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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宫宴惊鸿

初秋的夜风已带了些许凉意,穿过朱红宫墙间宽阔的甬道,卷起几片早凋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匆匆而过的宫人脚边。

华阳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鎏金蟠龙烛台上儿臂粗的红烛燃得正旺,将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南海进贡的夜明珠镶嵌在穹顶,与烛光交相辉映。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着轻纱的舞姬随着乐声翩跹起舞,水袖翻飞间带起阵阵香风。

今日是中秋宫宴。

皇帝萧寰高坐于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看似慵懒地倚着靠垫,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他已年近五十,面容仍能看出几分英挺轮廓,但眼底沉淀的阴鸷与长期纵情声色留下的浮肿,却破坏了那份曾经可能存在的俊朗。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台下众臣,偶尔在某个容貌出众的妃子或臣子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与估量的意味。

“皇弟近日身子可好些了?”萧寰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轻易压过了殿中的乐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御座左下首的一席。

身着亲王常服的青年闻声缓缓起身。他身形清瘦,脸色在烛光下显得过分苍白,仿佛上好的羊脂玉,细腻却缺乏血色。鸦羽般的长睫微垂,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却引得周遭几位离得近的宗室子弟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劳皇兄挂心,”青年开口,嗓音清润温和,却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虚弱,“仍是老样子,入秋后便有些咳,不碍事的。”

这便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琅王萧璘。先帝老来得子,自幼体弱多病,封了个闲散王爷,深居简出,是京中有名的富贵闲人,也是宫宴上偶尔才能见到一回的稀客。

皇帝似乎颇为满意这副景象,笑容深了些许,抬手示意:“既如此,便好生坐着。朕瞧你气色比往年倒似好了些。今日西域进贡了些上好的血燕,最是滋补,待会儿让御膳房给你送去些。”

“谢皇兄恩典。”萧璘躬身谢恩,动作间宽大的袖口滑落一截,露出的手腕纤细苍白,隐隐可见皮下的青色血管。他缓缓落座,姿态优雅却难掩疲惫,仿佛多说几句话都已耗去不少气力。坐下后,他又以袖掩口,低低咳嗽了几声,肩头微微颤动。

周遭几位宗室子弟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目光里混杂着轻微的怜悯、不易察觉的轻视,以及一丝理所当然的疏远——谁愿意接近一个常年病气缠身、说不定何时就一病不起的王爷呢?即便他身份尊贵。

萧璘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完美地遮掩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袖口之下,无人得见的地方,他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用那细微的刺痛来对抗体内另一股更为凶猛的、几乎要撕裂五脏六腑的绞痛。

那痛楚并非病症,而是毒蚀。

晚宴的菜肴精致丰盛,香气扑鼻。然而每一道气味涌入鼻腔,对他而言都无异于一种酷刑。浓郁的酒香、油腻的肉味、甚至水果的甜香,都在疯狂刺激着他被无数剧毒反复淬炼过的感官,引动着血脉中那些乖戾的力量,试图冲破他竭尽全力维持的平静表象。

他端起面前白玉杯中的清水,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杯沿贴近苍白的唇瓣,小啜一口。冰凉液体滑过喉咙,暂时压下翻涌的恶心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血液中流淌的毒素正因外界刺激而躁动不安,渴望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拭去。

绝不能在这里失态。多年的隐忍,绝不能功亏一篑。

乐声稍歇,一舞既毕。舞姬们翩然退下,内侍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宣——南疆巫医使者,殷无厄觐见——”

殿内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南疆偏远神秘,其地巫医蛊术向来被中原人士视为邪异,陛下竟会在如此宫宴上宣见?

萧璘亦微微抬眸,看向殿门方向。

只见一人缓步而入,身形高挑挺拔,并未穿着南疆传统服饰,而是一身玄色绣暗红纹样的中原锦袍,却穿出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异域风情。墨发半束,额间坠着一枚小小的、看不出材质的深色额饰。肤色是健康的蜜合色,五官深刻俊朗,尤其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比常人更深,犹如蕴藏着星光的古井,顾盼间带着一种慵懒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神采。

他步履从容,面对满殿皇亲贵胄、天威凛凛,竟无半分局促之意,唇角甚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南疆殷无厄,参见陛下。”他行礼的姿态算不上十分标准,声音却低沉悦耳,带着些许奇异的、仿佛琴弦轻振的磁性腔调。

皇帝萧寰打量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兴味:“平身。朕听闻你医术不凡,尤擅调理疑难杂症?”

