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作为佐证。
“等我玩腻了，我就会放过你了。你说好不好？”她贴近林砺的耳边轻声说。
下一刻林砺感觉到肩膀一阵吃痛，程雪卿重重地咬了上去，顿时留下鲜明的齿印，像是在给奴隶打上印记。
林砺终于爆发了，她狠狠地推开程雪卿，然后抬手给了对方一个耳光，细腻洁白的脸颊上赫然浮起五个鲜红的指印。
她心里知道自己对不起程雪卿，所以今天程雪卿打她也好、对她强行占有也好，她都忍了。
但是现在自己欠对方的已经连本带利地还清了，而程雪卿却依然不依不饶。林砺又不是男人，她的字典里可没有不打女人的那套，逼急了天王老子来了她都得打。
程雪卿并没有生气，翻身从床上下来，仔细地整理自己衣角。
她的裙摆湿了一片，皱巴巴地贴在她优美的大腿上。
程雪卿打开林砺的衣柜，满不在乎地为自己挑选起合适的下装。她翻找半天，总算找到一条勉强能穿的天蓝色水洗牛仔裤。
林砺看着程雪卿就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讳地脱下了半裙换上长裤，裤脚长了一截拖在地上程雪卿也毫不在意。
“裤子到时候我给你买几条新的。”程雪卿蹲在床边怜爱地抚摸着林砺脸上的各式伤痕。
“林砺，你清醒点。跟我在一起，别人要追求一生的东西，你唾手可得。”
“不是我在求你，你搞清楚。别不识抬举。”
“别挥霍我对你的容忍度。或许我没有我想得那么喜欢你。”
程雪卿说完戴上口罩就走了，这个时候距离10:10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到时候室友就会回来。
此时林砺已经完全酒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澡，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下身的疼痛。
她脱掉身上的牛仔裤，收回手时看见了指尖的血丝，应该是被指甲刮伤了内壁。
真是个疯子！
第一次。虽然她并不在意这种东西，但是被人侵犯和碾压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深入骨髓的厌恶。
女人说不要就是不要。
不仅对男人说不要是这样，对女人说不要也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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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占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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