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很早就醒了,她静静地坐在床上,质疑那是一场梦。她踉踉跄跄地来到房间外,这里有几个士兵把守着。“公主留步,没有殿下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这一切都是真的?可奈惶恐地问着自己。她坐在镜子前,看着那个憔悴,满脸泪痕的自己,她捋了捋头发,注视着上面的蓝色发带,又将她带到那些“美好”的回忆中。他是为她束发的洛霄,处处尊重自己的他怎么会叛变呢。可奈在心中一遍遍质疑,她不相信过去的一切都是欺骗。
“姐姐,该吃早饭了。”
莉莉小声说道。可奈没想到莉莉回来了,她努力恢复平静,“莉莉,你怎么在这儿?”
莉莉笑着说,“我是来感谢姐姐的,我已经找到了亲人,现在在这里工作。”
有着莉莉的陪伴,可奈暂时平静下来,正常生活。她也不想让莉莉不开心。就这样一下子在家呆了一个多星期。她的生活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什么都变了。“公主,洛霄殿下说您这周得回学校了。”惠娜说道。
“嗯,我知道了,”可奈十分镇静,她将一封信给惠娜,“惠娜,莉莉还小,这份入学申请你帮她置办好。”可奈蹲下来,看着莉莉,“姐姐要去上学了,你也要好好学习啊,不要再想着报恩了。”
“那我可以随时见到姐姐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姐姐可能要忙着毕业的事,但等这些解决完姐姐一定会去看你的,”可奈温柔地说,“咱们的莉莉现在说话越来越好了,下回见你一定是更优秀的……”
可奈下定决心要搞清楚这一切,无论如何。到学校,可奈就感觉到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们都在窃窃私语。这些天王城“变天”的消息遍布全国,惹得人心惶惶。也有人说什么也没有变,里斯还是国王,新政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课间,走廊里充满喧闹声,这些热闹好像都与可奈无关,她的心始终是是飘忽不定的。“我都说了,帮我拿一下课本,你刚才怎么就跑了……”
可奈来到水房,恰巧看到丽娜拍着一个女孩的脸,欺凌她。眼看那一巴掌就要下去,可奈拽住了丽娜的手,“你在干什么?”
“可奈,”丽娜皱着眉头,“你不要多管闲事。”可奈依旧拽住她的手不放。“你放开,你凭什么拽住我……”丽娜急了,“我父亲说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再说了你以前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我们吗?”一下子好多人围上来。
丽娜撇开她的手,喊道,“你们难道没有被她以前欺负吗?”
“你闭嘴!”可奈说道。
“怎么了,我们的公主殿下还不叫人说了……我记得你以前害过一个人无缘无故被退学吧……”丽娜大声地“审判”着可奈。
“你一点都不配!”这句话在可奈的脑海里回荡,她喊道,“你闭嘴!”可是丽娜依旧不依不饶。
“啪。”可奈一掌打在她的脸上。刚才细碎的喧闹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惊呆了。
丽娜扶着自己的脸,“你敢打我!”她们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刹那间,整个水房哄乱一片。很快这件事在学校传开……由于当事人身份特殊,校长请了家长过来解决。丽娜自从尽量办公室就一直哭。
可奈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很快,两位家长都来了。来帮可奈解决事情的正是洛霄,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听着。校长明显两边都不想得罪,就开始打圆场,“孩子嘛,有矛盾是正常的……”
洛霄殿下,纵使是丽娜的不对,但是公主先动手打人这就不对了吧?”丽娜的父亲普利斯严肃地说道,“洛霄殿下,您觉得呢?”
