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管临的车就开到花店门口,他摇下车窗示意安澈上车。
刚坐下,管临一脚油门,车就冲了出去,一路上他开得很急,像是慢一秒证据就被抹杀了一样。
安澈见他这个架势,抓着扶手的五指都在用力,生怕下一秒就被一个急拐弯甩出去。
“开那么快干嘛。”安澈终于发问,“我都要被你甩吐了。”
管临瞥了他一眼,“忍着。”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安澈却感受到车速在减慢,开的也没刚刚那么猛了。
“这里。”管临指指前面不远处,有座废弃棉纺厂,旁边是坑坑洼洼的土山。
正当即将拐过最后一个弯时,对面突然迎面驶出一辆大货车,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开着远光灯直冲冲向他们过来,甚至还在加速。
强光刺得管临看不清前面的路,眼看来不及避开,管临一个猛打方向盘,用自己内侧护住安澈,躲开对他的致命撞击。而管临那侧却狠狠地撞向了大货车。
鸣笛声在耳旁响起,震的耳膜生疼。巨大的冲击让安全气囊直接弹出,安澈只觉得视线模糊,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副驾驶上。可主驾驶的位置却空了。
大货车司机很明显的肇事逃逸,附近都是山路,没有监控,更何况刚才的强光照射让他们根本没有看清车牌号的机会。
“管…管临?”安澈强撑着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一些皮外伤,其他的基本没什么大碍。
安澈突然想起,拐过这个弯,前面就是藏尸的地点。管临或许先去找证据了。于是他一瘸一拐的朝那个废弃棉厂的方向走去。
“管临!”安澈大声喊着,“你在哪?”
他里里外外将废弃棉纺厂找了个遍,没有找到管临的影子,突然他想起旁边那个坑坑洼洼的土山。
他连忙跑去,却发现有一个疑似被人刨过的大坑,四周有一些脚印,还有被填埋的痕迹。
这或许是他们藏尸的地方。
安澈来不及多想,他从附近找了一些废弃木板,二话不说开始刨坑。
他一下又一下地刨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到埋藏尸体的痕迹,最终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旁边,看着被自己挖得面目全非的这块地。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安澈气的把木板猛得砸进坑里,站在一旁冷静的思考着。
管临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明明刚刚才出了车祸,他应该跑不远。
不对。
他出了车祸,怎么可能跑的动?
现在就只剩下一种情况。
那群人伪造了车祸,带走了管临,还转移了尸体的位置。
……
一盆冷水精准的泼在管临的脸上,冰得他一激灵,瞬间清醒。
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密闭的空间,自己被牢牢绑在椅子上,任他怎么挣扎,都被绳子紧紧勒着,动弹不了一点。
林付忠抱着手,冷冷的站在门口光源处,居高临下的看着管临。
“你都看见了是吧。”他接过毛巾擦着手。
“想杀我?”管临一副无所刁谓的样子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他。
“管临,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当疯子的感觉如何?”
“比当傻子好点。”
“行。”林付忠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你和管尚存果然不一样。”
“要杀就快点,别磨磨唧唧的。”管临的语气比林付忠还不耐烦。
“杀?”林付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才不会杀你。”
“得。”管临挑衅的看着他,“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没时间在这里陪你耍嘴皮子。”林付忠笑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哐——”门被关上,外面有上锁的声音。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可能是黑暗放大了感官的存在,管临感到左胸侧一阵疼痛袭来,盲猜是车祸撞断了肋骨,现在连呼吸都困难。
安澈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找到证据。
……
他显然是没有找到。
他只能去找那个最可能知道答案的人。
林付忠。
一晚上,安澈徒步走到林家。
夜色浓重,林家的别墅灯火通明。安澈用力的砸着林家的铁门,边砸还边大喊着“开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隔着铁门打量着他:“你找谁?”
“林付忠。”安澈的声音冷硬。
“林先生现在不见客。”
“告诉他,我是安澈。”安澈盯着他。
保镖迟疑了一下,通过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片刻后,铁门缓缓打开。
安澈直接大步走向门口。另一个保镖已经等在那里,沉默地引着他走进客厅。
林付忠正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看起来似乎很悠闲。
“安医生?”林付忠放下酒杯,脸上挤出一个略显惊讶的笑容,“这么晚了,有事?”
安澈没有心思和他虚与委蛇,他站在客厅中央,直接逼视着林付忠:“管临在哪?”
林付忠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个疯子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别装了。”安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林付忠脸上那点伪装的温和彻底消失殆尽。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像毒蛇一样盯着安澈:“别忘了,你可是亲手修改了我女儿的记忆。我们现在,算不算同谋?”
“那是两码事。”安澈咬牙,“但我警告你,现在放了管临。”
“放了他?然后让他到处去说那些疯话?或者让你带着他去警察局?”林付忠嗤笑一声,踱步走到酒柜旁,又倒了一杯酒,“安医生,你太天真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安老没教过你吗?”
听到他提起安亭松,安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安亭松果然已经联系过林付忠了。
“我最后说一次,”安澈一字一顿地说道,“放了管临。否则,我现在就去报警,把一切都说出来。”
林付忠倒酒的动作停住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墙壁上古董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林付忠慢慢转过身。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忽然,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诡异:“行。”
安澈松懈了一点,但仍警惕地看着他。
林付忠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
他朝着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去,带他见去那个管临。”
保镖点了点头,对安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安医生,跟我来。”
安澈盯着林付忠,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丝毫诈伪的痕迹,但对方只是摊了摊手,一副妥协的模样。
“他在哪里?”安澈问。
“就在后面的房间里。”林付忠重新拿起酒杯,“放心,我说话算话。”
安澈心中仍有疑虑,他看了一眼保镖,还是跟着对方向客厅后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很长,灯光昏暗,铺着厚厚的地毯。两边的房门都紧闭着。保镖沉默地在前面带路,走到走廊尽头一扇不起眼的门前。
“就在里面。”保镖拿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是一片漆黑。
安澈迈步进去:“管临?”
就在他踏入房间的瞬间,身后的保镖猛地用力一推!安澈猝不及防,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紧接着,他听到身后房门被猛地关上的声音,以及清晰的落锁声!
“你干什么。”安澈惊怒交加,猛地转身扑向房门,狂拍着门,“开门!你什么意思?!”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上当了。林付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人!
他停止拍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出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面积不大,像是一个储藏室或者隔音很好的密室。空气中有一股灰尘和霉变混合的气味。
他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头顶一盏昏暗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家具,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蒙尘的杂物。根本没有管临的影子。
还是太冲动了,低估了林付忠的狠毒和狡猾。
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以及林付忠冷冷的声音:
“安澈,既然你这么想陪那个疯子,那就好好待着吧。等处理完他,再来处理你。放心,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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