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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太阳永不落(下)

“还剩两小时二十三分钟。”他说。

西尔维娅忍着唇角的弧度没大笑出声来,用指尖轻点他胸前的披风扣:“时间不一定是您的敌人,大人。但它现在是我的盟友。”

他没接话,只是眼角一挑,捏了捏她的手腕,像是记住了这句挑衅。

夜色愈发深沉,月亮在薄雾中变得温润。

前方的人群中央,一位魔咒艺人正表演“变形花艺”——把情绪投进咒语,便能召出代表内心的植物。

“要试试吗?”格林德沃眼神里带着明晃晃的兴致,“看看你的情绪会开出哪种花?”

“您就不怕我种出曼德拉草?”她笑。

“那至少吵醒一片温顺的世界。”他说着,已先她一步走上前,从翻魔咒小贩手中接过了种子。

催发咒语念出,金色光在空气中浮动,一枝淡金色的北境月桂在他掌心缓缓绽放,叶如银绿细刃,花蕊中央皆嵌着血滴般的暗红露珠。

西尔维娅怔了怔。

“危险、清醒、长存,且有药性。”她喃喃,“很适合您。”

“我以为你会说——像某种毒药。”

“那得看谁服下。”她轻笑。

他扬了扬眉,把花插进她发间:“至少你,看起来并不抗拒。”

西尔维娅垂眸一笑,将他的手指从发间轻轻拨开。

“轮到你了。”他低声说。

西尔维娅抽出魔杖,轻吐一口气,心中一瞬闪过的情绪是复杂的:愉悦、疲惫、渴望、克制、愤怒、贪恋、某种未竟的哀悼……光芒一闪,空气中缓缓浮出一朵银边鸢尾,花瓣微颤,如镜水上初绽的黎明。

格林德沃安静看着它成形,没立刻说话,将手抬到她脸侧,指腹轻轻碰了碰花瓣边缘,然后落到她下颌。

“您居然不说话了?”她带着试探与挑衅轻笑。

“我在想,”他眼神幽深,“你是用理智雕刻出了这朵鸢尾,还是在隐瞒你真正的情绪。”

“也许这就是我真正的情绪。”

“那你比我更擅长撒谎。”他意味深长地低声说,“但你知道的,参谋长,我一直欣赏有耐性的骗子。”

西尔维娅感觉他们又穿梭到了生活区,格林德沃带她拐进一个小巷。这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烟火气。

巷子里有一处由几棵巨大橡树自然围合而成的下沉小广场。

橡树扭曲盘绕的巨大根系裸露在外,巧妙地形成了天然的桌椅和吧台。空气中弥漫着烘烤坚果、焦糖苹果派和几十种橡木桶陈酿的馥郁酒香,混合着火炬燃烧的松脂气息。

一块歪歪扭扭的油漆招牌挂在最粗的树干上:“橡木桶与星屑——站着喝才是真谛!”

这里挤满了结束工作的巫师,气氛热烈得像刚让狐媚子摇过的香槟。家养小精灵托着比它们还大的橡木酒杯在人群中灵活穿梭。

一个三人小乐队占据着树根形成的天然舞台:矮胖巫师穿着亮晶晶的皮衣拍着手鼓,红发女巫用魔杖指挥着一排悬浮的玻璃杯演奏空灵旋律,长着山羊胡的吟游诗人正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唱着:

“当白蜡枝头落下新雪,

北境的鹰掠过界碑,

姑娘啊,别问剑锋指向何方——

金瑟斯在口袋里跳舞,才最珍贵!”

