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透过层叠绛红帷幔打在床上昏睡的侧颊上。
那张面孔被糊上了昏黄模糊的色彩,看不真切。
走进了看,可以看到那人眼睫如蝶翼般轻盈,在脸颊上投下深深的影子。
他鼻梁高挑,遮住了半数的光。
窗外晚风阵阵,叶子摇落满地。
微风透过窗棂窥探着屋内那人昏睡着的影子
烛火不停在那张好看的脸颊上跃动,那人仿佛终于被吵醒般动了动眼皮。
尘亦眼睫抖动无力地睁开了眸子。
眼前早已不是诘问石里的漆黑空旷,那如毒蛇般始终缠绕着的灼烧感也消失不见,就连腹部被捅穿的伤口也被人好好地包扎了。
映入眼帘的是毫无特色与装饰的屋顶,漆黑一片,只有层层红纱自上而下高高挂起。
随着尘亦的动作,视野中依次出现...出现....十分空旷的景象。
好吧,这间屋子除了身下这张被红纱笼罩的大床和几盏颤颤巍巍的烛火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出所料,窗户和门都被关着。
从纸门上摇曳的树影可以看出,外面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尘亦嘴角勾了勾,心想:这屋子的风格真是和他的主人适配度很高啊,都是那么无趣。
“不过,你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吧...”
尘亦探查到甚至连结界都没有布设,他看了眼撑在床上的右手。
一根象牙白的链子此刻正松松的缠在白皙的手腕上,“就凭这根链子也想困住我?”
他反手摸了摸那根链条,莞尔。
“鎏火!!”
伸出的左手迟迟没能收到回应。
尘亦:?
他转头看了看空空的左手,嘴角不由垂了下去,眼底现出一丝怒意:“你可真是...”
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烛台被尘亦爆出的强劲灵力打翻在地,蜡油滚了一地。
锁链却不为所动。
“...百里释...”
尘亦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那人的名字。
也是,那人费那么大力气把自己从诘问石里带出来又怎会轻易放走。
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心情很不好。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携冷风而至。
屋内红纱飘飞,层层帷幔后的那个身影高大挺拔,昏黄的烛火被那人挡在身后。
脚步声由远而近,在床边停下。
尘亦能感觉到那人居高临下投来的目光。
他眼底现出幽幽恨意,牙齿仿佛要将薄唇咬破。
可在他抬头时登时换了副神色,眉眼弯弯,嘴角上挑,语气含笑:“你来了...”
他总是这样,尾音轻轻扬起,看似漫不经心,却并不轻浮反而有些沉稳的感觉。
百里释眼眸向下垂着,只静静看着床上坐着的那人并未答话。
一时间静寂无声,那盏滚落在地的烛火被那人随身的寒风吹灭。
冷白月光透过门缝洒在床沿,窥探着此刻屋内无声的对峙。
红纱后的那人眼中含笑,静静地等待着。
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开口,他说出口的话没了下文。
尘亦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静寂,莞尔道:“释,这三百年来你想我吗??”
百里释这时倒是答得干脆,开口冷冷道:“不。”
闻言尘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抬起右手玩弄着肩上一缕碎发。
晚风溜进屋内,红纱飘摇,恰巧露出了尘亦的眼睛,眼波在红色的映衬下清亮得惊人。
一段纱幔拂过他的把玩在手中的发丝和耷拉着的锁链,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此刻更加显得惊艳。
他朱唇轻启,眼底含笑:“哦?是吗??”
“那你在诘问石里说的恨我都是骗人的了?”
百里释看见那人歪头看着自己,一缕象牙白锁链松松地缠在那人白皙的手腕上。
迟迟没能等来那人答复,尘亦眼底笑意更甚。
“不管你有没有想我,这三百年来,我可是时时都在想着你呢...”
百里释眼底眸光一闪,转瞬恢复了平静。
但尘亦并没有错过,挑眉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冷白月光星星点点打在那人身上,挺拔的鼻梁下嘴唇一张一合。
“想我什么?想着怎么杀了我吗?”
尘亦听着那人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面庞,缓缓直起身子跪在床边。
他拨开面前帷幔一手搂上那人脖颈,在那人耳边轻轻道:“魔尊大人,你知道堕神大多重欲吗...”
尘亦一吐一吸都在那人耳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酥麻痒意瞬间传来,如蝴蝶扇翅而过,又如细微电流刺激神经。
百里释偏头看向肩旁的后脑,乌黑发丝如瀑垂下,寒霜般熟悉的气息传来,刺激着他的鼻腔。
他们曾经无数次像这般惺惺相惜,只是那都是过往烟云了。
在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只是尘亦看不见,他听到百里释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像蒙着层水雾。
“...我不介意再捅你一刀。”
尘亦闻言神情一变,面色阴沉。
语气仍如往常那样扬起,“是吗?”
