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第二场雪是裹着灰色云层砸下来的。
顾宇泽抱着一摞《代数数论》转过街角时,菩提树大街的树已凝满霜白,枝桠间挂着的冰棱在暮色里折射出冷光。他在那棵三人合抱的树下停了下来,靴底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但他的目光落在树干上那道新刻的细痕——三短一长的摩斯电码点划,嵌在粗糙的树皮里,像极了邱尚眉骨上那道总在阴雨天隐隐作痛的疤痕。
“顾同学,来得正好。”
邱尚斜倚着树干转过身,大衣领口沾着未化的雪,肩章上的银线在渐沉的天光里泛着冷意。他比顾宇泽小两岁,却因常年戎马生涯,带着不容置疑的沉敛,唯有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在看见顾宇泽时,会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把玩着一柄军用匕首,刀刃在树皮上划出细微的火星,新刻的点划与旧痕重叠,逐渐显形出“G.Y.Z Q.S”的字样——也是顾宇泽与邱尚的拼音首字母,被他刻意用质数间距隔开。
“邱少校的数学作业,难道要用军刀来写?”顾宇泽扬了扬下巴,将《代数数论》往怀里拢了拢。纸页边缘用隐形墨水写的“π=3.14159265”正被雪水慢慢洇开。他生得一副留洋少爷的清俊模样,金丝眼镜后的眼眸总是覆着一层冷静的薄雾,唯有在触及数学公式或邱尚的目光时,才会泛起细碎的光。
邱尚收了匕首,指尖蹭过“G”与“Y”之间两厘米的缝隙,雪沫簌簌落在他手背的薄茧上:“昨天军校战术课,教官要求用自然物传递密信。”他忽然抬眸,琥珀色瞳孔在雪光中亮了亮,德语带着清晰的汉语尾音:“顾同学猜猜,这‘2’厘米的间距,对应的是哪个字母?”
顾宇泽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树皮。他想起三日前邱尚塞在他掌心的齿轮吊坠,螺纹数恰好是23——质数表上第9个质数。“质数2,”他用流利的德语回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讲义夹层里藏着的密报,“在二进制里是‘10’,对应摩斯电码的‘???’,字母‘U’。”他的德语带着柏林大学特有的严谨腔调,与邱尚略带军校硬朗的发音形成奇妙的反差感。
邱尚收了匕首,指尖蹭过“G”与“Y”之间两厘米的缝隙,雪沫簌簌落在他手背的薄茧上:“昨天军校战术课,教官要求用自然物传递密信。”他忽然抬眸,琥珀色瞳孔在雪光中亮了亮,德语带着清晰的汉语尾音:“顾同学猜猜,这‘2’厘米的间距,对应的是哪个字母?”
顾宇泽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树皮。他想起三日前邱尚塞在他掌心的齿轮吊坠,螺纹数恰好是23——质数表上第9个质数。“质数2,”他用流利的德语回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讲义夹层里藏着的密报,“在二进制里是‘10’,对应摩斯电码的‘???’,字母‘U’。”他的德语带着柏林大学特有的严谨腔调,与邱尚略带军校硬朗的发音形成奇妙的反差感。
邱尚收了匕首,指尖蹭过“G”与“Y”之间两厘米的缝隙,雪沫簌簌落在他手背的薄茧上:“昨天军校战术课,教官要求用自然物传递密信。”他忽然抬眸,琥珀色瞳孔在雪光中亮了亮,德语带着清晰的汉语尾音:“顾同学猜猜,这‘2’厘米的间距,对应的是哪个字母?”
顾宇泽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树皮。他想起三日前邱尚塞在他掌心的齿轮吊坠,螺纹数恰好是23——质数表上第9个质数。“质数2,”他用流利的德语回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讲义夹层里藏着的密报,“在二进制里是‘10’,对应摩斯电码的‘???’,字母‘U’。”他的德语带着柏林大学特有的严谨腔调,与邱尚略带军校硬朗的发音形成奇妙的反差感。
邱尚捏着那枚纽扣晃了晃,在光的作用下,可见扣面刻着细小的“ζ”符号,这是袖里乾坤技术,用质数螺纹做密钥,对吗?”
