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深夜,远离都市的山林洞穴之中,我的新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液体舱内的水位正在缓缓上升。
我手里攥着从劫匪脸上扯下的口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
我这才发觉,这个人以前见过。
不仅是见过,我还被他和他的同伙抢劫过一次——此人就是两年前,我遇到的两个劫匪之一。
昨晚跟季青对峙的时候,我怀疑那次他救我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结果这场戏的演员之一今天就出现了。
是绿色生物集团察觉季青出意外,派这人来查看的吗?
但这人为什么一幅又脏又臭,好多天没吃过东西的鬼样子?
液体舱内的水位已经淹过男人的头顶,他的身体慢慢悬浮起来。
我在舱壁的外挂键盘上按了几下,浅蓝色液体立即高频震动起来。半分钟后,男人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惊恐地看向四周,因为不知道在高氧液体里要如何呼吸,慌乱中就被呛了好几口水,剧烈咳嗽起来。两分钟后,这人终于找到呼吸方式,渐渐平静下来。
可刚刚平静下来两秒钟,这男人便看见了我,恶狠狠地冲我大声嚷嚷。
“你|他|妈的贱|人,快放我出去!”液体舱内的扩音器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你是绿色生物集团的人吗?”我冷冷问道。
“什么绿色黄色?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特么放我出去!”
“你认识季青吗?”
“谁?记清?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那条山路上?”
“神经病,老子拦路抢劫,不在山路抢在哪儿抢?高速路?”
……
我对这人不分好歹的暴躁很是无语,但他看起来真的不认识季青。
我眉头蹙起,又继续问:“你记得我吗?”
“你?”
“两年前,在岷都,你和同伙抢劫一个女孩,还想施暴的时候被人给制止了。你丢下同伙自己逃了……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哪一次?”
“你们抢走了她一块价值七位数的手表,还记得吗?”
劫匪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我,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七位数手表!他妈的,我当时真该一枪毙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兄弟怎么会被抓进去?!你现在……快点放我出去!”
男人说着狂暴地捶打液体舱壁,嘴巴里不断骂出各种污言秽语。
但我怔愣地看着男人暴怒的模样。
此人是个通缉犯,相比到处都是摄像头的城市来说,大山深处才是他最好的藏身地点,只是难免会缺衣少食,营养不良。
所以……他在山路上拦我的车,完全就是一个巧合。这家伙不是绿色生物集团的人,跟季青也毫无关系。
季青救我,并不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我愣了半晌,转头看向在另一个液体舱内的季青,内心情绪翻涌,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季青啊季青,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混蛋?!”
“你可以不顾生命危险救我,也可以害怕绿色生物集团的报复而背叛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我愤怒地抄起实验桌上的一台小型设备,朝季青的液体舱砸了过去。
“哗啦”一串碎响,设备的残片散落一地。
高强度玻璃制作的液体舱却纹丝不动,连条裂缝都没有。
我转过头看向劫匪,噙着冷笑,走到他的液体舱前,白皙的手指在外挂键盘上按了几下。
大量的气泡,从液体中咕嘟咕嘟地冒起。
劫匪惊慌的大叫起来:“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了?快放我出去!”
我抽掉了液体舱内的氧气,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如今我已经堕入深渊无法摆脱,来都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
16
三天后,我再回到秘密实验室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秘密实验室在修建过程中,遇到了诸多波折和困难,但我都一一克服了。
只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那就是实验的对象,愿意参与到实验中的志愿者,该从何而来?
太初实验室没有获得人体实验室资质,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而秘密实验室是非法的,见不得光的,想要招募人体实验志愿者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风险非常大。
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在我的眼前,不就有两个现成的实验品吗?
我走到季青的液体舱面前,隔着冰冷的玻璃舱壁,用指尖描摹着他深邃漂亮的面部轮廓。
“你说过会永远支持我的,”我轻声说,“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也愿意为科学而献身吧?”
“伦理和道德,只是束缚科学发展的枷锁罢了。至于法律……呵,当我连死亡都能战胜的时候,法律又算得了什么?”
