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少这把玩儿得大啊?”
“这个刺激,就该玩儿这个!”
厌诀的一句话犹如丢出了张好牌,包间里的男人们纷纷跟着下注。
一片嬉笑和烟尘中,厌诀右手把着牌,微掀眼看向时越,笑着道:“敢玩儿吗?”
厌诀的嗓音懒懒散散的,带着些漫不经心,似乎在好心相劝。
但是落在时越的耳朵里却是很明显的挑衅。
从未有人问过时越“敢不敢。”
自打进屋就还没说过话的“美人”在此刻终于说话。
“敢不敢我不都在这儿坐着了吗?”
由于时越戴着面具,因此声音被闷在了面具里,从面具里钻出来后听在旁人耳朵里有种闷闷的水汽。
再加上这句话听起来总有那么几分嗔怒的意思,跟那羽毛挠人心窝子似的。
在场的大直男们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啊?
那还是头一遭遇见这么个冷美人。
一直凑在时越身边的男人叫魏谦,主动帮时越倒了杯酒问到:“欸,美女怎么称呼呢?我刚不小心把你脸划伤了,咱们留个联系方式,我之后跟你道个歉呗。”
时越的目光停留在厌诀手里的牌上,闻声也只是很淡的说了句:“越。”
“月?月儿?好名字啊,但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沉呢”魏谦觉得这美女什么都好,就是声音有点儿像个男的。
时越看都没看他一眼,心说废话,他声音不沉就怪了。
“感冒了。”时越最后敷衍回答,余光却扫到了魏谦脖子上的纹身。
一条青蛇纹身,盘踞在魏谦的脖子上,蛇信子似乎往外吐着毒。
这个纹身和李成脖子上的青蛇一模一样。
魏谦察觉到了时越的眼神,猛地警觉起来捂住了脖子:“你在看什么?”
这一次他说话没了此前**的意味,反倒是多了些警惕。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吸引了注意力。
倒是厌诀只疲懒地轻扫了眼对面的“美人”。
“美人”面对魏谦的质问,很是冷静地抽出了一张纸,细长的手指攥着纸在魏谦的脖子处点了点:“脖子出血了。”
“啊哈哈哈!”
“老魏你说你,人美女好心给你擦血,你凶什么呢!”
魏谦正对着时越,时越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轻水推澜,这么一撞可不就撞进老魏心上去了。
魏谦脖子上还真冒出了点儿血珠子,让脖子上的青蛇显得愈加恐怖。
青蛇见血,必有灾祸。
平常魏谦是很忌讳这些的,要有人盯着他脖子上的青蛇看,别说给他好脸色了,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是个问题。
今天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了,魏谦鬼使神差地“欸”了一声,抬手握住了“美人”的手腕,将他手里的纸巾抽走。
魏谦:“你说你,别脏了自己的手啊。”
魏谦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哈喇子都快掉地上了,一边儿摩挲着时越的手,一边把自己脖子上的血珠子擦了个干净。
等到魏谦把血擦净后,牌桌上的牌也早就归位。
玩儿牌,玩儿的是闲家和庄家。
魏谦整个人都快扑美人身上了,索性所有筹码全部都交给了时越。
有人咬着烟打趣魏谦:“可别栽了啊,玩儿牌可是要看运气的。”
魏谦大手一挥表示:“玩儿的不就是个高兴吗?”
魏谦心说这把赌的又不是钱怕什么?
何况和时越对赌的是厌诀,时越若是真的赢了,厌诀给的钱他也不敢收啊。
若是时越输了,那也是脱的时越的衣服。
怎么看来他都不亏。
只是魏谦不知道的是他太藏不住事儿了,神情变化尽数落入对面的厌诀眼底。
厌诀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咔哒”一声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只剩下根棍儿叼着,将浮浪不经的公子哥调子拖了个十成十。
厌诀漫不经心道:“我做闲,这位......”
厌诀打量着“美人”,似乎是在思考怎么称呼,最后倒是叫了声:“月月做庄?”