顾宇泽猛地攥紧讲义,纸页边缘的密写药水被掌心温度洇得更深。他袖口第三颗盘扣里确实嵌着微型发报器,这是上海秘密交通线最新送来的装置,却被邱尚轻易识破。雪粒落进领口,他却觉得邱尚指尖残留的温度比壁炉更烫。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国民党军官,总能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剥开他层层伪装的外壳。
“邱少校有这般观察力,不去给盖世太保当破译员真是可惜。”顾宇泽别开眼,瞥见远处街角停着的黑色轿车——车顶积雪被压出规整的方形,那是盖世太保信号接收器特有的痕迹。他切换回汉语,将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在找‘雪绒花’计划的破解者。”
邱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瞳孔微缩成寒星:“我知道。”他从军大衣内袋摸出一枚铜质纽扣,背面刻着清晰的“ζ(1/2)”,“昨天在波茨坦广场废墟捡到的,纽扣孔的螺纹数是17。”
17——质数表上第7个质数,在摩斯电码里是“???????”,拆解成数字是“6 1”,正是德语“雪绒花”(Edelwei?)的谐音暗码。顾宇泽接过纽扣,金属的凉意透过手套传来,他想起邱尚上周在图书馆用黎曼ζ函数零点加密的便签,那些看似无序的数学符号,从来都是跨越阵营的密语。而邱尚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像极了黎曼猜想中那些尚未被证明的零点,神秘而又致命。
“质数是数学的密码,”邱尚忽然贴近,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裹住顾宇泽他用只有两人能懂的频率在顾宇泽手背轻叩,那是摩斯电码的“靠近”,“而你是我的黎曼猜想。”
深夜的柏林大学数学系大楼像座沉默的堡垒。顾宇泽躲在三楼厕所的隔间里,借着气窗透进的月光展开邱尚留下的演算纸。纸上除了密密麻麻的黎曼ζ函数公式,还画着一个5×5的棋盘,每个格子用红笔标着不同的质数,上面写着2、3、5、7、11、13、17、19、23、29等等,这些数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显然是用特殊墨水书写。
“顾同学果然在这里。”隔间门被叩响,三短一长的摩斯节奏轻得像雪落。邱尚闪身进来时,肩章上的雪簌簌落在水磨石地面,他扯下围巾,露出眉骨处新添的伤口,血混着冰晶凝在疤痕凹陷处——那是今早替中国留学生挡酒瓶时留下的。
顾宇泽将纸揉成一团塞进下水道:“邱少校的情报网,比盖世太保的监听站还灵通。”他看见邱尚侧腰渗出的血渍,绷带边缘用墨水画着极小的“7”——质数表上第4个质数,对应摩斯电码“?????”,拆解为“4 1”,正是他们约定的“雪绒花,四一”行动代号。
“我替你挡了颗子弹。”邱尚立刻掀起衬衫,白色的绷带已被血浸透,俄语混着德语的音节从他唇间溢出,“德军在波茨坦广场埋了雷,引爆密码是前十个质数的立方和。”他忽然抓住顾宇泽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绷带传来,“顾宇泽,你知道吗?我们管这种用质数做掩护的密码叫‘带刺的玫瑰’。”
顾宇泽的指尖瞬间被温热的血染红。他想抽回手,却被邱尚握得更紧,听见对方用中文低声说:“玫瑰虽然美丽,但却是致命的,就像你袖口藏着的□□胶囊。”
门外面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顾宇泽猛地看向邱尚。对方却从领口扯下齿轮吊坠,塞进他掌心:“这个比□□有用。”吊坠背面刻着“Q.S.1931”,那正是他们初遇的年份,而齿轮纹路与顾宇泽袖扣里的零件严丝合缝,“我父亲是黄埔一期,也是一个交通员。”
顾宇泽的呼吸滞在胸腔。他想起组织档案里“雪松”代号的备注——“与库朗教授关系密切,疑似掌握黎曼猜想军事应用”,却从未想过邱尚的父亲会是组织的人。隔间外传来德军的叫骂声,他将吊坠塞进袖扣暗格,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快速敲击邱尚手背:“质数立方和为1? 2? 3? 5? 7? 11? 13? 17? 19? 23?=?”
