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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戏子之死

“诶,听说长安街死了个戏子。”

“怎么死的?”

“官府判了自尽,听说从护城河里被捞上来的时候都泡得不成人样了,要不是身上那衣服物件被人认出来,只怕要被当成无主尸首丢去乱葬岗了。”

“唉,真是造孽呀,官府怎么判的自尽?”

“那捞上来身上又没外伤,仵作验过之后就判自尽了呗。”

茶馆里的人总是这样闲,总爱聊一些与自己本不相干的事情,也并不觉无聊。

门外树上的蝉聒噪地叫着,暑气逼得人不敢出去,那太阳光像是要烤死人,街对面的女人哄着怀里哭泣不已的孩子。

人的悲欢永远不是相通的,即使是死了人的事也只是活着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他们说的那个戏子我是认识的,桐花阁的一个小角儿,名叫槐香,偶尔也会到这茶馆里来,要一碗茶,一碟点心,一个人坐一个下午,有时夜里有戏,便走得早些。

开在闹市,人多口杂,茶馆里的消息传得也快。

有人说槐香和谢府如今的家主来往甚密,被主母发现才被杀了扔进护城河里;有人说槐香得罪了其他戏班的人,才被杀了灭口;还有人说槐香是被人无故暗害。

客人的猜测一个比一个荒唐,但不过半日,他们谈论的话题就又换到了其他事情上,仿佛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些话,知道这些事。

“小掌柜,要一壶茶。”我循着声音望去,来人竟是桐花阁的班主秦芳芸秦老板。

我沏上茶端过去,放在他的面前,正欲转身,他就叫住了我:“先别走,陪我说几句话。”

我把搭在肩上的帕子拿下来捏在手里,秦老板伸手做了请的手势,我便在他对面坐下,将手里的帕子放在了桌上。

“你是认识槐香的,是吗?”秦老板问。

“是。”我答道。

“他可曾跟你说过什么话?”

“没。他不常来,来了也只是一个人坐着不说话,我只知道他叫槐香,是桐花阁的。”

秦老板听了我的话,脸上有一闪而过的诧异,立刻又转为平静,他说:“槐香此次是枉死,我作为班主,理应为他讨回公道,你是槐香唯一一个在我面前提起过的戏班子以外的人,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查清这件事,他若说了什么,还请如实相告。”说着拿起一个茶碗倒上茶,递到我面前。

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抬眼望向面前人:“官府都判了自尽,您是从何而知槐香是枉死?”

街上的嘈杂声一阵接一阵,身边客人的喧闹也从未停下,但此时我与秦老板的沉默仿佛将我们置于世外。

良久,他开口:“槐香生前遭受诬蔑,被许多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你在这茶馆里定是也听说了吧。”

“秦老板,这茶馆人多口杂,什么事情都有人说,真真假假的,也不能全信了不是。”我轻笑,拿起帕子在手上抖了抖,“只是这事情,官府不深究了,秦老板查起来怕是也要白费功夫。”

“你若肯帮我,我自然也少费些力气,你放心,酬劳不会少。”秦老板拿起茶碗在嘴边吹吹,抿了一口,也不知道他喝到没有,说完话又继续吹着。

“我不要什么酬劳,我也帮不了您太多,您只说需要我做什么,能办得到的我尽力替您办就是。”

“小掌柜好爽快。既然这样,今晚来我桐花阁,我再与你细说。”

说完他放下了手里的茶碗,掏出三枚铜钱放在了桌上,起身拍了拍袖子,我也随之站起,将他送到门口。

“不必送了,去招待别的客人吧。”秦老板冲我挥手,向长安街走去。

我站在门口,复又将帕子搭回肩上,回去将刚才的茶壶与茶碗收到柜台,将铜钱给了算账的顺子。

天开始擦黑,空气里渐渐有了些凉意,茶馆预备着关门,我将门口廊檐下的长凳收回来,爹在后面喊我:“尚儿,收完了就关门吧。”我答应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锁了门,我便去了长安街,桐花阁今晚有大戏,要唱的是贵妃醉酒,戏园子里都是人,戏班的院子里只有些学戏的小孩在练着自己的活儿。

我返回戏园子,从偏门去了后台,戏还未开场,他已经扮好了杨贵妃,身着明黄色蟒袍,头上戴着凤冠,端坐在镜子前。

他身边的丫头看见我了,凑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转过头,才看见了靠在门边儿上的我。

“小尚来了,不巧,我的戏还没到,您可有空再等等?”

