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和季青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时光。
白天我去实验室工作,而季青通常会留在别墅的画室里创作。
到了晚上,我们一起做饭、聊天、看电影,我们亲吻,拥抱,攀上激|情的巅峰,享受温存的缠绵。
因为之前遭遇劫匪,很有可能与绿色生物集团有关,季青专门花时间督促我健身,还教了我一些格斗和自保的小技巧——他说,经历过战火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一点。
世界很美妙,唯一的不和谐因素,便是绿色生物集团。
他们对我的阻挠就没有停止过,最近故意将我的私生活泄露出去,立即就有好事者把我的历任男友拉出来品头论足,季青也被无聊的网民和水军攻击。
虽然季青满不在乎,但我心怀歉疚。
“你是无辜的。”
“难道你就有罪吗?”季青说,“你在努力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整个世界都因为你的努力而变得更好。不应该这样的。”
我欣慰地看着季青,将他的手握进掌心。
……
目前,我的人造器-官3D打印技术,已经能利用人体细胞和生物材料,生成绝大部分人体器|官,但唯独复杂精密的人类大脑,一直无法完美复制。
由于失去了实验志愿者,太初实验室的工作重心,便开始转移到对大脑的相关实验上。
随着时间和精力的投入,太初实验室对于大脑生成技术,取得了重大突破。
某个傍晚,得到一个很漂亮的数据后,我心满意足地离开实验室,驾车回家。
刚刚发动汽车,我突然想起,准备给季青的两周年纪念日礼物,被忘在了办公室。
想来真是不可思议,我和季青在一起,竟然已经两年了!
而我俩的感情也依旧甜蜜如初,并没有像我过去的恋情那样只能维持两三个月。
那份礼物是我精心挑选的,季青肯定会喜欢,于是我赶紧熄火下车,往办公室走去。
可我还没走几步——
“轰!!!”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接着,凶猛灼热的气浪袭来,瞬间将我掀翻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忍住痛,晕头转向的朝声音和热浪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我的汽车已经变成了一滩四分五裂的残骸,熊熊烈火燃烧,浓烟滚滚翻腾,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滚烫的热度燎得我皮肤生疼。
我盯着火焰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
我的汽车,爆-炸了!
……
季青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像个鬼一样。
他朝我冲过来,也不管病床是不是小得可怜,竟然直接爬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腰,将脸埋进我怀里,就像个饱受惊吓的小宝宝。
“干什么呢?我才是差点被炸死的那个人啊。”我好笑地拍拍他。
季青没有说话,但环在我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医生怎么说?”
“运气很好,只是骨裂和轻度灼伤而已。”
季青的手臂立刻松了松,“我有没有压着你受伤的地方?”
“……没有。”
季青“哦”了一声,继续赖在病床上,不肯挪窝了。
当然,我也放任了他。
我表面上看着镇定,但热浪的冲击和灼烧仍然让我心有余悸,后怕得不敢细想,同样需要季青的温暖带来安全感。
于是,我俩就这么静静相拥着。
半晌后,季青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你。”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汽车爆|炸这种事,就只有绿色生物集团才能搞出来。他们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激烈了。你不可能每次都赶来救我,反倒是我有可能会连累你。”
季青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
12
“啊!!”
我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卧室里一片漆黑,我剧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汽车爆|炸事件,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并没有完全消退。我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在梦中曲折离奇的死去。
要么梦见突发地震,自己掉进了地底的裂缝中;要么是被附近咖啡馆的布偶猫一口咬断喉咙……
而刚才,居然梦见自己被季青一刀捅死?!
太诡异了。
“季——”
我下意识地转头朝身旁看去,发现另一半床铺空荡荡的,没有季青的身影。
去哪儿了?
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给季青打电话,但无人接听,四周也没有电话铃声响起。
在楼下吗?
半夜三更灵感来了,爬起来去画画了?
我起身,朝一楼画室走去,顺路看了一眼季青是否会在其他地方,没有他的踪迹。
我推开一楼画室房门,季青仍然不在这里。
奇怪,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难道有什么急事出门了?怎么没告诉我呢?
我有些担心,一边用手机继续打电话,一边向书房走去,那里有监控设备,可以看到别墅周围的情况。
我走到书房门口,不由得顿住脚步。
书房门没有完全锁住,一缕幽冷的微光从门缝中漏了出来。
书房的电脑里存放着我的实验数据和资料,所以这个房间配备着监控安保系统,不可能出现房门锁闭不实的情况。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里面。
可这三更半夜的,又会是谁在里面呢?
我心里一颤,推开房门——
书房里没有开灯,季青坐在我的书桌前,整个人都沉浸在黑暗中,唯有电脑屏幕的萤萤亮光,映照出他那张俊美却冷酷的面庞。
我看见他举着手机,正在拍摄我电脑上的实验资料。
“……季、季青?”