“1?=1,2?=8,3?=27……”邱尚闭着眼快速心算,德语数字从他口中溢出,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总和是□□, 12167=27971。”他忽然睁眼,琥珀色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切换回中文:“27971,转换成八进制是65753,对应ASCII码是‘ESC’——是撤离的信号。”
顾宇泽拽着邱尚翻出气窗。两人在雪夜里狂奔时,他听见邱尚袖扣里的齿轮与自己的吊坠碰撞出规律的“咔嗒”声,像极了恩尼格玛机转子转动的频率。路过老槐树时,他看见树干上的“G&Q”刻痕被新雪覆盖,却在月光下透出淡淡血痕——那是邱尚用自己的血描过的痕迹。
“邱尚,”他喘着气,指尖指向树干,“你刻的‘约定’,少了一个质数。”
邱尚猛地停下脚步,将他按在树后。雪落在两人之间,月光透过枝桠照在邱尚眉骨的疤痕上,那道旧伤与新痕重叠,竟组成了完整的摩斯电码——不是“X”,也不是“CH”,而是两个交叠的点划,构成了中文“人”字的形状。
“我知道。”邱尚低头,鼻尖几乎碰到顾宇泽的额头,温热的呼吸融化了他睫毛上的雪,“第17个质数是59,对应字母‘Y’,而我只想做你的‘人’。”
凌晨三点的波茨坦广场覆着厚厚的雪。顾宇泽趴在钟楼阴影里,透过邱尚给的微型望远镜观察德军新密码机的测试现场。机器运转的“咔嗒”声穿透雪幕,与他袖扣里齿轮震动频率奇妙地吻合——那是邱尚父亲留下的齿轮吊坠在共振。
“转子转速每分钟78转。”邱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过一个金属盒,里面是频率捕捉器,“用黎曼ζ函数前十个非平凡零点校准。”他的英语带着牛津腔,显然是在军校时特意学过,与顾宇泽带着剑桥口音的英语形成微妙的呼应。
顾宇泽接过盒子,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俄语指令从口中溢出:“第一个零点14.134725i,第二个21.022040i,第三个25.010856i……”他忽然顿住,看见邱尚袖口露出的《战争论》扉页——克劳塞维茨签名旁,红笔圈着的“ζ(1/2)”已被血渍晕染,“邱尚,你的伤……”
“别管我。”邱尚按住他的肩,将齿轮吊坠嵌入捕捉器接口,日语短句脱口而出,那是他在东北执行任务时学的,“德军的新密码机用钨合金转子,转动频率和π的小数位周期是一致的,而破解密钥匙藏在ζ(1/2)的前十个零点里。”他忽然笑了,一滴红色落在顾宇泽手背上,德语声调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就像我们,顾宇泽,质数相加能组成偶数,而我们组成的偶数是5。”
5——质数2与3的总和,在摩斯电码里是“?????”,也对应德语中“雪绒花”(Edelwei?)的第五个字母“l”。顾宇泽看着捕捉器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怀表,表盘里刻着的π前七位——3.141592,恰好是邱尚刻在窗台上的数字。原来从相遇的第一天起,他们的命运就已被质数与圆周率编织成一道密网。
“质数2是你,3是我。”邱尚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黎曼ζ函数曲线,法语单词带着浪漫的尾音,“我们组成的5,在德语里是‘Fünf’,谐音的意思是‘信仰’。”他忽然握住顾宇泽的手,将两人的指尖同时按在捕捉器的确认键上,中文声线低沉而坚定,“顾宇泽,你知道哥德巴赫猜想吗?每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间的和。”
顾宇泽的心跳骤然加速,比密码机转子还快。他想起组织的铁律:“严禁与目标产生情感联结”,却无法忽略邱尚掌心带来的温度,那温度与齿轮吊坠的金属凉意交织,形成奇特的共振。远处传来盖世太保的哨声,他看见邱尚眉骨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那是用鲜血刻下的摩斯电码“G&Q,forever”。
“捕捉器已锁定频率。”顾宇泽低声道,抽出被血浸透的袖口,露出内侧用笔写的“2”,“邱尚,等任务结束……”
“没有结束。”邱尚打断他,用军刀在雪地上刻下最后一道密码——是摩斯电码的“约定”,点划间嵌着质数序列,“我们的密码,从相遇那天就已经形成,就像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永远沿着临界线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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