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点......她？
这是什么特殊服务吗？
她很矜持的，卖酒不卖色。
放好手机后，拿起学姐喝完的酒杯，刘悦开始清洗：“怎么想到点我了。”
姜盼坐姿端正，双手齐平，俨然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因为这样你赚钱多。”
刘悦莞尔。
可这样学姐花钱也多呀。
擦干酒杯，放入消毒柜。
服务员提篮放到她们面前，问是否需要消毒热毛巾。
刘悦点头，接过她夹来的毛巾，先在手背上试了试温。
接着，折叠成整齐的小方巾，她轻握起学姐的手腕。
她垂下眼帘看她：“你来定价。”
纯白的毛巾冒着氤氲热气，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又带着一点浅浅的雪松香。
裹住学姐沾了酒液的几根手指，指腹隔着温热的、微微湿润的毛巾布料，缓慢有力地擦拭过她的每一根手指。
从微凉的指尖，到柔软的指腹，再到敏感的指关节。
学姐的手指纤细白皙，此刻被刘悦完全包裹在掌心温热湿润的织物里，被动承受这私密的清理。
指尖不可避免地交缠。
刘悦的手指很长，关节清晰有力。
服务性的动作，被她奇异地擦出了主导性。
学姐抬起双眸，对上她视线：“你来开价。”
她的尾指无意识蜷缩了一下，却正好蹭过刘悦托着她手心的拇指指腹。
吧台顶端柔和的灯，在她们交叠的手上打下暧昧的光影。
刘悦擦拭的动作顿了半秒。
灯光也落入学姐眼底，双眸朦胧微醺，眼底却流光盈盈，仿佛盛着揉碎的星光。
恍若静止般，整个世界只剩下指间方寸的触感。
有那么一种想法突然涌上心头——
其实她倒贴都行。
刘悦想到高傲然，不知她碰到这种情况如何定价。
不过，按刘悦对她的了解，这女人多半也是倒贴。
她看向学姐。
学姐正认真地看她，静静地、耐心地等她的回答。
嗯......那让她想一想。
-刘悦挑眉，高冷矜持道：“我很贵的。”
-学姐皱眉，嘟起嘴巴：“哼，点不起，我不点了！”
不行，换一个。
-刘悦蹙眉，软声可怜道：“我很便宜的。”
-学姐白眼，无情嫌弃：“哦，别人不点，我也不点了！”
这也不行。
她一定要让学姐心甘情愿点到她！
于是，刘悦想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高情商回复：
“有点小贵，不过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我可以给学姐打个折。”
听完她的话，学姐点点头：“我明天就发工资了。如果不够的话，那我再攒一攒。”
眼神清澈，不带任何一点杂质。
刘悦有种感觉，她无论开多少价，学姐都会同意。
——哪怕一掷千金。
她想到学姐落泪时很心疼地看她，她说：
-刘悦，原来你也不容易。
可能，学姐怕打折都不够。
隔着毛巾，掌心的手从刘悦手中脱离。
“怎么了？”见她的手已被擦净，刘悦将毛巾收回，放进回收篮中。
“还想再喝一点。”学姐揉揉半困半倦的眼，双目有些涣散。
“不能再喝了。”刘悦不许。
“给我调一杯嘛。”学姐摇摇头，扯扯她袖口。
喝酒伤身，尤其是刘悦调的酒。
“不行。”
“刘悦你最好了。”
刘悦叹气，从消毒柜拿出一个干净杯子，作出让步：“喝白开水。”
姜盼的眼神迟滞半会，点头答应：“要冰水。”
“温水。”刘悦已倒好，放在学姐面前。
“哦。”学姐搭耸下脑袋，双手捧起玻璃杯，小口慢慢喝了些。
很乖巧。
情不自禁被学姐影响，刘悦双手撑起脑袋看学姐。
学姐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大概是好困了。
小酒馆凌晨2点打烊。
刘悦已想好，1:40她就去更衣室换衣服。
2点一到，她就冲出小酒馆送学姐一起回寝。
此时，一只手突然抬起，抓住刘悦吧台上的酒瓶。
刘悦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
姜盼微红了脸，很局促：“我没偷，待会儿买单的。”
刘悦当然知道。
但她还是严肃对学姐道：“不让买。”
姜盼将目光移向她身后的酒架上。
刘悦：“也不行。”
学姐点点头，垂下脑袋，小声嘀咕：“哪有酒吧不让买酒的......”