季青从电脑前抬头,看过来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愧疚,但很快便归于漠然和冰冷。
“你醒得真不是时候啊,艾澜。”
“你、你在做什么?”我打开书房的照明灯,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声音大一点,过去那些甜蜜的日子会被击得粉碎。
“你看不出来?”季青冷冷地说,“我在盗取你的实验数据。”
所有的甜蜜幸福,都被这句回答“砰”的一声击得粉碎,我的心不由得抽痛起来。
“可是……为什么?”我问。
“艾澜,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不,我要知道为什么?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季青笑了笑,“还能是谁?”
其实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绿色生物集团。
“可你究竟为什么要帮他们?”我难以置信地问,“因为钱吗?不,你根本不缺钱。”
“我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理由?我差点被那帮人炸死!”
季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说:“我从B国逃到A国的时候,除了端木夫人之外,也受过杨德山的恩惠。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有替他办事。”
我愣住。
杨德山?绿色生物集团的董事长?
季青跟他早就认识?
“但是为什么是逃到A国?不是你父亲把你从B国接回来的吗?”
季青笑了一声。
“那只是半真半假的人设包装罢了。
“一开始,是杨德山安排我去接近你的。只是这个任务拖了太久,再不拿到你的实验资料,下次遭遇汽车爆|炸的就是我了,我未必有你的好运气,其实你自己也不可能一直都那么幸运。”
我极度失望地看着季青。
所以说,逼迫我贱卖技术和实验室,只是绿色生物集团的plan A;而季青,则是他们的Plan B。
“你竟然跟他们是一伙的!季青你这个混蛋、骗子!”
谁能想到,季青表现出的爱恋、担忧、理解、支持,所有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假的,只是迎合我的投其所好?!
他的目的,是替绿色生物集团,窃取我的科研成果!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谎言!
“你的实验数据我本来早该拿到的,拖了这么久……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艾澜,我爱你。要是你没在这个时候醒来,就好了。”
喜欢?爱?
我冷笑起来,“你也配谈爱?真让人恶心!”
季青抿了抿唇,幽怨地看我一眼,又错开了视线,“我也不想这样。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有时候也不得不低头。不过,你出现得很及时,我破解密码花了些时间,只发出七张照片而已。”
我笑了一声。
绿色生物集团虽然没有我这样的天才,但也是人才济济的大公司。七张照片,即便不能让他们完全窃取我的技术,但也足够获得某些突破了。
我最信任的人,最彻底地背叛了我!
不可抑制的怒火,在我心中升腾、灼烧起来。
“滚!快滚!我不想见到你!”我怒道。
季青点头,拢了拢睡衣,起身向书房门口走去。
他与我擦身而过,一阵清新的薰衣草香味传入鼻息。那是卧室里沐浴露的香味,跟我身上同款的香味。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愤怒。
我怎么能那么蠢?!
尽然被季青这混蛋骗了两年!
而他就这么明晃晃地背叛我,却不用复出任何代价?!
在那个刹那间,愤怒的火焰噌的一下窜起来,烧毁了理智的牢笼……
我顺手抄起门边柜子上的一个玻璃花瓶,朝季青后脑勺砸了过去。
但季青的反应非常之快,像是身后涨了眼睛似的,稍稍侧身、偏头,便轻松地躲了过去。
而我却因为一击落空,被惯性带倒摔了一跤。花瓶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锋利的玻璃残片割破我的手掌,鲜血流了出来。
“艾澜?!”季青低呼了一声。
他弯腰把我扶坐起来,拉起我的手查看伤口。而我却注意到,有一根细长的玻璃碎片,正巧落在了我的手边。
“何必呢?”季青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何必总是让自己受伤呢?”
我冷笑起来,“是我想受伤的吗?难道不是被绿色生物集团、被你害的?
“说起来,我遇到劫匪那次,你怎么就那么巧会出现在巷子里?真是因为知道志愿者的事情去找我而碰巧遇上的?恐怕是为了让我对你消除戒心,爱上你而自导自演的吧?”
季青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苦涩,但没有否认,而是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原来人在怒极的时候,真的会想笑的。
我盯着他,唇角抑制不住地勾了一下:“你错了,季青。”
“什么?”
“你以为……只有完不成绿色生物集团的任务,才会有生命危险吗?不,背叛我的后果,一样很严重!”
“对不起,我没有选择的余——唔!”
