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到了公主的成人礼,这次的举办不亚于国王的加冕仪式。这场成人礼是两国交好,再续和平的见证。城堡上下都在竭尽全力,忙碌着。可奈整个人都泡在彩排中,一刻也不能松懈。这即将开始的一切,也将意味着结束。她和洛霄的关系的终结。
“公主,我们再走一遍!”
“哦,来了。”可奈又被拉回现实。,洛霄在二楼看台看着她。“殿下,一切准备就绪。”威尔报告道。洛霄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坚定,也有着会牺牲的悲凉,“嗯。”
经过一上午的折磨,可奈终于完成了彩排。但是她现在只要出现,就会被抓走,要么是看装饰品好不好,要么是挑选晚礼服……“惠娜,你一定要帮我……”可奈双手合十,撒娇道。她从南苑的后门逃出城堡,只为和他赴约。
她独自一人走在王城的街道,在人来人往的集市闲逛,悠闲地走在老街上,轻抚着醉红的叶子,在学院门口的喧嚣,他就站在那里。“来了。”洛霄笑着说道。
“嗯。”可奈走向他,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这是可奈发出的邀约。
“去哪?”“不告诉你。”可奈牵着他的手,婆娑着他的手背。他就跟在她身旁,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牵着手,漫步在街上。他们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都懂得彼此的心照不宣。
她带他来到王城中心的塔楼,这是一个停用很久的钟楼,现在只是作为王城的地标。这里也是她的秘密基地。小时候逃课,淘气后怕挨骂就会来这儿,曾经这里只属于她一人。可奈突然冲上去,拿起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只孔雀,它的眼神格外傲娇,眼眸是灰色的。洛霄尽管看出是自己,也还是忍俊不禁。
“对你的形象还满意吗?洛霄殿下。”可奈调侃道。
从塔楼上可以看到王城的全貌,此刻正值傍晚,远方的夕阳截断高矮不齐的楼层,天空蓝得透彻,就好像大海和天空的互置的倒影。“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过这个。”可奈欣喜地说道。洛霄搂着可奈,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落日余晖,这应该是最浪漫的一幕,但是可奈望着转瞬即逝的光,她也联想到这是和他唯一的约会了。那个明天,他们都知道的命运,是无法逃离的。“洛霄,对不起……”可奈小声地说道。洛霄只是摸摸她的头,“还没有到结束的那一天,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就够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闭上眼睛,握住他的手,真实的触动足以抵过未知的未来。
成人礼当天,城堡的宾客络绎不绝。华丽的舞厅,精致装扮的宾客,气氛热烈的交谈,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当灯光暗下的一刹那,大厅的门打开,身着华丽礼服的公主步入场内。青绿的层层裙摆随着她优雅的步伐浮动,她没有佩戴任何发饰,头发披散着,但简约中又不是大气。她白皙的面庞,最引人瞩目的是她蓝宝石般的眼眸和那抹鲜亮的红唇。往日里任性的小公主仿佛一瞬间长大了。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按照传统,舞伴理应是自己的父亲或是兄长,里斯因为腿的伤不能领舞,可奈就邀请了唐珂。开场舞过后,唐珂竟然有些伤感地掉泪了。可奈还要安慰这个哥哥,拍着他的肩膀说没事。“哥,你行了,别人都看着呢……”
“欢迎各位来参加可奈公主的成人礼。今天各位将和我一起见证我们与南国签订和平协定。我们将共同迎来两国百年交好的日子!”
声音一出,全场几乎是沸腾,他们都很期盼和平的到来。南国派来的使臣正是即将与可奈结亲的旭格王子。他身材高大,他的眼神严肃透露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明明是和可奈差不多的年纪,却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看见他,可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努力在人群中找寻他,却毫无踪迹。“他不愿意来吗?”可奈问着自己,“是啊,他怎么可能来……”
当他们签下和平协定的一刹那,场内是欢呼与呐喊。站在旭格身边的时候,可奈的心是凉的,尽管这是自己的抉择,可是她好后悔,后悔这一切,就这样接受所谓命运的安排吗?