***
接下来的几个月,秘密实验室变成了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人体炼狱。
在我申请人体实验室资质的时候,人造器|官生成技术就已经从人体细胞3D打印,迭代到了通过DNA引导将新型材料转化成人体组织的高级形态。
所以,劫匪的身体被我拆得七零八落,分别放置在实验室的各个仪器之中。用来检验用新材料转化成后的表现。
至于季青,他倒是没有被分拆,只是被切开皮肉,取下原来的器|官,移植进DNA引导生成的新器|官。
我仔细地观察它们跟完整躯体的融合情况,记录每一个细微的数据变化。
那一段时间,我沉醉于将季青的身体当作模板,用各种器|官、组织、材料,创造出一个超越自然、超越伦理的“完美”的生命体。
当然,这样一项能与造物主媲美的科学技术,仅靠两个实验品来进行实验和验证,肯定是不够的。
于是我开始关注警方的悬赏通缉消息,从中物色新的实验对象。
被警方通缉的人,都是恶贯满盈的坏蛋,把他们拖进实验室,即是在消灭罪恶,也是给他们用罪恶之躯来造福人类的救赎机会。
没过多久,秘密实验室里又增加了两名“住客”。
而我逮住他们的过程还算顺利。
只需要一点引诱,和一点从实验室制备的特殊催眠药粉,便足以让他们乖乖听话,按我的指示行动。
不过,住进实验液体舱的第五个人,身份却有些特殊。
他不是通缉犯,而是绿色生物集团的副总裁,董事长杨德山的儿子,未来的集团继承人:杨伟智。
*****
17
肖波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对我还保持着很强的戒心。
他没再问我对他妹妹情况的评估,而是从那叠照片里,又翻出一张来。
那张人彘的照片。
“杨伟智……你为什么要把杨伟智搞成这样?”
照片上的杨伟智只有躯干和脑袋,双手、腰部以下,以及全身的皮肤都被不见了,看上去像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球。
而且,跟液体舱内的其他人不同,杨伟智是有意识的。
照片上,那对没有眼皮的眼球,正用一种惊恐而诡异的神情看向拍摄照片的镜头。
“这是他应得的,清醒着承受肉|体和精神的痛苦。”我冷冷地说。
“为了向绿色生物集团报复?因为他们,季青才背叛了你。”
“不止。他们阻挠我的工作、诋毁我的名誉、威胁帮助我的人,我的五个实验志愿者全都因为他们而送命。还有,是他们安排了汽车爆|炸的事情。”
“艾澜博士,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了,警方已经抓到了在你汽车上安装炸|弹的人。但是,没有证据表明,他跟绿色生物集团有关。”
我盯着肖波,冷冷地笑起来。
“杨伟智虽然不是通缉犯,但他是个嚣张跋扈的疯子。他干的那些事,肖警官,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有数吧?即便跟穷凶极恶的歹徒相比,他也不遑多让呢。”
肖波看着我,并没有否认。
“只不过,他家有钱、有势、有权,很多脏事不用亲自经手。你们找不到直接证据,倒也不奇怪。”
“我知道你怀疑他们,但你不能仅凭怀疑,就把人——”
“不只是怀疑。”我打断肖波的话,“杨伟智自己承认的。他亲口对我说,是他派人安放了炸|弹。”
“真的?”
我晃了晃手腕上的锁拷,铁链哗啦啦作响,“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说谎的必要吗?”
“其实,杨伟智一开始并不是我的目标。他有今天,完全是天意的安排。”
***
那天,我坐在黑鲨酒吧里,一边忍受着震耳欲聋的DJ舞曲,一边监视着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瘦高男人。
那个人才是我原本的目标,一个连环杀人犯。
但是,忽然间“哐当”一声,一个半满的酒杯,被一只手重重地放在我眼前。
琥珀色的酒液剧烈摇晃,洒了一桌子。
我抬头看去。
眼前的男人身材不高,模样还算英俊,但眼神中有一种被酒色财气浸染的油腻和虚浮,让人看着生厌。
正是杨伟智。
我皱了皱眉,起身打算离开。但杨伟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别急着走,艾澜博士,我们聊聊。”
“杨先生,我跟你不熟。而且,我前不久才从爆_炸中死里逃生,面对害我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杨伟智呵呵笑了一声,颇为遗憾地说:“我也没想到啊,博士你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原本设定炸-弹会在汽车启动20秒之后钟爆|炸,可你竟然提前下车了。”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
这人居然能狂妄成这样?!