季青的话戛然而止,鼻腔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错愕地看向自己的肋下。
一块尖锐细长的玻璃片,被捅进身体里。
论打架格斗,我不是季青的对手。
但他对我没有丝毫的防备,而我有怒气加成,又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于是,玻片准确穿过他右侧肋下的缝隙,刺入了肝脏。
汩汩鲜血流下,季青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看我,“艾澜,我……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用力一把抽回玻璃片,全然不管双手割出血肉模糊的两道口子。
鲜血如泉涌般从季青的伤口出喷出,他用力按住,但仍有越来越多的血液从指缝中渗出。
季青挣扎着站起身,费力地退到书房门边,想要开门离开。
但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强大的电流,从门把手袭来,瞬时便将季青击倒,直接晕了过去。
我愣了片刻才猛地想起,先前砸向季青的花瓶里,嵌着特别定制的报警装置。
花瓶破裂,报警启动,安全系统会自动给房门、窗户等出入口都通电,人一旦接触就会被强大的电流给击倒。
这一点季青并不知道,就连我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回过神,连滚带爬地跑到书桌前,拖出两个抽屉,在隐藏的夹层里找到紧急按钮,迅速按下,强制让安全系统下线了。
此刻,我再回头向季青看去。
只见他的蜷缩着身体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气,一动不动,汩汩鲜血染红了地毯,房间里渐渐充斥起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我走近,看见那双曾经明亮的满是爱意的眼睛,已然失去了神采,瞳孔散大,如同深渊般,空洞地凝视着我。
深渊,对,这就是深渊。
我感到自己被吸入了无底的深渊中,再也无法逃离。
……
审讯室里。
“季青真的死了?”肖波不可思议地问。
我耸了耸肩,“按大众普遍的定义来说,是的。”
“可是他怎么……”肖波再次翻出季青的那张照片问,“他怎么还活着?”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对死亡有自己的定义。我又让他活了过来。”
肖波皱眉思索,“不,不对,我找季青问过话,他忘记了自己过去的事情,他该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克隆人吧?”
“克隆人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说话都必须重新学习,更不具备社会基础常识。你看到的季青,是这样的吗?”
肖波摇了摇头。
“所以说,他不是克隆人。只不过,死过一次总会失去一些东西。季青只丢失了部分记忆,算是挺幸运的了。”
肖波久久地看着我,渐渐的,他的眼眸深处露出几分希冀。
“你真能……让死人复活?”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是上帝,肖警官。”我笑起来,“我不可能让所有死人都复活,但是有一定的概率让一部分人死而复生。比如,秘密实验室液体舱内的那六个人——除了那个人彘,如果你们不横加干预、胡乱操作的话,理论上是有80%的机会,我可以让他们复活。”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的身体前倾,隔着审问桌,深深地凝视进肖波眼睛,“既然那些被开膛破肚的人都能复活过来,那因车祸而变成植物人的女孩,能苏醒过来吗?”
肖波错愕地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靠回座椅,“知己知彼嘛。你妹妹的事情,我不仅打听过,还仔细评估过呢,肖警官。”
“评估过?你的评估结果是——”
我笑了笑,“这个暂时不着急说。现在,让我先交待完我的……犯罪事实。”^
****
13
越野车驶离泥泞破烂的公路,钻进更加颠簸难行的山林里。
这里几乎不算是有路,只是仗着越野车的优越性能,在森林里莽撞地乱闯而已。
十多分钟后,我驾车到达一个幽深晦暗的溶洞前。
溶洞入口处并不宽敞,只能容纳一辆汽车通过,但深入百十米之后,便会出现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洞穴空间。
停下车,我走到一处崖壁面前,那里嵌着一个小小的摄像探头和密码键盘。
输入18位的密码后,“啪”的一声轻响,崖壁缓缓向两侧拉开。
一个豁然开朗的洞穴空间,便呈现在眼前。
七个液体实验舱,瞩目地矗立在中央。
我返回越野车,吃力地将季青搬到担架床上,再推进实验室内,将他安置在一个充满淡蓝色液体的液体舱内。
这里,就是我在一年多前就开始秘密选址、修建的人体实验室。
志愿者们在医院中相继去世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
挽救生命是很高尚,但如果只顾着高尚,最终谁都挽救不了。
既然绿色生物集团不给我人体实验室的资质,那我也不稀罕了。
毕竟,所谓的资质证明,归根结底也就是一张纸而已。
“滴——”生命维持系统启动。
液体实验舱内泛起一阵气泡,季青的身体在淡蓝色的液体中微微晃动。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据不断跳动,逐渐趋近于一个稳定的指标。
季青死了,但维生系统接管他的身体之后,能够保持他当前的状态,省去了我处理尸体的麻烦。
我看着季青,这个我爱过的男人,他是那么的年轻,两个小时前还生龙活虎,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躯壳。
我擦去眼中泛起的泪花,走到实验台前,开始配制一些用得上的药剂。
回到别墅后,我便用这些配制的特殊药剂清理了汽车和书房里的血迹,确保不会被鲁米诺、蓝影之类的显影剂给检测出来。
我去洗澡,换了一身衣服,将身上的血衣烧掉,灰烬冲进马桶里。
最后回到书房里,将季青平时发给我的语音消息翻录出来,以一条他临时起意去采风时发给我的语音为基础,用伪造了一段语音。
我反复试听这段语音,不断修改,到自觉天衣无缝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我闭上眼睛小憩,脑海耳边却一直盘旋着挑选语音时,听到的那些季青的声音。
“亲爱的,晚上想吃什么?糖醋排骨……还是我?”