人群爆发出哄笑和口哨声,酒杯碰撞声叮当作响。

格林德沃和西尔维娅的出现,像一块无形的寒冰投入了沸腾的酒液。

首先注意到他们的几人瞬间僵住,笑声卡在喉咙里。如同涟漪扩散,喧闹声以他们为中心迅速衰减,最终只剩下背景音乐尴尬地回荡。

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混杂的敬畏、好奇和一丝不知所措。那个正拍着大腿、胡子拉碴的运输部技工,脸上的醉笑凝固了,他下意识地用沾着油污的手抹了把脸。

一个像是酒馆管事的中年男巫最先反应过来。他穿着皱巴巴的黑色燕尾服,踉跄挤过人群,深深弯下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至、至高无上的领袖!尊贵的女士!请……请……进……”

他似乎不知道该不该邀请格林德沃纡尊降贵踩到他家的泥土,目光只敢落在他的靴尖。

格林德沃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瞬间安静下来的人群,那无形的威压让几个醉醺醺的工人悄悄缩了缩脖子。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到那个还端着巨大橡木杯、显得有些局促的运输与军需部下属技工面前。

“刚才那首歌,”格林德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残留的背景乐,“唱得不错。‘金瑟斯在口袋里跳舞’?” 他嘴角勾起一个明亮的笑容,“比某些老掉牙的战歌顺耳。”

他的笑容瞬间消解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另一个装满琥珀色液体的巨大橡木杯子被推到格林德沃面前,杯沿还沾着新鲜泡沫,他的手粗壮、黝黑,沾着些魔药渍。

“是,我们瞎唱着玩儿!领袖……还请尝尝我们’锅炉房’的活血药。”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皮围裙、胡子拉碴的大汉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他胸前的徽章显示也是运输部的,是下属一个材料司的技工。他的工友开始还拽了拽他的衣角,似乎觉得有些失礼,但但看到格林德沃仍然在温和的笑着,随即也放松下来,满怀期待。

格林德沃看着手里这杯快溢出、散发着浓烈酒精和某种辛辣草药气息的“活血药”,罕见地愣了半秒钟。西尔维娅噗嗤笑出声,但下一秒,她居然也被塞了一杯,分量毫不逊色,简直哭笑不得。

格林德沃看着这杯粗粝的东西,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群脸颊通红、眼神发亮的工人,嘴角勾起一个真实的弧度。

他什么也没说,抬手将杯沿送到唇边,干脆利落地喝了一大口。浓烈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灼烧感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但眉头都没皱。

周围顿时响起一大片热烈的欢呼声。

那技工眼睛更加亮了,眼角笑纹都出来,豪迈地举起自己那杯:“敬该死的妖精!敬该死的矿难!敬该死的冬天!都他妈滚蛋了!” 吼完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胡须淌下。

周围人群爆发出更响亮的应和:“滚蛋了!干杯!” 几十个酒杯同时高举。

西尔维娅惊讶地看着他们,随即也学着格林德沃的样子灌了一小口。辛辣混合着蜂蜜的甜和古怪的草药味直冲鼻腔,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喉咙火烧火燎,但一股暖流瞬间从胃里炸开,驱散了柏林春夜的微寒。格林德沃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戏谑和骄傲。

“哈!好姑娘!” 那技工拍着大腿笑,又转向格林德沃,带着点醉醺醺的狡黠,“领袖,听说您和路德维希大人吵一架,就给我们搞了个奥博龙?下次啥时候吵?我们车间还想弄个能飞着上班的滑轨呢!”

格林德沃晃了晃杯中剩余的液体,冰块叮咚作响,他声音带着一丝被烈酒熏染的低哑:“滑轨?那要看拉斐尔把你那会放屁的搬运傀儡修好没有。”

周围爆发出更大的哄笑,那技工也挠着头嘿嘿笑。西尔维娅趁机把自己那杯喝了一半的“活血药”悄悄往格林德沃手里一塞:“战略物资,请您代为保管。”

格林德沃挑眉看她,她眨眨眼,一脸无辜:“我这次可是记着您的‘私人条款’了!参谋长的脑子需要保持清醒,好替您算计下一个吵架目标。”

这时,那个红发女巫的魔杖一挥,玻璃杯的旋律陡然变得缠绵。山羊胡诗人换了调子,嗓音低沉沙哑:

“银发缠绕金线,

雪色映着紫罗兰的夜……”

冰冷的权杖尖,

可曾沾过爱人的泪?”