杀人放火的勾当,就这么毫无遮拦、明目张胆地直接承认,有恃无恐地说出来了!
“我有话要问你,艾澜博士。坐。”
杨伟智指指吧台前的椅子,他的两个保镖立即站到我面前,拦住我离开的路径。
“你要做什么?”
杨伟智没理我,而是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忽然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没看见你那个画家小白脸呢?”
我心里一凛。杨伟智怎么突然问起季青,是发现他失踪或者查到些什么了吗?
“不知道。”我控制着表情说。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几个月前,他突然不辞而别。他经纪人说是采风去了,嘁,鬼知道是不是跑哪儿鬼混去了?反正他不找我,我也联系不到他,我们这就算是分手了。”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皱眉看向杨伟智,发现一抹狠厉的杀意从他眼中掠过,但很快又消失了。
他阴恻恻地盯了我好一会儿,像是在盘算、权衡些什么。
忽然,他朝保镖伸出手去。
保镖立即会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装着粉色药片的塑料袋,交给杨伟智。
杨伟智从塑料袋里倒出两颗药片,当着我的面,将药片直接扔进我面前的酒杯里,然后,将手指戳进酒杯搅了搅。
“艾澜博士,只要你喝下这杯酒,我回家就找老头子说,让他批准你的人体实验室。”杨伟智说。
我不清楚粉色药片究竟是什么,但喝下这杯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却是不难猜测的。
“人体实验室,并不由你爹批准。”我冷冷地说。
“对,理论上的确不由我爹批准,但实际上呢?艾澜博士,你应该最清楚,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我奇怪地看他,“杨先生,你之前想炸死我,现在又要帮我争取?”
“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博士你不是没死吗?既然没死,那就换个玩法。”他说着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实话实说,艾澜博士,第一次见你真人,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我望着杨伟智,慢慢地笑了起来。
不管这疯子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但既然地狱无门他非要闯进来,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们之间的账,就好好算一算吧。
当然,第一步,还是先得从这里安全脱身。
“这酒我就不喝了。”我说,伸手将酒杯推到一边,然后将手肘撑在吧台上,拇指轻轻拨弄佩戴额绿宝石吊坠耳环。
我看着杨伟智:“实话实说,杨先生,汽车爆-炸之后我也想过,或许我没必要那么固执。所以,如果绿色生物集团还想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再谈谈。”
“哦?艾澜博士改主意了?”杨伟智玩味地挑了挑眉头,“如果是真的,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骗你做什么?”
“哎,这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呢?要知道,汽车爆-炸、车祸意外、高空跌落、被流氓轮X什么什么的,可都不是闹着玩的。”
我的脸色微变,有些头皮发麻,车祸、坠楼……这是打算以后用来对付我的手段么?
“艾澜博士,不必紧张,我们合作共赢,那你以后自然遇不到这些麻烦事的。”
杨伟智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忽然忍不住嘲弄地笑起来:“说来好笑,还有人威胁我说别找麻烦呢。这都没麻烦了,我还找什么呢?真是蠢货。”
我不知道他说的蠢货是谁,径直站起身准备离开,“杨先生有意向的话,可以随时派人送协议到太初实验室来。”
但杨伟智的两个保镖,仍然堵在我身后。
“艾澜博士,你就这么走了,我今天岂不是没伴了?”
我盯着杨伟智的眼睛,轻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今天不行。”
杨伟智愣了一下:“什么?”
“今天不行,身体上不太方便。”
“那什么时候?再说,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稍稍弯腰,将拇指按在杨伟智的嘴唇上,揉了揉,再倾身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杨先生,你虽然曾经想杀我,但鉴于将要开展的合作,你我也不是不能……试试。”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有种沙沙的酥麻质感,让杨伟智不禁微眯起眼睛,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看来博士你喜欢刺激的关系,那个小白脸画家应该不太能满足你吧?”
