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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秋分

秋分这日,又下了一场大雨,雨后夏日的燥热已经全然褪去。

这一月里,杜小四来了茶馆三四次,每次都用他做的陈皮糖茯苓饼什么的换走我一袋瓜子,也坐下和我悄悄说些他们医馆遇到的怪人奇事儿。

秦老板也来过几回,跟我说了些他查谢府的进展,爹看出他是我的朋友,直接拿了几样糕点来给秦老板尝,秦老板一一试过后赞不绝口,爹便又包上几样让他带回去吃。

因为他常来茶馆,有好些戏迷奔着看秦老板来,茶馆的生意也因此更好了,爹很高兴,隔三差五便叫我送点儿糕点去给秦老板作为感谢。

今日是有秦老板的戏的,茶馆打烊后我便拎着食盒去了兰香苑,果不其然又在进门后遇到了同样来听戏的杜小四。

杜小四一见我就拿着一小包陈皮糖塞给我,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勾了勾。

我笑了,从口袋里拿出瓜子给他,小四接过瓜子又用力抱了我一下,拉着我坐到我们常坐的那个位置,把瓜子口袋摊在桌上,抓了一把嗑着,扭头跟我说:“今日的陈皮糖是我新研究的做法,你快尝尝怎么样。”

我从那小纸包里拿出一块儿来塞进嘴里,果然味道比之前的那些更醇厚和浓郁。

我瞪大了双眼看着杜小四,跟他说:“你这糖也太好吃了,还有没有,再给我点儿!”

杜小四把自己身上摸了一遍,对我一摊手说:“没了,就这一小包,你还想吃的话明天来我们医馆,我给你多拿点儿。哎,戏开始了,别跟我说话了啊。”

台上小邦鼓声响起,他的魂儿又被戏台子勾走了。

听完戏,杜小四收拾着桌上的瓜子皮儿,跟我道别后照例早早就走了。

我在兰香苑门口卖糖画的老头儿那买了个糖兔子吃,我还不想回家,就站在门口树下看来来往往的人。

秦老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他说了句:“今日怎么不来后台找我了?”我手里的糖兔子就剩一半了,他这话吓得我浑身一抖,竹签上剩下的半只兔子就跳到了地上。

“啊!我的糖!”我大叫,秦老板被我这一嗓子也吓了一跳,我扭头发现是秦老板,我扁扁嘴说:“我还没吃完呢。”

秦老板的表情带上了些不知所措,随后又恢复如常,他从钱袋子里掏出两文来给我说:“是我不好,我赔给你便是,你再去买一个吃吧。”

我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去糖画老头那儿又买了一个糖兔子。

回到秦老板身边,我把糖兔子递到他面前说:“你吃吗?”他摆摆手,我轻轻掰下来一小块给他,“吃吧,挺好吃的,多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他接过那一小块糖,放进嘴里抿着。

“你很爱吃糖?”他问我。

“谁不爱吃甜的呢?”我反问他。

秦老板笑起来:“跟我来。”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把我往桐花阁的院子里带,我跟在他身后,从偏门来到了我们第一次说话的后院。

“槐香的事,我已经梳理了大半。”秦老板说,“谢府的家主,和槐香交好不假,但我悄悄派人打听了,谢府主母平日待人亲和,槐香的死应该是和她无关,而谢府家主的隐疾多半是因为和槐香才会……咳咳……槐香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才被灭了口。”

我听着秦老板的描述,舔着手里的糖兔子,秦老板看着我,见我不说话便问我:“小尚,你怎么看?”

我砸吧砸吧嘴,假装思索了片刻:“我觉得吧,我们离真相还有段距离。”

“此话怎讲?”

“槐香和谢府家主的事情并不算稀罕,您说的那日砸场子的人是什么来头?他们说的和槐香交好的大小姐是谁家的?槐香买戏服的钱从哪来?他一个唱花旦的为什么要买武生的戏服?这些事得先弄清楚才能知道槐香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

秦老板听完我说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看着我说:“那依你看,我们应该从何下手?”