人群安静了些,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树根边的两人。格林德沃仿佛没听见,慢条斯理地喝着西尔维娅塞给他的那半杯酒。

西尔维娅耳尖微热,装作被旁边一个卖发光小饰品的流动摊吸引。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小推车上挂满了用魔法培育的微型发光植物做成的胸针、耳坠:闪烁的星形苔藓、会呼吸般明灭的灯笼草、流淌着月光的银叶藤……

“试试这个,亲爱的?” 老妇人拿起一枚小巧的胸针,主体是一颗包裹在淡金琥珀里的紫火圣甲虫,它翅膀上天然的荧光纹路在树脂中缓慢流动,像封存了一小片活着的星空。“我侄子从埃及带回来。它叫‘永燃’,配您的眼睛。”

西尔维娅心动,下意识要去摸口袋,一枚金瑟斯硬币已经越过她肩头,精准地落在老妇人摊开的掌心。

格林德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烈酒浸润过的微醺暖意:“名字不错。比某些需要充电的石头顺眼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西尔维娅衣襟上那枚黑欧珀风暴云胸针。

西尔维娅接过那枚精致的胸针,故意不看他,指尖灵巧地将它别在锁骨下方的丝绸,蓝紫微光映着她细腻的肌肤和银发。

她这才抬眼,对上格林德沃凝视的目光,挑衅地笑:“不担心法老的小宠物抢了您‘充电石’的风头?”

格林德沃的目光在她锁骨处幽蓝的微光上停留了一瞬,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指背熟练地拂开她颊边一缕被风吹乱的银发,温热如羽毛划过。

“风头?” 他低沉的声音几乎淹没在乐声中,异色瞳孔在酒馆暖光和磷火的交织下,深邃得如同要将人吸进去,“我只担心,某些小虫子光芒太盛,会打扰……真正的风暴。”

山羊胡诗人的歌声适时拔高:

“权杖尖的寒冰啊,

终将被星光融化!”

西尔维娅感觉被他指尖拂过的地方像被那风暴云电弧烫了一下。她迅速转头,对着那还在哼歌的诗人喊,声音清亮带着一丝促狭:“诗人,把甲虫也写进你的歌里吧!总比唱些陈年老泪强!”

人群再次哄笑起来,有人鼓掌。诗人山羊胡子翘了翘,即兴改口唱道:

“银发缠绕金线,永燃星星点缀胸前!

冰冷的权杖尖……嘿!它今晚归酒馆!”

更响亮的哄笑和口哨声中,格林德沃低笑一声,终于将两人空了的橡木酒杯放回吧台树根。他顺势牵起西尔维娅的手,将她拉出这温暖喧闹的漩涡,大步走向外面流光溢彩的街道。

“走吧,” 他声音里的微醺暖意褪去,恢复了惯常的锐利,但牵着她的手却滚烫,“去看看一个让永燃都黯然失色的……创意。”

他们又在几家热闹的巫师小摊驻足,尝了糖渍冰苔、浮槲果和融光酒,沿着蜿蜒的灯巷走向另一个分区深处。夜色渐深,游人稀落,只有洒在青石上的月光仍明澈得近乎冷冽。

穿过一条沉静的长廊后,他们来到一座半埋于山体内的展馆门前,墙面嵌着珍珠母与水晶,像嵌着一整片银河。

“诺柏特设计的。”格林德沃淡淡道,眼神却带着一丝调侃,“用了七吨喜马拉雅石英,说要为‘森林灵魂造一座透明的梦’。”

“确实梦得很体面。”西尔维娅笑道,“像把黑森林装进了水晶球,我敢打赌妮芙已经来过几十次。”

展馆内部仿若一座漂浮于时间之外的无尽空间。空气中有泥土、植被和细微腐殖质的味道。水镜般的地面上,映出垂落的光之丝线与悬浮的巨型气泡,蜿蜒着盘城柱子的树根和藤蔓,天光如雾中月色般幽幽流转。气泡如橱窗,里面或是古朴的疗愈水晶,或是空灵精美的宝石饰品。人们在气泡森林中穿行,绕过浮岛般的苔藓圆盘,每一步都踏碎光斑。