是，没有酒吧不让买酒。
但刘悦，单方面不让学姐买。
她握住学姐手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跑了。
“那个，刘悦。”姜盼抬眸，悄悄提醒她。
“怎么了？”刘悦垂眸。
“我看视频上说，你这个动作是要贴脸，对吗？”
刘悦一愣。
什么视频？学姐平时看什么视频？到底是哪些视频把她带坏的！
刘悦垂下眼帘，她现在握住学姐手腕，快要贴上自己的脸了。
灯光暧昧，这个姿势，像是在——勾引学姐。
刘悦看向学姐，学姐又看着她，目光灼灼。
顿了半秒，学姐缩了缩爪子。
大概是想摸摸她。
刘悦将学姐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学姐都想摸她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乖乖服从叭。
学姐的手温温软软，细腻柔滑，没有薄茧，带着浅浅的柠檬皂香，清冽纯净。
刘悦有点舍不得放开。
但这是学姐主动想贴贴的，她其实没那么想贴贴，她很清楚的。
“好像还缺点什么。”姜盼直勾勾看她眼睛，若有所思。
什么？缺什么？
刘悦想到学姐提到的那种视频。
一般做这行的，眼神是不是要再魅惑一点？
就是，媚女一点？
于是，刘悦低眉，半合双目，极力装出一副鬼迷日眼的样子。
学姐摇摇头：“不对。”
刘悦汗颜，哪里不对？
温香玉指从脸畔脱离。
学姐抬起手，放到刘悦面前，对她说：
“刘悦，你亲亲它。”
刘悦，你亲亲它。
刘悦的手依旧停滞在脸畔，她身体僵了僵，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升了温。
她放下手，轻轻托起学姐的手指。
这是她第一次牵学姐的手。
在学姐主动要求下。
她垂下头，在学姐手背上落下一吻。
极轻极轻。
抬起眼时，刘悦感到耳后根在不由自主地发烫。
“怎么样？”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察觉的微颤。
学姐摇摇头。
刘悦呼吸一滞。
“我没点过，也不知道——”
学姐抬眸，真诚看她，“会不会误导你。”
“那还满意吗。”刘悦硬着头皮问。
学姐摇摇头：“这个应该是试用期，试用期是不算数的。”
试用期？
试用期亲亲抱抱，那转正岂不是要......?
刘悦再次汗颜：“还有转正？”
学姐摸摸下巴，半晌才道：“嗯。”
此刻，手机铃声乍响。
刘悦吓了一跳，她赶紧掐断声音。
已经1:40了。
好，去更衣，准备下班！
“学姐，你乖乖坐着，也可以先走。我去更衣，马上回来。”嘱咐学姐几句后，刘悦快步往更衣室走。
但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哒哒哒跟过来。
手搭上门把手。
刘悦回头，看着她，柔声道：“学姐，我很快出来。”
姜盼呆呆点头。
刘悦轻笑，打开更衣室的门。
说时迟那时快，学姐直接从她手臂下溜了进去。
抓都抓不住。
很快，学姐已坐在更衣室的沙发上，还把包背着带进来了。
放下包，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看刘悦：“那我等你。”
房间很大，有窗有帘、衣柜镜子、沙发台几。
与其说是更衣室，不如说是休息室。
若是在这里更衣，同处一室，则一览无余。
刘悦欲哭无泪，她打开衣柜的门。
然而，衣柜的门并不能遮挡住她。
完全不能。
她往身后瞧了一眼，学姐正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这样子，哪有又醉又困的状态。
刘悦原地裂开。
她走到学姐面前，轻道一声“得罪”，就把学姐抱起来，翻个身，背对她。
“不可以偷看。”刘悦道。
“嗯。”姜盼迷迷糊糊应了声。
刘悦往衣柜那处走，从衣柜里拿出要换的卫衣。
她猛然往回看，发现学姐依旧保持背对着她的姿势。
心里长舒一口气。
扯掉领带，脱下马甲，解开衬衫纽扣。