这话里对季青的羞辱意味很浓,我不懂为什么杨伟智会屡屡提到季青,像是在跟他较劲儿似的,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等我电话。”我说。
杨伟智慢慢地笑了起来,张狂、嗜血、**全都混合在一起。
然后,他松开手,放我离开了。
走出酒吧,扑面而来的凉意让我颤抖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竟从杨伟智那疯子手里安全脱身了。
我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
但此刻,我并不着急离开,而是转身坐进酒吧对面的一家复古风格的餐厅里。
餐厅的座位是我早就订好的,靠窗,可以看见酒吧的大门。而我自己,恰好被餐桌上的鲜花和蓬松的窗帘所遮挡,不会被外面的人察觉。
我原本是打算在这里等那个连环杀|手的,但今天得暂时先把他放到一边了。因为杨伟智插队了。
我慢慢地吃着服务生送来的鱼排和奶昔,没过多久,杨伟智出现在酒吧门口。
他不是一个人,除了两名保镖之外,还有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孩。
那女孩歪着身子,被杨伟智禁锢在怀里,衣服扣子被完全扯开,露出雪白的皮肤,男人的手贴上去迫不及待地肆意揉捏。
我看不见女孩的脸,但注意到她脚步虚浮无力,似乎还柔弱地挣扎了一下,却很快被杨伟智粗暴控制住。
这女孩,大概是那两颗粉色药片的受害者。我脱身离开后,杨伟智并没有让那杯酒给浪费掉。
杨伟智十分急切,等不及保镖把车开来,就直接拖着女孩钻进了酒吧旁的小巷子里。杨伟智的两名保镖留守巷口。
这时,我的手表发出“滴”的一声。
这表示时间差不多,药剂——在秘密实验室里制备的,能让大脑思维钝化、混乱的药剂——应该生效了。当在药效作用达到峰值的时候,发布出指令,就能对目标进行类似催眠的心理暗示。
先前在酒吧里,我拨弄耳环,藏在里面的特殊药液便涂在了拇指上;用拇指按住杨伟智嘴唇,那些液体便转移到他的嘴唇上,尔后随着他舔嘴唇的动作,进入他的身体中。
我拿出一个插着三无卡的手机,给杨伟智打了一个电话。
实话实说,这计划有很大一部分赌的成分。
如果杨伟智不接电话,比如手机不在身边,寻欢太过投入而没听到,或者从来就不接陌生人的电话……那算他命不该绝,侥幸逃过这一劫。
但只要他接了电话,那就是老天爷要收拾他了。
结果,还真是天意不可违。
当铃声响起时,杨伟智已经箭在弦上,但仍然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喂!谁?!”杨伟智嘶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隐隐夹杂女孩模糊的抽气声。
我用自己的手机对着麦克风播放白噪音,同时说:“我是艾澜。杨伟智,听我的指令。”
电话那头突兀地陷入沉默。
我看不见杨伟智的表情,但猜想他从听见白噪音的那一刻起,陷入了某种呆滞的状态。
我继续说:“一个月之后,到秋山涧来见我。”
停顿好几秒后,杨伟智低喃着回答道:“好的。一个月后,秋山涧,见艾澜。”
“一个人来。到秋山涧之后,徒步进山,往东北方向走。”
“好的。一个人,徒步,东北方。”
我点点头,略微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多管了一下闲事。
“你身边的那个女孩,放她走。”
“好的。放女孩走。”
一个月后,杨伟智果然按照我的要求,一个人来到了秋山涧,下车后独自向山林深处走去。
他翻山越岭,足足步行三天三夜,才走到秘密实验室门口。
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
夜色深沉。
按照肖波的要求,我一个一个说出了液体舱内“受害者”被我抓住的经过,直说得口干舌燥。
天快亮的时候,关于案子的讯问才终于告一段落。
肖波合上面前的笔记,看了我很久,然后起身关掉旁边的摄录设备。
“季青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笑了起来,这个问题其实是不用关掉摄录设备也能问的。但他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
“你接手调查杨伟智失踪案,来找我问话的时候,我就了解过你的情况。我当时评估过,如果由我接手的话,大概有80%的把握能让你你妹妹苏醒过来。”
“……只有80%?”
“任何手术都没人能敢做100%的保证,更何况会涉及到对大脑的修复。80%这个数值已经相当相当高了——你想救她吗?”
肖波沉吟片刻,“我当然想,但你手上有七条人命,我不可能——”
我笑起来,“我没让你劫狱、劫囚车、劫法场。我接受死|刑判决,甚至都不会提出上诉。”
“但你在监狱里,要怎么救我我妹妹?”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得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季青是怎么活过来的?”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15-16-17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