西尔维娅伸出手,光之丝线便缠上她的手指。她摸一下藤蔓,细枝绕上手腕测量尺寸。气泡则浮动着,亲昵地展示着自己的商品。

她忍不住轻笑:“真不像是诺柏特大人能造出来的地方。”

“这世上有很多梦,是被意外激发的。”格林德沃回头看她一眼,眉目懒散。

忽然间,某种不寻常的魔力在空气中悄然波动——宛如某个咒语无声地被触发。西尔维娅猛地察觉:游客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所有声音仿佛被某种笼罩的屏障吞没,只余回荡在晶石中的轻微心跳。

水镜地面上,一枚气泡轻轻颤动,缓缓浮起,缓缓靠近两人。它像被召唤般,顺从地停在格林德沃眼前。

指尖一触,气泡无声破裂。他自然而然地执起西尔维娅的左手,动作优雅,带着一丝奇特的郑重。微凉的戒圈落在指根,光开始重构。

“水晶在低语过去的微光,”格林德沃声音低沉,“某段纯净的灵魂印记,会被它捕捉和唤醒。”

水晶地面升腾起影象。

七八岁的她在铺满松针和金色落叶的森林里奔跑,亚麻色的裙摆和银金色短发在风中飞扬,脸颊是健康饱满的粉色。午后阳光穿透层叠的山毛榉和橡树,在她身上洒下跳跃的光斑,抬头时那绿色鲜亮脆生得刺眼。她追逐着一只蓝紫色闪蝶,清脆的、无忧无虑的笑声像森林里最活泼的溪流。

空气是清甜的松脂、苔藓、泥土和阳光烘烤树木的芬芳。没有黑暗的阁楼、刻薄的父亲和兄长,没有布斯巴顿冰冷的石墙和恶意的低语,没有法国魔法部同僚们的讥讽和争斗,亦没有阴天空气般纠缠她的病痛和虚弱。那是她最接近森林精灵本身的、短暂而珍贵的自由时刻。

阳光……曾经如此慷慨地拥抱过她。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想藏起这深埋在贡比涅森林深处的灵魂碎片,但格林德沃的手指依旧稳稳托着她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格林德沃眉头微皱凝视着画面,眼眸深处掠过复杂的情绪,而后归于柔和。他抬起手,指腹轻柔地拂过她映照着童年光影的眼尾。

“很美……贡比涅森林的阳光比我先拥抱过你,”他说,声音很轻,“却没把你照顾好。”

他语气低沉:“如果我早一点——”但话语在喉间止住,他似笑非笑地摇头,像在否决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

“但现在你站在这里。比那时更锋利、更珍贵。你比那时候奔跑的更远。”

他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合上,轻吻那枚戒指,把叹息封入她掌心,如封一段温柔的誓言。他俯身,额角贴近她鬓边。气息温热,唇角低语,像火焰吻上新雪。

“为了一朵迟开的花,阿尔卑斯山的太阳永不沉落。”

西尔维娅怔了一瞬。

“大人……”她眼眸深处,那抹被旧日寒意封存的光芒浮现出湿润。

就在那一瞬——

展馆的水晶地面忽然泛起一阵几不可察的晃动。空间仿佛轻轻颤了一下,然后光线扭曲。

西尔维娅的心像在林中踩空了树枝。她猛然捕捉到一瞬:群山如尸骨,峡湾如泪痕,一个黑影站在雪山之巅,高举苍白的鹿角……

但下一瞬就消散,只有藤蔓轻轻滑落,缠绕在格林德沃的袖口。

他没有看她,目光如常,深不见底。

西尔维娅忽然感到一阵极深的隔阂:她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否真的“看见”了什么。但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想开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格林德沃只是牵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拒绝深入:

“走吧,参谋长。”

他向前走去,黑色披风扫过光影缠绕的地面,像掸落一个梦境的最后一抹尘埃。

“奥博龙的森林很美,”他轻声说,“但它只是起点,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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