“能听秦老板唱戏怎么能是不巧呢,我就在这听您唱戏,您下台了再来找我也成。”

秦老板笑了,他的扮相是真好看,嗓子也好,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角儿,不知从小吃了多少苦才有了如今的名气和成就,还能养着这么大的戏班子,手下的几个徒弟在京城的角儿里也算叫得上号的。

“秦老板,您预备着吧。”外头来人叫了,秦老板向我微微颔首,出了门向戏台子走去,我跟在后面,不过拐去了台下,挤在台下观众中间,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一把从茶馆带来的瓜子嗑着。

戏园子的观众都在安静地听戏,只是偶有细碎的几句说话声,台上秦老板声音婉转,举手投足间都是韵味,台下戏迷时不时拍手叫好,偶有人将赏钱扔到台上。

我看着,身上并未带什么值钱的物件儿,手里拿着瓜子儿,也不好鼓掌,于是就只静静地看着。

约摸着该唱完了,我便又从偏门去到了后台,在方才的妆间里等着秦老板。

不多时,他果然回来了,换戏服,卸行头,我手里的瓜子还没吃完,就在一旁嗑着看他,安静的屋子里都是我嗑瓜子的声音。

秦老板收拾完毕,让身边的丫头什么的都在屋子里待着,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他走,将我带到了桐花阁的后院里,又在柴火堆的后面拿出来了一个包袱,拍拍上面的土,递给了我。

就着月光,我看到那包袱上似有点点血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件戏服,还有几件行头,我翻着看了看,抬头问秦老板:“这是什么?”

“槐香的遗物。”

我不解,戏子的遗物是戏服,又有什么特别?秦老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不等我问,便说了答案。

“是戏服不假,不过这戏服却并不是槐香常唱的角色,或者说,不是他能唱的角色。”秦老板看着我,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后院里静得出奇,只有些许虫鸣从草丛里传来,院墙上有只白猫卧着,我对槐香的戏服不感兴趣,些许的困意让我只想听重要的内容,我便问他:“所以秦老板的意思是?”

“槐香是唱花旦的,而这却是武生的戏服。槐香死后,他自己的戏服都还在戏园子里,一件不多,一件不少。可这套武生的戏服却是从他屋子的床底下找出来的,包袱上还有血,所以我怀疑,槐香的死,可能和这套戏服的主人有关。”

“唱戏的人您戏班子里多的是,您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这茶馆伙计能知道什么?”

“我戏班子里的每一套戏服我都认识,并没有这一套,其他人也从未见过这套戏服,你的茶馆人来人往,替我打听一下,哪家戏班子丢了这样一套戏服。”

“一套武生的衣服,这该如何打听,丢了再做一件,谁家戏班子会在乎这点事?”

秦老板看着我,缓缓地说:“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戏服,是蜀绣,做这一套至少要二百两银子。”

我霎时无言以对,许久只想到一句话:“既然这么贵,那丢了的人定要到处寻找,你们同行之间竟都不知道吗?”

“丢了看家的行头对唱戏的人来说是多丢人的事,怎么会有人大张旗鼓地寻,你们茶馆里,三六九等的人都常去,所以我才想托你在茶馆打听。”

秦老板有些无奈,但许是想到我是个行外人,又用略带恳求的语气说:“小掌柜,若你能打听到,再到桐花阁来找我便可,这对我,对我们戏班子都很重要。”

我应了他,不是因为我多想去帮他,只是我每日也闲得无聊,茶馆里的人和事,虽然日日不同,但也难以让我提起兴趣,找件事儿做,还能免费听戏,何乐而不为?

秦老板将我送到门外,对我微微欠身行礼:“拜托了,小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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