正要脱衣时，她猛然往回看，学姐已经转过身来了。
见刘悦凶凶地看她，她立刻伸手捂住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
刘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衣穿衣。
套上卫衣后，刘悦转过头来。
学姐虽遮着眼睛，但指缝开得大大的。
刘悦走近学姐，俯下身，垂眼看她。
而学姐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不动声色。
“学姐？”刘悦轻唤她一声。
学姐急忙忙把指缝紧紧合拢，说：“我没看。”
“嗯。”
那就当她没看吧。
收拾得差不多后，刘悦背上包。
但学姐还是捂着眼睛，好像生怕她生气似的，不敢放下来。
“我换好了，可以放下了。”刘悦轻笑。
“哦。”学姐将手轻轻挪开，抬眸看看她。
接着将双手搭在双膝上，坐姿端正，像一只乖巧的小天鹅。
学姐的包放在她身边，刘悦将其拿起：“你背还是我帮你？”
学姐呆愣愣看她，眨眨微醺惺忪的睡眼，然后——
捂上了耳朵。
刘悦：？
真是的，让不要看非要看，没让不听非不听。
她对学姐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悦将学姐的包背身上：“走了。”
可她刚一转身，没走半步，身后人就拉住了她的手。
“刘悦。”声音轻软甜糯，却带着一丝难以抵抗的霸道。
心口毫无征兆地一紧，刘悦不自禁地转过身。
学姐爬上沙发前的台几，见她转头，跪坐着身。
那件浅绿色的薄针织衫松松罩在身上，里面是条极简的白色吊带短裙，一端领口半落，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颈和线条柔美的锁骨。
长发垂散在身后，衬得脸白莹莹的。
刘悦的目光无意间上抬，掠过她的脸。
那是一双干净剔透的眸，头顶灯光黯淡，却澄澈得无半点沾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的手心里，是与她相握的手。
跪坐在台几上的膝渐渐直起，姜盼起身，白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扬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如同初绽的花，边缘轻轻扫过她的手背，带来若有似无的织物触感、和一丝细密的痒意。
刘悦甚至能看到她小巧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了一下。
学姐停在她面前，平视她。
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
距离很近，能看清她卷翘双睫上沾染的细碎光影。
两人呼吸声交错。
她说，“刘悦，我想亲亲你。”
刘悦耳朵发烫，不知所措，心跳个不行。
学姐的手小小的，掌心柔软，抵着她的手，她紧张得出了冷汗。
她问，“可以吗？”
还没等刘悦回应，学姐就扬起脑袋，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世界彻底失声、失明、失重。
像夏末最温柔的风，带着毫无保留的纯粹和信任，笨拙而勇敢地拥抱她。
触感很轻很软，像一片初落的新雪落在脸畔。
转瞬即逝，却又带着惊人的灼烫，瞬间燎原，点燃全身每一寸麻木的神经。
刘悦看见，学姐的双眸中，是她惊疑的双眼，和僵滞的身影。
柔软的、清冽的柠檬糖味。
姜盼倏然后退，轻盈离开那方寸的亲密。
吻很短暂，短暂得如同指尖流萤。
又很漫长，如同凝固了一整个喧闹的夏夜。
心跳个不停。
姜盼微微歪着头，眼波流转，双颊泛粉。
刘悦嗅到一丝微醺酒后的酥麻气息，混合着柠檬清冽和草木微甜的浅浅体香。
学姐今天没化妆，素颜的她格外好看。
一个羞涩又明亮的笑意在学姐唇边漾开，她问，“刘悦，你想吻我吗？”
“如果不想......”
