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雨幕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纵使这样,也冲刷不掉满院满墙的血腥味儿。
开阔大气的庭院里,栽种着价值千金的古松被人砍成了两节,不知死活地落在地上,枝叶被雨水击打地摇晃。
兵士们在院落中穿梭,一箱一箱贴着封条的箱子被抬了出来,院内老爷的官袍已经被扒了下来,瑟瑟缩缩地跪在地上,像只落了水的鹌鹑。
顺着他朝向的方向看去,是个红木的八角小庭,庭周镶嵌着琉璃做的窗子,风雨都吹不进去,却能看见外面的景色来。
此时小亭内部并未掌灯,只是坐着一名身着黑色锦鱼服容貌俊美的青年。青年有一双多情的杏眼,皮肤白皙细嫩,嘴唇如春桃一样透着淡粉色,看起来更像是某些教坊里不正经的小倌,但他的眼神和气质却是阴寒又恶毒,像是藏在草丛深处的毒蛇。
这人叫简淮,是当朝皇帝的宠臣。
简淮的目光轻轻落在雨里跪着的老鹌鹑身上,又缓缓看向他身后。
足足二十七个血淋淋的人头,排得整整齐齐,一排八个排了四排,最前面还有个空着的地方,这是他送来的“大礼”。
“闻大人,当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么?”简淮腰侧的刀上还在往下地着血水,“你要不能交代点什么出来,那余下的空位可就要您的脑袋来补了。”
老鹌鹑已经过了哭喊冤枉饶命的阶段,此时认命似的坐在泥巴里不说话,他闻家上下妻儿老小,被简淮一个一个地砍下人头摆在地上,今日不管他说什么,都定是要下地府和家人团聚了。
简淮也没指着这老鹌鹑交代什么,他贪了送往边疆战士那里的军饷,以霉充好吃坏了不少将士,按大羿律法,祸乱边疆贪污枉法就是诛九族的死罪,简淮是皇帝御台阁领队,他的很多行动都是皇帝口谕,就差一卷圣旨,别说今日杀他全家,就算将这老鹌鹑活刮了,他死前也得高呼一声谢主隆恩。
简淮缓缓抽出刀,缓缓架在了闻大人的脖子上,他眯了眯眼睛,手臂一用力,一颗新鲜的人头就落了地。
身后跑出一个同样服饰的青年,毫不畏惧地捡起地上的人头,跑到院落中将人头摆在了空缺的位置。
闻家上下二十八口人命。
血水顺着简淮的刀剑滑落在地上,简淮结果手下递来的热气腾腾的抹布,缓缓擦拭掉刀上的血迹,收回刀鞘里。
闻府的家抄得差不多了,简淮带着众人出了闻府,看着闻府的牌匾摘下后被贴了封条,冷哼一声坐上备好的轿子离开了。
第二天的雨小了很多,但还是淅淅沥沥地在下,昨夜暴雨,城中很多地方积了水,各个区域的管府整带人疏通排水。
简淮穿戴整齐踏出家门,他面上不显疲惫,似是睡了个好觉一般抻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拿起刀挎在腰上。
说他是帝王宠臣不是没有道理,放眼整个朝廷,出了御前侍卫唯准他带刀上朝。
原因无他,因为简淮是皇帝的刀。
简淮的门府距离皇宫大概半个时辰的脚程,路途中经过被白色封条封着的闻府,简淮还好心情地哼了会儿歌。
旁边有顺路的官员遇到这个煞星,无不以袖遮面避开他,贴着墙根加快脚步,生怕被他看见。
简淮见状脸上笑意更浓,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嗓音轻飘飘地唤起:“陈大人。”
路上姓陈的数人皆后背一僵,有人腰弯的更低步速更快了,有人偷偷看向简淮想确认简淮叫的是否是自己,恰巧跟简淮对上了眼。
简淮一笑,喜滋滋地凑到这个“陈大人”身边:“晨安,陈大人。”
这个陈大人穿着绿色的小衫,带着黑帽,是个陈笔小官——陈笔是大羿设的随朝官员,负责每日上朝时逐字逐词记录当日朝廷上各位官员说的话。
陈大人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躬身对简淮行礼:“御台大人高抬,高抬,您唤我季凡就好。”
他一个记笔的,平日连各位文臣武将都攀不上,哪里敢担简淮一声陈大人。
陈季凡脸上挤出一丝赔笑,心里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仁德帝自号仁德,政策开明,极其厌恶贪官污吏,因此多用酷吏,简淮就是当下圣眷最深的那个酷吏。
这样的皇帝于国于百姓而言是天恩,但当朝的官员就惨了,试问当今朝堂上那些官员谁的屁股没挨过板子?
脱了裤子都是疤。
时代架空,官职架空,没有根据,全是编的,不要较真,可能有点参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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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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