“还在实验室吗?什么时候回家?想你。”
“高原上的风好大,无边无际的草原,旷达自由。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还是我来接你吧。太晚了,我不放心,万一那公司又搞事怎么办?”
“吓死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很难想象,一个声音听起来真诚、热烈、鲜活的人,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关心我的人,实际上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睁开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拿起季青的手机,准备将语音发送给他的经纪人。
忽然,我看着手机,心里泛起一阵疑惑。
不对啊……
昨天夜里,从发现季青不在卧室,到在书房里看见他,这期间我至少给他打过三个电话。
那个时候,手机明明就季青手上,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到现在都还是震动状态,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找他。他只需要接起电话,迅速离开书房,就不会被我发现。
可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内心隐隐涌起一阵不安。
事到如今,很多疑惑都无法解开了,但不可否认的事实只有两个,季青已经死了,而他的背叛也是千真万确。
我抛开心中疑惑,将语音发送给季青的经纪人,让他认为季青又一次心血来潮,跑出门采风了。
*****
14
一晚上的折腾,我身心疲惫,靠在书房的软椅上便直接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又是傍晚时分了。
我睁开眼,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将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再次开车向藏在深山里的人体实验室驶去。
山间道路泥泞不堪,转弯处尤其凶险。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急弯,忽然瞥见一个巨大的阴影迎面扑来。
匆忙中,我转动方向盘,踩死刹车!
“嘎——”
在难听的刹车声中,越野车堪堪在悬崖边上停了来。要是再往前半米,我便连人带车一起摔下山崖了。
真是好险!
拦住我阴影,其实是一株倒下的大树,有着粗大的树干和茂盛的树冠,以及一截整整齐齐的横切口。
这不是被风雨吹倒的大树,而是有人故意拖到这里来的。
为了——
“咔嚓。”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接着,一阵风猛地向我后脑勺袭来。
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季青督促的健身运动发挥了作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神神在在地低头弯腰——
居然躲开了身后袭来的一记闷棒!
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站在身后。
他身上一件肮脏的黑色连帽衫,脸上戴着黑色口罩,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一手拿棍一手持刀,刀尖恶狠狠地指向我。
“把钱——现金都拿出来!不然老子杀了你!”那人吼道。
我指指汽车,“我、我没带钱包,但是储物箱里有一些零钱。”
男人用力挥动木棍,示意我往后退。
我照办。同时也注意到,这男人的脚步虚浮无力,在退向汽车的时候,还差点被树枝绊倒,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男人从储物箱里摸出几百块零钱,一袋饼干和一瓶矿泉水。
大概是饿极了,男人看见饼干时两眼放光,撕开包装便狼吞虎咽塞进肚子里,猛灌几口水之后,又开始仔细打量我。
我穿着宽松的长袖衣裤,但男人投来的目光,却凝聚起淫邪的恶意。
“啧啧,小姐姐还蛮漂亮的。”男人嘿嘿笑起来,扔掉棍子,持刀向我走来。
锋利的刀刃压在我的脖子上,再滑到胸前,男人的呼吸慢慢变粗,眼睛里显出露骨的**。
“把衣服给老子脱了!”男人命令道。
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其实比我矮一点,消瘦,除了吓唬人的吼叫之外,也就是手里的武器还有些威慑力。
如果他拿了钱就走,我并不想节外生枝,但……
“快点!我让你脱——啊!”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地捂住裆部——因为我对着他的要害部位,重重地踢了一脚。
这人色心上头,站得离我实在太近,不狠踢他一脚简直对不起自己。
趁着男人疼得直不起腰的,我攥住他的手腕一拧,将刀给夺了下来。这一招还是遇到劫匪后,季青专门教我的。
紧接着,我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在男人膝盖侧方。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然将他的膝关节踹得错位了。
“啊啊啊!!”男人凄厉的惨叫,脸色煞白,冷汗淋漓。
我捡起男人的刀,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手将刀刃压在他的脖子上。
一丝血迹渗了出来。
我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急促来。
在内心深处,有什么不可得见天日的东西,从幽暗的深渊里,由我从小到大解刨过的各种动物遗骸中,带着腐朽阴湿的水气,慢慢地爬了出来……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克制的将刀收了回去,捡起地上的木棍,全力抡起,朝男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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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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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1-12-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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