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闭目仰靠在椅背上,帐篷外厮杀声、爆炸声、结界被撞击的轰鸣声遥遥传来,她的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帘布再次被掀开,鹿久径直走到地图前,快速解释着最新的战况。
“西北主防线压力很大,对方战术配合极其精妙,不像散兵游勇,更像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甚至熟悉木叶的防御弱点,第三小队已经出现了伤亡。”
明月没有睁眼,只是敲击的手指停顿了一瞬。
“波之国……”她轻声吐出这三个字,带着一丝玩味。
“看来,我们这位邻居,暗中积蓄的力量,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告诉前线,放弃第三号哨点,诱敌深入,在裂谷一带利用地形……”
明月很快做出判断,转换军令。
鹿久离开后帐篷内重归寂静,她走到水盆边,用冷水拍了拍脸,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双黑色的眼眸深处,冷静得近乎残酷。
波之国的进攻,自然是她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止水和再不斩在那里吸纳流亡忍者,训练新军,等的就是这个木叶最虚弱的时刻。
这场“入侵”,目的并非真正摧毁木叶,不仅是为了进一步制造危机,让她这个“救世主”的地位更加稳固,还是为了日后,让木叶合理吞并波之国。
“明月姬!西南方向发现小股敌人渗透,试图破坏村内供水系统,已被拦截,但对方身手诡异,像是雾隐的叛忍手法。”
明月转身,脸上适时露出凝重:“西南?果然还有后手。加强巡逻,尤其是医院和物资储备点附近。另外从守护火影楼的暗部中抽调一个小队,加强孤儿院和学校的警戒。”
“是!”暗部领命而去。
帐篷帘又一次被掀开,这次是春野樱,她脸上沾着烟灰,身上还染着血迹。
“明月老师!重伤员太多,医疗人手严重不足,特效止血药快用完了!”
她是来通知消息的,小樱还没系统学习医疗忍术,只是临时学了止血包扎作为帮手在医院,医疗忍者现在都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小樱这个新人也不得不现学现卖了。
明月走到小樱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小樱,冷静下来,别慌,有我在。告诉清水,立刻将轻伤员和重伤员分开,优先处理有生命危险的。组织起下忍们,教他们最基础的止血和包扎手法,现在,每一个人力都要利用起来。”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奇异地安抚了小樱焦躁的情绪。
“是……是,明月老师!”小樱重重点头,转身跑出帐篷,背影都充满了力量。
明月走回桌边,快速写下一张手令,盖上临时指挥的印章。
“鹿久,派人去宇智波族地的南贺神社,地下密室里有宇智波私人的药材储备,全部取来,交给医疗班。”
鹿久刚刚走进帐篷,明月立刻下达了新的任务。
鹿久接过手令,一边叹气一边往外走。
他真是个劳碌命。
“……明白了。”
帐篷里终于只剩下明月一人。外面的战斗似乎更加激烈了,爆炸的火光偶尔将帐篷映亮。明月独自站在地图前,手指缓缓划过木叶的轮廓,最终停在火影岩的方向。
火之意志?
很快就会从世界上消失了。
三代和团藏死了,她很快就会在木叶一连串的危机之下登上火影之位。木叶,会成为她的木叶。也许还会有黑暗,但再也不会有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被逼着去杀人。
帐篷再次被打开,是自来也。
“您怎么回来了,自来也大人?”
“我在战场上,看到了大蛇丸。”
自来也面色凝重,他已经完全受到大蛇丸的干扰,转移了注意力。
“波之国实力并不强悍,木叶可以解决,之后重建村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万一……需要用到我的地方,联系我就好。这是妙木山的通灵契约,你可以用青蛙(全部用青蛙代替了,□□会被屏蔽)联系我。我去追大蛇丸,只要他不在,木叶就安全了。”
他看起来很难过,挚友背叛自己之后又对老师痛下杀手,这还不够,还要对故乡赶尽杀绝,在自来也的朴素正义观里,是绝对不能原谅的行为。
“大蛇丸?为什么又是他?!”
明月恰到好处的痛恨,自来也都没在意。
也许曾经,他是真的把大蛇丸当成过朋友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失望和难过呢?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
波之国与木叶一役平稳结束,这一仗既打出了波之国的名声,也让其他忍村看到,木叶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收到了袭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战后波之国提出与木叶和谈,要求是明月作为代表前往波之国,时间定在三个月以后。
趁此机会,木叶终于缓了口气,休养生息。
局势慢慢平和下来。
明月每天忙的和陀螺似的,转个不停。木叶这一大烂摊子整的她焦头烂额,波之国那边止水每天都会来和她汇报近况,也是苦了止水。还有一个雪之国,目前主要是大蛇丸在经营,她有时会派分身过去视察。
等到她想起来小七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
“你要去找大蛇丸?”
佐助低头,心虚地看着脚尖。
没有调令私自出村等同叛变,这是每个忍者都知道的规定,更何况如今他的明月姐姐已经形同火影。
但是,唯有明月姐姐,他不想瞒着她任何事。
“你已经很辛苦了,报仇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也可以承担这些。”
明月低头,少年的头顶毛茸茸的,她没忍住抓了两把,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暖。
“佐助,我们来做个约定吧,等你学成归来,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
少年抬头,黑色的眼睛亮晶晶。
“真的吗?”
佐助不知道姐姐瞒着他什么,但是坦白意味着信任,他只知道他也终于要成为明月姐姐可以依靠的大人了,他也可以站在明月姐姐身边,有朝一日也可以保护她了。
“当然是真的,撒谎是小狗。”
明月微笑,继续蹂躏他的脑袋瓜。
“今晚,我会亲自送你离开。”
“姐姐不是小狗,”
佐助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映出明月的影子,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姐姐从来不会骗我。”
明月揉着他头发的手顿了顿,她看着少年全然信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角落里、被她一再叮嘱才没有发出声响的小小身影。那时的佐助,眼神里也满是这样的依赖。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嗯,姐姐不骗你。”她拉起佐助的手,掌心相贴,能感觉到少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烫的温度。
“走之前,再和朋友们告个别吧,不告而别可不是好习惯哦?”
佐助看着明月的脸,总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但明月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他压下心中的疑问,走出宇智波族地。
随着明月的声望到达顶峰,宇智波再次成为木叶一大豪族,这次不是人人喊打的宇智波了,木叶所有的人都会对他们恭敬有加,就连佐助,也再次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佐助少爷。
宇智波世代努力都没做到的事,明月只用了几年。
虽然他并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因为那些人总会在后面加上几句诸如不愧是明月姬的弟弟啊、有明月姬那样的忍者指导就是不一样的话,这让他很挫败。
明月姐姐说过,他的天分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与自己的身份、由谁指导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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