当大家还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乌压压地冲进一群士兵,场内的人都有些惊慌失措。有人喊道,“这是干什么?”人群中咿咿呀呀地喊着,抱怨着,也伴随着恐惧的呐喊。可奈看向表哥,可是他毫无所动。
“这是舞会的特别安排?”可奈忍不住问自己。
“识相的话都闭嘴。”士兵喊道,他们手中的剑靠近人群威胁着他们。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没错,他正是洛霄。
“洛霄,你想干什么?”有人问道。
“各位,我要给大家宣布一下,我即将接管可利亚的全部事务,”洛霄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特意以摄政大臣的身份和大家打声招呼。”
洛霄转向里斯,不怀好意地问道,“你说是吧,里斯殿下?”
里斯并没有说话。洛霄转向众人,“殿下没有任何意见,还望各位今晚玩得开心。还有一件事,这份和平协定经内阁重新商讨,我们选择不签。”
“你这是篡位!”大家纷纷发出不公的言论。
南国大臣喊道,“洛霄,你算谁,凭什么说不签就不签?”
“各位,你们要清楚,目前我是得到内阁票数支持最多的人,如果你们的新政还想办下去的话,我是对你们最有利的选择,”洛霄一点儿都不在意他们的提问,这些就好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南国的协定并不能为我们带来更大的收益,我们要选择和平还有一种方式……”洛霄做出一个手势。两个士兵将旭格挟持住,押了下去。
“你们放开本王!”
“我会用新的筹码和他们谈判,各位放心,我一定保证你们的利益。”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一个人出头,紧接着就纷纷涌现许多赞成者。洛霄凭一举之力摆平这场“暴乱”。可奈站在那看着洛霄的一颦一笑,虚情假意的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唐珂拽住可奈不让她轻举妄动。里斯在那里丝毫没有反应。
舞会结束后,他们三个人都被带到西苑,洛霄曾经办公的地方。他手里转着的是那把银色匕首。
“洛霄,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可奈,你看不清楚吗?”洛霄严肃地看着可奈,很快看向匕首,“我在篡位……”可奈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口。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他走到里斯面前,说道,“殿下,说起来真是可笑,您到头来想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知道您一直不信任我,监视我的一切。我现在告诉你,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他摆了摆手,“你们可以送殿下回东苑了。”
“洛霄这就是你的目的?”唐珂问道。
“算是,也不是,我叫你来除了看这场戏,更重要的是我想要你当内阁的总长。”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当然会,”洛霄十分迅速肯定地回答,他将匕首指向可奈,“你不答应,这就是她的下场。”
可奈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那些冰冷的话,就像是箭戳着她的心。在几天前,他还是她的满心欢喜……
当房间仅剩他们两人,可奈希望洛霄能说清楚这一切。“洛霄,你这么做一定有理由的,对吧……”她笑着,泪水即将从眼眶里溢出。她焦急地等待着一个答案,反复告诉自己一定是他的迫不得已。
“没有特别的理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洛霄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笑,“可奈,你还是那么天真,你觉得我会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本来想着靠近你,会更靠近那个位置,但是我错了,我应该靠自己。”
可奈始终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是假的,明明那些关心,温暖都是如此真切,他怎会骗自己?他靠在桌子上,拿着那枚蓝色胸针,很轻易地将它扔在地上,宝石击碎零落在地上。“现在呢?”他问道,“你懂了吗?我从来没有对你用情至深……”
他走出去,吩咐下属,“送公主回南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匕首掉落在地上,周围散布着凌乱的蓝宝石碎片,可奈的眼泪簌簌落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她的心告诉她这一切不是真的。
“殿下,公主已经回去了。”
“知道了,”洛霄拾起地上的碎片,匕首,“威尔,明天请佩林小姐过来,她们想去哪不要拦……”他手里破碎的蓝宝石块跟他手上的戒指出乎地一致,这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他跪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宝石,难道这一切都不可逆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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