他再次咬在了那人侧颈,鲜血瞬间溢出嘴角,柔软的腹部瞬间碰到了一个硬物。
尘亦舌尖一舔便推开了面前那人。
“......”
尘亦抬手用拇指擦去了嘴角的新鲜血液。
烟波流转,欲拒还迎。
他嘴角一勾:“我就知道....”
“这根肋骨就是你余情未了的证明....”尘亦抬手挥了挥缠在手腕上的细小锁链,挑眉看着那人。
随之手指向下一指,“还有那个...”
“我恨透你了。”
百里释抬手掐上尘亦衣领外白皙的脖颈将那人摁在了床上。
他恨这人,可是这三百年来却也实在想念。
此刻,这人那张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惊心动魄。
他甚至能看到那人瞳眸里自己的影子。
身下那人眼底尽是笑意,抬手覆上百里释的胸腔。
皮肉下的心脏正砰砰跳动着,如同命运的鼓点一下下敲击着尘亦的掌心。
那熟悉的感觉在骨骼深处跨越几百年又浮出心头。
“来啊!相互憎恨吧。”
微风拂过,将绯红帷幕掀开一角,两个身影上下交叠着,在暗夜里模糊不清。
倏然可以窥见一节雪白的脚踝,转瞬又淹没在被扯下的层层帷幔中,仿佛一个来不及捕捉的幻梦。
身下红纱被抓握又松开,攥出一把凌乱而潮湿的褶皱,随着动作摩挲作响,淹没在彼此交错缠杂的呼吸中。
朦胧水雾笼罩了林野,溪流淙淙,月光倾泻撒满大地。
古树苍劲挺拔,在月华的照耀下灼灼生长。被困束许久的灵魂,发出不屈的怒吼。
此处唯余彼此交错的呼吸和越来越燥的热意。
空气渐渐粘稠,腥甜气息弥漫开来。
尘亦声音里蒙着层水雾,有些嘶哑道:“...释...”
百里释似是没有听到,他呼吸有些沉重,整个身体仿佛愈烧愈烈的焰火。
那人传来的炽热温度和诘问石里大不相同,这熟悉的体温让人沉溺。黑夜如深渊般将尘亦拖入谷底。
百里释不顾那人呻吟一口咬在那人白皙温热的脖颈,肆意吮吸着,似是要将留在自己身上伤疤讨要回来。
尘亦被那人扼住脖子,大口地呼吸着。
窒息感瞬间笼罩了他,一股怪异的酥麻感如烟花般炸开。
整个人如同被电流贯穿,全身都在颤抖着,肌肉仿佛痉挛。
他发出一声几乎自己都听不见的,却让人血脉偾张的喘息。
百里释对身后传来的阵阵痛感仿佛毫无知觉,久违的感觉贯彻了整根脊骨。
汗珠流淌在结实健硕的肌肉上,粘腻丝滑。
许久之后,暧昧又缱绻的气息渐渐沉于地底。
层叠的红纱帷帐垂落,将卧榻围成一个温暖私密的巢,外界的一切寒冷和纷扰皆被隔绝。
爱人之间的呢喃全都隐于此处。
尘亦是被痛醒的,后腰简直要折断了。
他颤抖着身子坐了起来。
空气里还残存着昨晚放纵的气息,枕边那人满足之后剑眉舒展,呼吸平稳。
尘亦看了眼手上缚着的锁链无声叹了口气。
尽管他很想时间就此停止,和自己的爱人蜷于一方天地。
可是,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纵欲后是无尽的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自私的。撩拨过后,自己甩甩袖子走人,那百里释呢?百里释又该怎么办?
从昨日的暴戾程度来看,他应当许久未曾发泄了。
对不起...
尘亦喃喃吐出一句自己都听不见的三个字。
但身旁那人却是听见了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对不起什么?”
那声音此刻有些嘶哑干燥,如纱纸摩擦过一般。
尘亦在他怀里莞尔道:“释,你刚才可是听到我脑海里的声音了,”
“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尘亦一手拂过百里释肌肉悍利的胸膛,笑道。
轻飘飘的嗓音里带着些嘶哑。
百里释双眸微阖,伸手攥住了在自己身上滑来滑去的手掌,放在唇边吻了吻。
“...我可以再来一次...”
尘亦仍是眼尾含笑,调侃道:“魔尊大人可真是宝刀未老啊...”
尘亦任由自己被那人攥在手里。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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