身体比意识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刘悦的手臂已环住她盈盈的腰肢。
掌心抚过腰际，是隔着裙身的下的温热触感。
将学姐拉近的力道，让她整个身体重心都落向她，落在她怀里。
有那么一种冲动的念头——
只想靠近她、占有她、把她狠狠揉进怀里。
一个克制、虔诚的吻，落在学姐眉心。
承载着她灼热的、滚烫的、无处安放的悸动。
刘悦能感受到学姐身体瞬间的僵硬、和细微的轻颤。
那双近在咫尺的、好看的双眼骤然放大。
带着全然陌生的茫然和无措。
她看到，学姐双颊上的那抹浅粉，变成了诱人的绯红，从脸颊蔓延至颈间，甚至染红了小巧的耳垂。
学姐在她怀中，细微地、不受控地颤抖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拉长、无限放大。
这时，有人突然叩门：“里面还有人吗？我关门了！”
刘悦感觉被怀中人推了一下。
恍然惊醒。
姜盼下了台几，穿上鞋，要往门口走。
刘悦忙不迭背上她的包跟上，先她一步，打开了门。
刘悦看向同事，冷冷的，脸很臭。
同事尴尬一笑：“嗨。下班了。”
刘悦：“嗯。”
刘悦身后，姜盼探出脑袋，她吊带半落，看了这个同事一会儿。
然后朝她挥挥手：“你好。”
接着，学刘悦的样子，一样严肃冷着脸。
刘悦伸手，护住学姐的脑袋，把她轻轻推到自己身后。
不让别人看到她的学姐。
同事笑得更尴尬了：“这是......？”
姜盼却不听话似的又探出脑袋，整理衣裳，甚至整个人都走出来，和刘悦并肩站着。
她向刘悦的同事介绍：“我是大富婆，她是我的小白脸。”
同事：“哦～”
她瞥了刘悦一眼，露出一个秒懂的眼神。
“哈哈，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同事道。
紧接着，飞速离开。
刘悦垂眸看向学姐。
学姐立刻看向别处，嘟起小嘴哼着什么歌。
刘悦叹气。
她对学姐，除了纵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
无人的小酒馆安静空旷，关掉几盏灯后，黑漆漆的。
刘悦让学姐乖乖跟在她身后，别走丢了，两人一起回寝。
“哦。”学姐在她身后哒哒哒跟着。
脚步点地的声音格外可爱。
两人默了默。
主要是刘悦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今天学姐亲了她，她也亲了学姐，她得细细品味、好好消化这个过程。
不知怎的，身后传来软软的道歉声：“刘悦，对不起。”
刘悦回过头来，下意识道：“没关系。”
她愿意。
“嗯？”姜盼走到她面前，还想再解释一番，“你不问我是哪件事嘛？”
“不用。”刘悦垂下眼帘，温柔看她，“我信你。”
无论是学姐说要点她、主动吻她，或者说自己是她小白脸这件事，她都愿意。
“但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姜盼轻声道，她抬起双眸，很难过地看向刘悦，“我，我好像毁了你的清白。”
“你，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我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小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刘悦轻笑，抬起手指，为她抹去盈盈落下的泪：“那你对我，负个责？”
学姐抬起双眸，呆愣愣地看她，细细思索一番后，难过地垂下头。
“对不起。”她道。
学姐的泪是滚烫的，但落到她指尖，被她抹去后，只剩下冰冷冷的湿润。
这样啊。
原来学姐不愿意。
她喜欢的，是高傲然么。
艰涩的话如鲠在喉。
“没关系。”刘悦听见自己说。
“对不起。”
“没关系。”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没关系。
刘悦在想，只要学姐还在她身边，只要她还喜欢学姐，那她就还有机会。
会有机会在一起的。
两人走进宿舍小区。
她记得，学姐说过：
-刘悦，其实，如果两个人同行的话，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路，就能回家。
现在，她要送学姐回家。
平平安安地送她回去。
晚风有点冷，刘悦见学姐打了个寒颤。