因为隔着面具,所以没有人可以看见时越的表情。
听见那一声“月月”时,时越嘴角往下拉了拉。
“月月”比“月儿”还他么的难听。
时越轻声应答:“嗯。”
“开牌!”荷官声落:“庄家赢!”
时越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微抬眼看着厌诀,也不说话,但眼神里很明显地写着:“你输了。”
厌诀颇为可惜似地哀叹了一声:“啧。”
“点儿背呢。”
众人也没想到时越手气这么好,一来就赢,谁敢真让厌诀脱衣服啊?
魏谦打着圆场:“要不就算了吧?第一把就当热身?”
厌诀轻“呵”一声:“别啊......”
厌诀一边说话一边抬手落在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上,灰色的外套原本能让人看起来稳重些,偏偏厌诀顶着一头白毛,脖子上还戴着条大金链子,怎么瞧都觉得......
要不还真就别穿那灰西装了吧,穿了也他妈的白搭呗。
厌诀慢悠悠地脱掉外套,里边儿单穿了件衬衫,衬衫的袖子被他卷起到手肘处,微微隆起的肌肉将衬衫的褶皱绷直,显得整个人更是散漫不着调。
“我穿得多脱了也没事儿,不脱这不耍赖皮吗?”厌诀挑着笑,回看美人:“倒是这位月儿......”
厌诀拉长了音调,桃花眼微眯:“你只穿了一件,可千万......别输啊。”
“月月”本人同样回以轻笑:“多谢关心。”
去你妈的。
第一局落定,魏谦心说自己可真是招了个厉害人物,这运气不错啊。
他们这种生意人,最信风水,两广福建地区多的是风水先生,魏谦也不例外,这第一把就赢了,以至于魏谦直接飘了起来。
魏谦跟个大爷似的躺在椅背上,右手不经意地搭在了“美人”的腰上。
厌诀的视线里刚好看见那双肥厚的肉手掐着细腰。
厌诀抬了抬眼皮,看戏似地扫了眼“美人。”
哦,忘记“美人”戴着面具了,看不见什么神情。
时越很早就察觉到了魏谦伸来的手,他也没把人推开,反而借力往后一靠,腰直接压在了魏谦的臂膀上。
时越很是歉疚地说到:“抱歉呢,谦哥?”
魏谦摆摆手,心说那叫什么事儿啊,巴不得被压呢。
魏谦:“欸,月儿,你该多吃点肉啊,腰太细了,还有就是......”
魏谦贴到时越耳边:“你有点平了。”
时越嘴角抽了两下,很快恢复情绪,柔声道:“你只喜欢大的吗?”
魏谦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这大爷的还没喝上酒呢,倒先醉了。
在魏谦看不见的地方,时越很轻地扭了一下腰,一枚米粒大的通灵玉悄无声息地粘在了魏谦的衣袖上。
等时越做完小动作回头的时候,视线正巧跟厌诀撞上。
时越眯了眯眼,透着危险的意味。
厌诀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玩着手里的牌,权当是个瞎子。
“开牌!”
第二局,依旧庄家赢。
然而这一次的庄家是......
“是我呀,我赢了。哎,风水轮流转呢这不是。”厌诀笑得胸腔微震,微往前倾身,手里捏着牌对“美人”道:“想不想耍个赖?月...月?”
时越没有应答,倒是耳麦那边的沈欺急得不得了。
他家越哥脱了也行,可他妈的脱了不就穿帮了吗?
“哥,耍个赖吧?”沈欺小声提醒。
时越身边的男人们眼睛都直了,时越倒是只盯着厌诀,没有半分的慌乱:“我从不耍赖。”
厌诀若有所思点头:“行,我还说你耍个赖,咱们这把先算了呢,毕竟我不是一个坏人。”
时越皮笑肉不笑:“耍赖就不公平了。”
厌诀“哦?”了一声:“那行,脱吧,月月。”
“时sir!”沈欺紧张地巴不得自己穿过来代替时越脱衣服。
时越本人呢,一点儿也没犹豫地将手指放在了裙子的拉链上,他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皮肤,在光影下,透着粉。
在座的男人们没有一个眼睛从时越身上移开了的。
反倒是赢家厌诀垂下头,拿起手机,打开了他的《保卫萝卜》
“哐当!”包间里的灯突然砸了下来,将牌桌砸了个稀巴烂,与此同时,整个船身都开始摇晃起来。
船上的广播在此刻响起。
“请各位旅客放心,前方遇见了小风浪,已调转方向,大家可先休息。”
经由这么一砸,原本起来的旖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吆喝着说干脆回房睡了得了。
一行人走到门前时,魏谦对着时越眨了眨眼,时越心领神会地接过了魏谦给的房卡。
猝然!
