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明说?关于什么的?”我起了好奇,问他。
小四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用手指了指我的□□,脸上的笑容透着些狡黠,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想听了。
但秦老板似乎依旧对这事儿很感兴趣,我走到离他们稍远的地方蹲下玩着地上的石子,他们还在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我回头去瞧,只见秦老板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待他们聊完,秦老板过来蹲在我面前说:“茶馆那些人说的或许真有三分真话。”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说的真话是指哪一句,我抬头看着他,问他:“所以秦老板预备怎么查下去呢?”
“这个我到时再好好想想,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和杜小四一同回城去吧。”秦老板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往小四那边走去,我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跟了上去。
秦老板用马车载了小四一程,快要到城门口时小四说他要去这附近另一处再寻一味草药,便先下了车。
同他告别之后我们在城北门口下了马车,进去不远便是北市,有卖糖葫芦的叫卖着,我盯着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儿,馋虫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秦老板像是每次都能看透我的心思,不等我开口,他已经去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了我,说:“我请你,吃吧。”
我丝毫没客气,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山楂外面的糖衣又脆又甜,这山楂却酸得出乎意料,但想着是秦老板请的,不能当面吐掉,还是硬着头皮把那山楂吃了下去。
秦老板问我:“怎么?不爱吃山楂吗?”我说:“太酸了。”秦老板笑笑,说既然酸那就别吃山楂了,把糖吃掉就好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但还是慢慢地吃着剩下的几颗。
走到长安街,秦老板说这街上有一家面馆的面很不错,要带我去吃,我自然是愿意的,平日里在茶馆吃饭,很少来街上的饭馆吃,因此来京城三年,我还没怎么吃过什么京城的好吃的。
面馆伙计看见秦老板来,十分殷勤地将我们带到了角落的一张桌子旁,我顺势坐下,看着柜台上挂着那些牌子,有些字我还是认不全,便问秦老板:“哪个好吃啊?”
秦老板脸上的笑容未消,“那便和我吃一样的吧。”转头又对伙计说:“两碗炸酱面。”伙计应了声“好嘞”便冲着后厨大喊一声:“炸酱面!两份儿!”
桌上放着茶壶和茶碗,我自己倒了碗茶,又给秦老板也倒上一碗,嘴里的山楂味酸得我难受,一连两碗茶下了肚,才感觉舒坦了。
不多时,炸酱面也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我的肚子适时地咕咕叫起来,拿上筷子便拌匀了碗里的面,吹了吹送了一筷子进嘴里。
“这还有豌豆。”秦老板把一个小碟子往我面前推了推,那半碟烤得倍儿干的豌豆可能放在别人眼里是好东西,但我却不喜欢,我嘴里塞着面条,摇摇头。
“不爱吃吗?”秦老板问。我又点点头。
秦老板说:“那倒好,就我一个人吃了。”
与我狂野的吃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面前的秦老板,我也不知道他的筷子和嘴是如何搭配得天衣无缝,那裹满炸酱的面条竟一点油污也没在他嘴边留下,我却已经是不知道拿帕子擦了几次嘴了。
偶然几次抬头撞上秦老板的目光,看他眼里带笑,那眼神儿,就像是茶馆对面抱孩子那个女人看自己孩子的眼神儿似的,我感觉有些怪怪的,却只能尴尬地笑笑。
吃完了面,秦老板去结了账,我们走到面馆外面的街上,太阳已经西垂,约莫着该是酉时了,我便问秦老板:“今晚还有戏么?”
秦老板说:“桐花阁有,我没有。怎么了?你想听我唱戏?”
“秦老板的戏是京城一绝,我当然想听,只是若不在戏园子的话便罢了。”我摆摆手说。
秦老板哈哈大笑,仿佛我说了些什么令人捧腹的笑话似的,我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我也跟着笑了几声,他笑完了又问我会喝酒吗,我说自然是会的,他便又邀我去酒馆。
酒过三巡,秦老板突然对我说:“小尚,我不是刻意要把你当做阿常,只是你常给我阿常的感觉,这么多年里,我也怀疑究竟是不是阿常藏起来了那笔钱,但我一旦想到那钱不是他藏起来的,我的愧疚就达到顶峰。
我经常梦见他浑身是伤,跪在祖师爷面前一遍遍哭喊着他不是贼,下一刻又红着眼睛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我在梦里想把他拉过来,但是一碰到他的身体他就像烟一样散了。
我总想把对阿常的愧疚补偿给他,但可能天人永隔,我只能对还在我身边的人更好,我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所以我才想替槐香查明真相,我知道槐香不可能是那些砸场子的人说的那样,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为他洗清。”
他那样好看的眼睛下起了雨,我听得也难受,眼前渐渐模糊,但我嘴上仍笑着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过去犯的错,别困住了现在的自己。”
我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秦老板听到我说的话,也添上酒后喝尽了,他看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他说:“你说得对,我比你大七岁,这些事情竟还没有你看得透彻。”
我笑了笑,拿起酒壶倒上酒,看着微黄的酒渐渐流满酒杯,思索半晌,我还是开了口:“不是我看得透彻,只是我习惯了不去管旁人。”
秦老板显然对我的回答感到不可思议,他张了张口,却没吐出半个字。
“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很多时候,我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我也控制不了别人如何说,所以干脆不要管那些自己没法控制的事,假装听不见也看不见就好了。”
我说完这些,将酒都喝尽,又过了又半个时辰,酒馆里的人渐渐少了,伙计们开始扫地擦桌子,我猜是要准备打烊了,我站起身,不知是醉意还是困意,感觉人昏昏沉沉的。
秦老板看起来是真的醉了,我叫来伙计结了账,把秦老板搀起来带出去,又把他送到桐花阁的院子里交给那些学徒们,自己一个人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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