学姐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又困又醉的样子。
她小步来到刘悦身边，扯扯她衣角：“刘悦，你冷不冷啊？”
“还好。”刘悦下意识侧身，为她挡了挡风。
哆嗦一阵后，姜盼扬起脑袋问她，“那我抱抱你，会不会好一点？”
“嗯。”
学姐伸出手，环住了刘悦，埋在她怀里。
这是在......抱团取暖？
刘悦也抱住她。
凌晨两点的宿舍小区，风带起浓重的倦意，沉沉拂过空荡荡的林荫街道，卷起几片地面的落叶，沙沙作响。
灯带在树底泛着均匀的光，路灯洒下，在脚下铺开一小圈暧昧朦胧的光晕。
学姐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软软地倚靠着刘悦，温热的呼吸断断续续拂过她颈侧裸露的皮肤。
“学姐。”刘悦轻轻出声提醒，尽量稳住自己扶在她腰间的手。
掌心下的针织面料异常柔软，里面那件小白裙的细细肩带总是不自觉地滑落下去。
她帮学姐拎回原处，“回宿舍睡。”
语气严肃，像是在命令学姐，更像是在警告自己。
姜盼含糊应了声，脚下却依旧虚浮，步履踉跄，像只找不到方向、困倦不堪的小动物。
还不安分地蹭蹭她的胸口。
像是在抗议她的驱离。
刘悦想起初见那天，同样婆娑摇曳的树叶，将打碎的光星星点点地落在她脑袋上，落进她眼睛里。
如碎金般，让人心跳漏拍。
期待的相拥，好像在此刻完成了圆满。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地微微蜷缩一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极其缓慢地抬起几分。
指尖悬停在学姐发顶上方。
那里有几缕不听话的发，微微翘着，在夜风里轻轻拂动，拂过她的指腹，带来一阵细微的痒。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
就能覆上她的脑袋，就能将她揉进怀里。
“学妹。”一声模糊的、慵懒的、带着睡意的咕哝，清晰地钻进刘悦的耳朵里。
放下手，刘悦将手重新搭回学姐的后腰。
姜盼踮起脚尖，凑近她，歪头看她。
两人离得很近很近。
这是要......吻她？
刘悦莞尔，垂首，方便学姐吻她。
但等待许久的吻没有落在脸上。
学姐眨眨眼，抬手，“啪”地一下打上她的脸。
刘悦怔愣住。
在学姐还要抬手打她时，赶紧抓住她手腕：“学姐，怎么了？”
“你脸上有小虫，我帮你赶走它。”学姐眨着清澈的眸。
该死，哪里有小虫？
胆敢破坏她和学姐的氛围！
刘悦疑惑地摸摸脸，但整张脸摸了个遍，都没发现哪里有小虫。
难道被她吃了？
学姐指指她眼角：“在你眼下，还没飞走呢。”
手指移到眼下。
刘悦恍然，这是她的泪痣。
“学姐，这是痣，不是小虫。”刘悦为学姐科普。
“哦。”学姐撇撇嘴，好像很遗憾似的。
接着，放下手，脚跟落回地面，不抱她了。
转身，正视前方，大摇大摆向前走。
刘悦总觉得这姿势有些奇妙。
她背着学姐的包，跟在后头。
她想起军训结业典礼那天，作为国旗护卫队升旗手，她也是这么走的。
齐步走。
学姐学得很像，就差一个敬礼了。
刘悦轻笑，跟上她，走到她身边。
姜盼的余光扫向她，装作镇定地往前走，但又时不时偷偷看她一眼。
然后，捂住自己红扑扑的脸，不看她了。
“学姐，怎么了？”刘悦笑着问她。
学姐挠挠脸，犹疑了会儿，就向刘悦伸出手。
这是要和她握手？
刘悦正要伸手与她相握，没想到学姐握住她卫衣前襟的带子：“biu～”
弹到刘悦的脸上。
刘悦无奈笑了：“学姐，别闹。”
“嗯？”学姐正拉起她另一条带子。
又弹到刘悦脸上。
学姐她原来那么坏！
刘悦干脆抓住学姐的两只坏爪，让她动弹不得：“学姐，听话。”
学姐抬眸看她，蹙起眉头，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是自己言重了么。
刘悦正想着该怎么转圜一下。
哄学姐的话正要说出口。
学姐突然冷不丁夸她：“刘悦，你真好看。”
“真的？”刘悦被夸得有点找不着北。
“真的。”学姐真诚道，并用被她抓住的手给她比大拇指，“你是一个超级好看的女孩子！”
心砰砰直跳。
从小到大被夸无数遍了，但学姐夸她的时候，刘悦居然感到格外格外地甜。
“......谢谢。”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出口却是前所未有的低哑。
学姐向她走近一步，拉住她卫衣带子在指尖缠绕：“那你想亲亲我吗？”