船身再次剧烈晃动!
时越刚好去接房卡,脚上的高跟鞋本就不合脚,以至于他往后倒了倒,却一只手扶住了时越的腰。
“当心呐,月月?”刚穿好外套的厌诀走在最后,很是绅士手地扶住了时越。
时越:“谢谢。”
厌诀:“不谢,应该的,因为我刚才坑你了,月月。”
厌诀说着,手里突然多了一张牌:“我刚刚出老千了。”
时越:“......”
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有人耍赖也耍得这么自信。
时越:“那你真有兴致。”
说完这句,时越跟在魏谦的身后离开,魏谦的房间在三楼,时越跟着走到楼梯拐角处时缓缓进入了一个死角。
“沈欺。”
“在!”沈欺在耳麦里跟个新兵蛋子似的应声。
时越很想把耳麦拿开,但又不得不忍了下来:“我去魏谦房里,你们注意准备。”
沈欺:“好!”
时越是本源系,主攻的是修心术,因此才会成为执教官,没人能在他手底下撒谎,但这项没有攻击性的能力也成为众人不满他小小年纪便坐此高位的爆发点。
时越拿着房卡刷卡进了魏谦的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浴室里微弱的光和“哗啦啦”的水声。
时越瞥了眼房间,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床上,顺手扯了一包床头柜前放着的湿纸巾,取了一张湿纸巾出来擦了擦被魏谦摸过的肩膀。
他下意识把手伸到刚才被厌诀搂过的腰上,却在此时“咔哒!”
浴室的门被打开,温热的水汽漫了出来。
时越背对着浴室,身后传来了一声很轻的“月月?”
时越皱了皱眉:“嗯......”
他刚应声,床的另一边猛地陷下去一个漩涡。
是魏谦坐了上来。
时越倏地翻身压在了“魏谦”身上,手中刀直逼来人咽喉,甚至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露出了红色的血液。
“告诉我,那群女学生在哪里。”时越跨坐在男人身上,语气冷冽。
可当时越转刀的时候,却听见很轻的“哐当”声。
匕首碰到了一条金链子。
“sir,你压疼我了哦......”厌诀双手高举,耸着肩,上身的衣服被水打湿,紧紧贴着他的肌肉。
窗外月光倾泄入室,落在厌诀那张好看的脸上。
时越:“是你?”
厌诀挑眉:“你很失望吗?月月?”
厌诀恍然大悟道:“忘给你说了,我跟魏谦换房了哦。”
厌诀一边说一边坐直起身,刀刃划出的伤口又深了一分。
厌诀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笑着:“所以,你压错人了呢,时sir。”
时越:“你早就认出我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厌诀:“当然,你猜现在如果我把你的事儿告诉魏谦,你还找得到你要找的人吗?”
时越忍住想一刀挥上去的冲动,反问:“你想怎样?”
厌诀“啧”了一声:“你求我,我就帮你,怎么样,时sir?”
时越微眯了眯眼,没有回答,而是转了转手腕,抵在厌诀脖子上的刀转移到了厌诀的心脏处:“现在该你求我了,厌少。”
厌诀挑着眉,很轻的笑了一声:“是吗?”
他话音刚落,眉眼间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嗒!”
时越的腰上多了一把枪。
厌诀用枪抵着时越,笑得放肆:“时sir,我呢不贪财不贪色的......”
随后,厌诀拉开了保险栓,嗓音冷了下来:“一直以来想在床上杀我的女人很多,男人,你还是第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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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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