“嗯,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
“我道歉,明明是她先……”可奈没想到洛霄帮着别人。洛霄站了起来,走到跟前,只是以命令的口吻,“可奈,道歉。”可奈压抑着,说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
“走了,可奈,”洛霄喊着可奈离开,转过身对校长说,“校长您还是和普利斯公爵谈一谈这位同学欺凌其他同学的事情。”
“好,好,洛霄殿下慢走。”校长毕恭毕敬地说道。
坐在车里,可奈情绪低落,他并没有站出来维护自己。刚刚在听她的事时,他并没有很上心,更多的是冷漠。
“殿下,您要的东西。”威尔从窗户递过来医药包。“转过来。”洛霄对可奈说道。可奈郁闷地看着外面,有些赌气的成分,尽管知道他们不是从前的那种关系,她在心里依旧认为洛霄是自己不同寻常的那个人。
“可奈,”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转过来一下……”可奈依旧看着窗外,这时他的手放在她头上,迫使她转过头来。可奈挺想发脾气的,但是看见他关心急切的样子,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另一只为她轻轻上药。他的指尖擦着嘴角边匀出的药,可奈静静地看着他。他低头垂眸着,可以看到脸部流畅的线条,以及那一抹薄唇。她的心跳声似乎回荡在车里,尽管只能够自己听见,她的脸急速升温。
“好了……”洛霄收回手,整理着医药包。
“洛……”她正要开口,车已经启动盖过了她的声音。他朝着右边的窗户看去,可奈的心挺失落的,她转向左边。在可奈心里,她并不希望这样,让感情不清不楚地在时间里淹没。刚刚的那一瞬间,她明明还是喜欢他的。
到了城堡,洛霄准备下车。这时,可奈拽住了他的手,“我们能谈谈吗?”
他们站在西苑露天的平台,晴空万里,不同于那日截断式的夕阳,这日的阳光更加耀眼。只是站在这里的人没了往日的激动,多了分愁绪。“你能告诉我你那么做的原因吗?”可奈直接问道。“那天我已经说过了。我想你不会想听第二遍的。”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奈噙着泪水,为他辩解。
“我们分手吧。”洛霄转向可奈,看向她。那一阵风吹过,可奈凝望着他,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见过他最认真的时候,这个是不会骗人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笑了。“你终于说出来了,”她笑着说道,“谢谢你,洛霄……”在可奈的心里,最起码他给了一个正式的结束,这就够了。
“洛霄,我一点儿都不想违背我的内心,”可奈准备走的时候停下来背对着他说,“刚刚看到你,我还是喜欢你……”
可奈啜泣停顿了一下,又紧接着说,“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权力都不属于你,我会夺回来的……”
可奈去看望了里斯,他几乎是被监禁,东苑的守卫十分森严。檀音带着可奈进去,里斯正坐在那看书。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书,没注意到她们过来了。可奈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她印象里,表哥一直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的最爱就是书。每次城堡大扫除,他的房间里总是有搬不完的书。
“表哥?”
他招呼可奈坐下。“最近还好吗?”
“我到没事,还是正常上学,”可奈有些焦急,“表哥你呢?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好?”此时可奈已经在想象里斯遭受审问的悲惨画面。
里斯竟然笑了,“我过的挺好的。来尝尝我新调的茶。”
可奈头一次见到里斯笑,总感觉他在强颜欢笑?“表哥,你真的好吗?”
“我很好,快尝尝茶……”可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立马放下了。之后里斯就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在追问可奈的学习,给她推荐书目。她从来没见到里斯这么开朗的一面。
“表哥,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出去的……”可奈认真地说道,“还有,你的茶不要再请别人喝了。”里斯忍俊不禁。
“可奈,”里斯叫住她,“放心,他做事有分寸,不会为难我们太久的。”
里斯看着可奈离开,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立马放下了。
自从回来,可奈都没有去过西街,不知道花婆婆她们怎么样了。院子里孩子们正在玩耍,爱莎一看见可奈就跑过来。可奈蹲下来,她一把搂住小爱莎。紧接着一群孩子围上来,都来找可奈玩。
“姐姐,你怎么不带哥哥回来?”爱莎说道,“我和弟弟妹妹们都想他了……”
可奈只能尴尬地笑着。“你下回一定要带他回家……”
下午,列警部的人过来走访,可奈碰到了忒修斯。他们坐在院内的秋千下,看着孩子们在那跑着玩。这样惬意的午后,可奈自从回来就没感受过了。“城内一切还好吗?”可奈问道。
“放心,一切都好,”忒修斯看向可奈,“城堡里呢?还好吗?”
“挺好的,我还和以前一样……”
“你的笑可是很勉强,”忒修斯似乎看出可奈的不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乐意当你倾诉的对象……”
这些天,是挺难的。在可奈的叙述中,她告诉她现在的迷茫,不知所措,失去了值得的信任……“你的那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忒修斯说道,“你还信任他吧?”
这句话一下子戳进可奈的心,她点了点头,直面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一直都相信他。”
“小心!”
一个沙包直面朝可奈砸来,忒修斯挡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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