刘悦想起，学姐跳舞时，撩起发梢，在指尖缠绕，眼神妩媚。
心动像风一样，不知不觉地降临。
而现在，她缠绕的、牵动的，依旧是她难以遮掩的、怦然跳动的心。
“想。”刘悦毫不犹豫道。
“那你弯弯腰。”姜盼笑意盈盈道。
刘悦弯下腰。
学姐再次问她：“你真的愿意亲我吗？”
好像要确认一下。
刘悦忍俊不禁：“愿意。”
“那你凑近些。”学姐朝她勾勾手指。
刘悦乖乖照办。
学姐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气息温热柔和。
像一片落在耳畔的花瓣，勾得刘悦痒痒的。
刘悦在等学姐指示。
等她告诉她，怎么亲。
但学姐在她耳边轻声喃道：“哎嘿～不给亲～”
接着，一脸坏笑着小跑离开她。
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像被扣了盆冷水般。
刘悦叹气，无奈跟上她。
此时，有同学的小电驴从前方直直行驶而来。
刘悦揽住学姐的腰，直接把她带到人行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骑着小电驴的同学回头道歉，而后继续驶远而去。
“唔嗯。”学姐腿软着又倒进她怀里。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刘悦垂下眼帘，学姐看着她的眸，一时怔愣，白莹莹的双颊上泛起浅浅的红晕。
仿佛听到了清晰可见的心跳声，不是从自己身体里传出的。
“要我抱你上去吗？”刘悦轻笑。
她也想对学姐使个坏——
公主抱。
“不，不用了！”姜盼立刻挺直腰杆子。
接着稍稍与她保持了距离，一路小碎步向前。
刘悦跟上她，学姐走多快，她就走多快。
“学姐，怎么了？”
晚风拂过，树影沙沙，蝉鸣阵阵。
学姐在她身前低声喃喃。
起初，刘悦听不真切。
但夜风似乎识趣地绕开她们。
学姐咕哝时说的话，反反复复。
她听学姐道：“不行不行。”
然后捂住脸，说：“美色误人。”
刘悦终于听清。
学姐说她是美色呢。
有点小开心。
有那么一个念头在心底闪现——要是学姐真的图她色就好了。
走了一段路后。
发现学姐走的是她的宿舍楼方向。
她扯扯学姐衣袖，提醒她：“学姐，走错方向了。”
姜盼听话地停住脚步。
想了半会，她迷迷糊糊挠挠脸颊：“没走错呀。”
刘悦轻声笑了：“没走错？”
姜盼点点头，指指七号楼的方向：“我要送一个学妹上楼。”
“哪个学妹？”
“刘悦。”姜盼道，“她行李太多了，我要帮她搬掉点。”
刘悦轻笑，行李早已搬掉。
但她还想逗一逗学姐。
“那行李呢？”刘悦问她。
“行李？行李......”姜盼抓抓手，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嗯？不见了。”
刘悦将自己的手放到学姐面前：“在这里。”
让她抓住她的手。
姜盼垂眸看着手中的手，摇摇头：“这不是她的行李。”
“那是什么？”刘悦笑着问。
姜盼顺着握住的手抬眸，视线落到刘悦脸上。
迟滞半晌，脸刷刷地就红了。
“是什么？”刘悦继续问她。
“是漂亮学妹。”学姐低声咕哝。
她是漂亮学妹？
真是荣幸之至。
刘悦心里甜甜的。
她继续问学姐：“这个漂亮学妹叫什么？”
“......刘悦。”回答完后，姜盼急忙忙捂住脸。
指缝还开得大大的，在偷偷看她。
“咦？怎么没行李了？”隔着捂住眼睛的手，学姐问她。
“因为已经送上楼了。”刘悦笑道。
“谢谢学姐。”
她想向学姐完成初见那天没说出口的道谢。
她走向学姐。
告诉她，她没有为她带来困扰。
以及，希望学姐能给她一个机会。
“学姐，这一次，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刘悦垂下眼帘，她还没那么认真地看过学姐。
路灯洒下，尘埃如羽般轻轻扬起，莹莹的脸明净如玉，粉唇贝齿。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明媚动人。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好呀。”姜盼笑道。
“那我的行李呢？”
刘悦向学姐伸出手，告诉她：“在这里。”
姜盼点点头，没有怀疑，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两人一起往前走。
学姐抽空打了个哈欠，大概是好困好困了。
