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丝盟危机内鬼作祟
江南丝盟的议事厅里，檀木桌案被账本拍得震出细尘，蜀地丝价暴涨两成的消息像团火，烧得商户们红了眼。“肯定是有人通着蜀商抬价！” 张掌柜的账本 “啪” 地甩在桌上，唾沫星子溅在丝价单上，晕开墨痕，“再这么涨，我坊里的绣娘都要断粮了！” 另个商户接话：“说不定是丝盟里有内鬼，把咱们的底价漏出去了！”
沈瑾知坐在角落的竹椅上，指尖划过丝盟近月的账目，目光突然顿住 ——“蜀锦线采购款” 那行字的弯钩弧度，和李大人之前写来的书信里 “瑾” 字的右弯钩如出一辙，连竖笔末尾的倾斜角度都分毫不差。她猛地攥紧账本，指腹反复摩挲那行字，心脏突突直跳，连呼吸都放轻了：“内鬼的线索，或许就在这账页里。”
顾松砚早察觉丝价不对劲，自上月起就暗中跟着可疑人。这夜，他藏在苏州最大的丝仓阴影里，月光把木柱映成瘦长的影，他袖口沾的丝絮被风卷着飘到脚边。三更时分，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摸过来，是苏文渊的远房侄子苏明，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递给蜀地来的王商：“这是丝盟下月的定价单，李大人说…… 事后再给五十两。” 顾松砚屏住呼吸，看着两人递钱、交密信，把苏明袖口的补丁样式和密信的油纸纹路都记在心里。
次日清晨，沈瑾知带着账本找到苏文渊，把李大人的书信和账目并在一起，指腹点在两处弯钩上：“苏掌柜，您看这字迹……” 苏文渊的脸色瞬间从红转白，指节攥得发白，沉默半晌才艰涩开口：“明儿他…… 欠了赌坊三百两，是李大人逼他的。瑾知，算我求你，别声张，我替他还了钱，让他再也不沾这些事。”
“苏掌柜，” 沈瑾知的声音软却坚定，指尖轻轻碰了碰账本上的丝价单，“丝盟是二十多家绣坊的心血，今日纵了内鬼，他日谁还信咱们？” 两人正争执，顾松砚推门进来，把画着苏明与蜀商交接的纸递过去 —— 纸上没画人脸，只画了苏明袖口的补丁和油纸包的样式，却足够明了。他没多言，只站在沈瑾知身后，像道安稳的影。
往后几日，沈瑾知熬到深夜核对证据，烛火换了一根又一根。每当她揉着发酸的肩膀抬头，总见桌角放着碗温莲子羹，瓷碗还带着余温，碗底压着张小纸条：“别熬到鸡叫，我在外面守着。” 她舀起一勺羹，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纸上的字迹清隽，和他平时写的 “瑾” 字一样，带着温柔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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