“陛下谬赞。”殷无厄起身,目光坦然迎向皇帝,“南疆小术,不过是对草木虫豸的特性多些了解,偶能解些寻常医师束手之症,不敢称不凡。”

“哦?”皇帝手指轻点扶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向左下首,“朕这位皇弟,自幼体弱,太医院调理多年,总不见根本好转。你既来自南疆,或有不同见解?不妨上前为琅王诊看一二。”

一瞬间,殿内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萧璘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看戏的玩味。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南疆巫医给亲王诊脉?这与其说是关怀,不如说是一种隐晦的折辱。

萧璘袖中的手再次攥紧,指甲更深地陷入皮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自身畔逸散,旋即被浓郁的熏香和酒菜气味掩盖。他抬起眼,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些许恰到好处的窘迫和虚弱:“皇兄,臣弟之疾乃胎里带来,恐……”

“诶,”皇帝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天下奇人异士众多,或许殷先生真有良方。看看无妨。”

殷无厄唇角那丝笑意似乎深了些许,他应了声“是”,便朝着萧璘的席位走来。

乐声早已停下,殿内一时静得有些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位南疆巫医的身影。

殷无厄在萧璘案前站定,微微躬身:“王爷,恕在下冒犯。”

萧璘缓缓伸出右手,搁在案几之上。他的手腕纤细得惊人,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一副久病之人的模样。

殷无厄伸出三指,轻轻搭上那截脆弱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一种与他整体气质不符的微凉。

接触的刹那,两人几不可察地同时顿了一下。

殷无厄的指尖下,那看似微弱脉搏的深处,潜藏着的并非虚浮无力,而是一股极其诡异、混乱而磅礴的涌动!那绝非寻常病症应有的脉象,更像是有无数种截然不同的霸道毒性被强行束缚在一具身体里,彼此冲撞、制衡、融合,形成一种危险而脆弱的平衡。这脉象之奇、之险,远超他过往所见任何疑难杂症,甚至远超南疆密林中最毒的沼泽瘴气。

而萧璘,则在对方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清凉沉静的气息,透过接触点微微渗入。这气息与他体内躁动肆虐的毒性截然不同,非但不能引发毒素的反扑,反而带来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安抚效果,让他几乎要失控的绞痛奇迹般地缓和了一瞬。同时,他也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与探究。

殿内静得能听到烛花爆开的噼啪轻响。

良久,殷无厄缓缓收回手,那双深眸看向萧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深长:“王爷脉象……甚是奇特。”

皇帝挑眉:“哦?如何奇特法?”

殷无厄沉吟片刻,仿佛在斟酌词句:“似有沉疴痼疾盘踞根骨,耗损元气,然细探之下……却又隐有一股异乎寻常的生机流转其间,矛盾非常。在下才疏学浅,一时难以断症,还需细细思量。”

这话说得圆滑,既点出了不寻常,又未直言诡异,更未当场说出任何诊断。

皇帝似乎觉得无趣,摆了摆手:“既如此,你便好生思量思量。若能调理好琅王的身子,朕重重有赏。”

“谢陛下。”殷无厄躬身退下,退回殿中属于自己的角落席位。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似无意般再次掠过琅王萧璘,那眼神深处,已全然没了之前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专注的、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的兴味。

萧璘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遮住手腕。方才被掐破的掌心正在微微渗血,那带着剧毒的血液接触到的皮肤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他端起白玉杯,又饮了一口清水,冰凉的温度暂时压下了喉间的腥甜。

宫宴依旧喧嚣,丝竹再起,推杯换盏,仿佛方才那段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

无人知晓,在那看似平静的诊脉之下,一场无声的惊涛骇浪已然掀起。

萧璘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南疆来的巫医,绝非寻常角色。他竟能探知自己体内毒性平衡的异常?

而殷无厄则在心底默念:行走的毒库……竟将自己炼到这等地步?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闲散王爷,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所谋为何?

两人目光再无交集,却都在彼此心中投下了一颗沉重的石子。

涟漪,正悄然荡开。

缘分让我们相遇~(蘑菇摇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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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宫宴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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