“秦老板是班主,戏班子里的事儿,不是问问就有答案了。”说着话我已经吃完了糖兔子,抬眼对上秦老板那双好看的眼睛,我笑笑,“平常和槐香关系好的孩子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秦老板抿紧的唇轻启,缓缓说了句:“好,我明日便问问看。”

今晚的天上没有星星,月亮长了一圈毛,风吹得人身上凉凉的,感觉像是要下雨,我便跟秦老板说:“时候不早了,这天看着要下雨呢,我还是先回家了,咱们改日再聊。喏,我爹让我给你带的点心。”

我把食盒递给他,秦老板接过食盒点了点头,说:“那替我多谢陈掌柜了。”

他这次把我送出了桐花阁,在门口看着我往回走,路上行人少了大半,我出了长安街拐进侧胡同里进了家门。

顺子的屋门开着,烛光透出来,我敲了敲门,不等屋里人回应便走了进去,彼时顺子还是在看他的四书五经,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才是乡试,但他现在就紧张得要命。

“顺子,今晚学什么?”我走到桌旁问他。

顺子没抬头,眼睛也未从他手上的书上移开,他只说:“前天让你抄的字你抄了吗?”

“抄了,当然抄了。”我答应着,作势从口袋里拿出来两张皱巴巴的纸来,上面全是我鬼画符的字迹。

顺子放下书,用两根指头捏起我那两张纸,放在烛光下歪头看了看,又扭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都黑了,他说:“这就是你刷的字?”

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点点头:“嗯嗯!怎么样!”

他还是看着我,松开手,那两张纸便掉在了桌子上,“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要学就好好学,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教你了,浪费感情。”

他的语气不耐烦了,我见状立刻说:“别生气别生气,我逗你的,这是我画着玩的,我写的字在我房里呢,我现在就去拿给你看。”

说完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回我自己的屋里拿出了压在床头的字,叠好了拿在手上。

我把这两张字重新拿给顺子,他对这次的字很满意,脸上有了笑意:“不错,孺子可教。”

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我:“那你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我说我刚从外面回来就来了他这儿,看他为了乡试那么紧张,便逗他玩玩。

顺子拿书敲了一下我的头,拿出另一张白纸来写了五个字给我,说明日抄这些。

我接过那几个字,问他这是些什么字,他指着那些字一个个教我说:“第一个,大漠孤烟直,漠。第二个,孤。第三个,烟。第四个,长河落日圆,落。第五个,圆。你把这五个字记住,这句诗你就会写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重复着那句诗,心想着倒难为写这诗的人想得出这么好的字来。

顺子说:“这是王维的诗,你把这些字都学会了我便教你读诗。”

我点点头,他又说:“好了,我要接着看书了,你快点去做你的事儿去。”

“哦。”我答应着,出了他的房间,把他给我的字放在我屋里的桌上用砚台压住,就去后院洗澡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想着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我算着时间,今日是秋分,再过八天就是中秋,过几日又要去买做月饼的材料,再过一月多难熬的冬天又来了,明年开春要和爹回江南一趟,这时间算着算着过得也太快了。

后来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睡着感觉有人一直在喊我,吵得我难受,我便翻个身拿被子蒙住头,结果那人又伸手扯掉了我的被子。

“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着牢骚。

“臭小子,都日上三竿了你还睡,都像你这样生意还做不做了。”原来是爹,我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你昨晚上干啥去了?辰时三刻了还不起。”爹手里拿着擀面杖,围着老高的围裙,那模样有点滑稽。

我笑了出来:“哈哈哈爹,你怎么打扮得跟高叔似的。”

爹拿擀面杖敲了一下我的头,说:“你高叔早起就不太舒服,你和顺子张着嘴又要吃饭,我还能让你们俩饿着?”

“高叔病了?要不要请大夫给瞧瞧。”我穿好衣服下了床,胡乱踩在昨晚扔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上。

“也好,上月常来找你聊天长得跟小孩儿似的那个,你不是说是医馆的伙计吗,你吃了饭去他家医馆把大夫叫来给你高叔看看,茶馆缺不得人手。”爹说。

我答应着,吃过饭后便出门往东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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