她迷迷糊糊地往前走，身体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但拉住刘悦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松开。
夜空上的明月很耀眼，小巧的星星镶嵌在旁边。
晚风轻拂过流云，眼中人是心上人。
有那么一刻，刘悦会想，如果时间能再慢一点就好了，如果她们能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她会不止一次地沦陷，也会喜欢上她一遍又一遍。
现在的她，是幸福的她。
身边的人，是她想与之并肩的全世界。
和学姐一同来到她的宿舍楼。
记得上次来，她还只能在门口偷偷眺望她。
那天的她，只能停留在这里，目送学姐上楼。
她下意识叫住学姐，学姐缓缓回头，笑得很甜，让她心跳失序。
现在，学姐带她上楼。
她帮学姐一起推开大门。
学姐住的宿舍是江大的旧宿舍，最高六楼，没有电梯。
刘悦记得，帮她搬行李那天，学姐走的是安全通道。
-有点高啊。我的宿舍在那里，爬六楼都好累了。
-没事。学姐，你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不行。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寝。
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寝。
她对学姐，也是一样的。
扶着手扶杆，学姐一步一步迷迷糊糊往上走。
刘悦在她侧后半步跟着，抬手虚扶她后腰，生怕学姐一个不小心掉下来。
而且，学姐喝了她调的酒，万一出什么差错，她得负责。
上六楼后，学姐踉跄走到宽阔安全的地方，弯下腰，揉了揉膝盖。
“好累。”她说。
刘悦搀扶她起身：“宿舍在哪？我送你进去。”
学姐抬手指指不远处的门。
刘悦了然，轻轻揽她起身，带她到门口。
姜盼摸摸口袋，慢条斯理地找钥匙，很小声对她道：“不用再送啦，你早点回去吧......”
“没事。”刘悦垂眸看她，并不着急。
她还想多看看学姐。
亲眼看她进去，她才放心。
“那我进去啦......”
“嗯。”
钥匙正插入门锁，对面的门先打开了。
看着探出来的脸，姜盼吓了一跳，刘悦扶住学姐。
这人是陈莹。
原来还是学姐的室友？
陈莹板着脸，目光冷然，没有丝毫笑意。
她打开门，上下扫视了一番刘悦，先是一愣，接着没好气道：“你不是说今天不喝酒的吗？为了她？”
目光如同审视般，让人极度不适。
刘悦正要开口，学姐却先她一步挡在她身前。
她将刘悦完完全全护在自己身后：“是。但你不许凶她。”
不许凶她。
刘悦莞尔。
目光停留在姜盼拉住刘悦的手上，陈莹的面色逐渐复杂。
放在门把手上的延长甲反复敲打。
学姐轻拍刘悦的手，推开陈莹，只身进了门。
“那你明天早点起床，我还要坐你小电驴呢。”陈莹语气如同命令般。
“不送。我明天没有早八。”
“你！”陈莹气不打一处来，就将矛头转向刘悦，“你们什么关系？我怎么没听她提过你？”
刘悦轻笑：“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陈莹冷笑：“你看上去好像不直？”
[害羞]本章写了10个多小时，累累嘟，希望读者饱饱们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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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不止一次地沦陷，也会喜欢上你一遍又一遍。
身边的你，是我想与之并肩的全世界。/
写完发现这两句话好有感觉，嘿嘿[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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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沦陷（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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