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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眼波流转间的沦陷

鲁南的秋老虎比江沪黏人得多,明明已过了处暑,日头晒在身上还是燎得慌。蝉鸣拖得有气无力,趴在老槐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叫。

当年沈宁攥着刚领的蓝白校服站在高二(三)班门口,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滑,把里头的白T恤洇出一小片湿痕。

“哎,听见没?说话软乎乎的,像含着块糖似的。”

“可不是么,转来咱这小地方,脚上还蹬着耐克呢。怕不是来体验生活的?”

窃窃私语像撒了把小石子,一下下砸在背上。

他刚攥着书包带往前挪了半步,小声问“侬好啊~请问……”,尾音还带着点江沪特有的软糯调子。

前排几个正转着笔的男生就“嗤”地笑出了声,其中一个还故意学他:“侬好呀~”

沈宁捏书包带的指节泛了白。

来之前他就知道会这样。

尽管心里还有些不适应,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会好好努力融入,尽量让妈妈少些牵挂。

母亲和父亲当年的婚事,听说在姥姥家那边闹得很是沸沸扬扬,几乎是和家里翻了脸才成的。

因为妈妈当年是未婚先孕,鲁南这边传统思想比较严重。当年出嫁,就姥姥陪嫁了几床被子。

姥爷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一直不让妈妈回家。等沈宁周岁了,姥姥想的很,姥爷才同意妈妈逢年过节,带着沈宁回来一趟。

前几年姥爷走了,家里就剩姥姥一个人守着鲁南的老宅子。这两年她身子骨越发不如从前,前年摔了一脚,一到阴雨天就疼得站不直。

打那以后,母亲几乎每周末都要攥两天时间,坐周五晚上的火车往鲁南赶,周日晚上再匆匆回江沪,周一早上直接去上班。

光路上来回折腾十几个小时,就为了给姥姥拆洗拆洗被褥、买些常用的药,再做顿热乎饭,陪着说说话。

妈妈不是没提过,想把姥姥接到江沪一起住,可姥姥总摇头,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姥姥只有守着老宅、街坊邻居,还有院子里那棵姥爷种的石榴树,才睡得踏实。

母亲拗不过她,只能这样两头跑,眼底的红血丝就没断过。

好在现在她们都回来了,沈宁妈妈总算能好好尽孝了,照顾姥姥也方便了些。

可姥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哪怕腿脚不利索,也天天拄着拐杖往外跑。

清晨先去老宅后面的小菜园,侍弄她的小菜园,浇水施肥。在去前院喂喂鸡鸭鹅。

忙完之后中午回来自己生火做饭,饭后午睡一下,睡醒之后下午会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和路过的老邻居唠唠家常。

谁劝都不听,说“动一动才舒坦,躺着反倒要出毛病”。

母亲为了沈宁上学方便,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带小院子的房子。又想着多挣点钱,便在菜市场口盘下了个小摊位,专做她最拿手的菜煎饼。

每天天不亮,母亲就先骑着自行车往老宅跑,帮姥姥把一天吃喝弄好,衣服洗好。叮嘱几句“别走远”“按时吃药”,才匆匆赶回来准备出摊。

回到出租屋,她手脚麻利地摊煎饼、切菜、配料,准备出摊的东西。等午饭前,她的菜煎饼摊就在菜市场支棱起来了。

沈母先在鏊子上倒些油,提前备好的煎饼摊在鏊子上,在煎饼上倒个搅匀的鸡蛋。在倒上顾客选好,调好口味的菜,在铺上一层煎饼。

等到两面的煎饼摊成金黄酥脆之后,卷起来,包在提前准备好的纸袋里,递到顾客手里。

暖乎乎的香能飘出老远。

从清晨的老宅到喧闹的菜市场,从姥姥的粥碗茶饭,到顾客的菜煎饼。

母亲的日子就围着这两头转,脚步匆匆,却从没抱怨过一句。

沈宁看着母亲鬓角悄悄冒出来的白头发,突然觉得,一阵心疼。

母亲总攥着皱巴巴的票子念叨“妈能挣钱,你好好念书就行”……

沈宁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是他妈妈去年过生日时候给他买的。

回来的时候随手拿了两双。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正僵着没处躲,后桌突然传来“咚”一声闷响。

是个高个子男生,校服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被晒出的麦色,他刚把桌肚里的篮球捞出来,胳膊肘顺带撞了下前排那个笑最欢的男生后背。

“笑什么?”男生声音有点哑,像砂纸磨过老木头,“嘴里塞鸡毛了?”

前排男生悻悻回头,看清是姜野,嘟囔了句“没笑啥”,赶紧转了回去。

教室里的嗡嗡声瞬间矮了大半,连窗外的蝉鸣都像是轻了些。

沈宁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句谢,姜野已经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手把篮球塞回桌底,眼尾扫过他手里的校服:“新来的?”

“嗯。”沈宁点头时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怕再被学舌。

“姜野。”他指了指自己的桌角。那儿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野”字,又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给沈宁腾出块地方,“坐吧,这没人。”

沈宁坐下时,书包带不小心勾住了桌角的铁钉子,哗啦啦掉出几支笔。

姜野弯腰帮他捡,指尖碰到笔时顿了顿,笔上写的江沪第三中学,他没多问,只把笔一支支摞好递过去:“下次把拉链拉严实点。对了你叫啥?”

“沈宁。”

后来沈宁才慢慢知道,姜野是本地的,爸在县政府上班,妈妈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蛮不错的。但是他爸天天拿着习题册,催他考大学,考编,他却总逃课去操场打球,校服领口总敞着颗扣子。

一次沈宁被几个外班男生,堵在操场角落,抢零花钱时,是姜野叼着根绿豆冰棍晃过来,抬脚把人踹到一边:“滚,他是我同桌。”

有人在走廊里学他说“谢呀”的调子调笑时,是姜野把刚买的矿泉水“啪”放在那人桌上:“再学一句试试?”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了。

放学沈宁去菜市场帮母亲收摊,姜野总绕路过来,往摊前一站,扯着嗓子帮着吆喝两句“婶子这煎饼烙得香!多搁点韭菜!”。

沈宁夜里帮母亲算完账赶作业,姜野会把自己的笔记本塞给他:“照着抄,我爸逼我写的,反正我留着也没用。”

这天沈宁蹲在摊边帮母亲洗韭菜,自来水溅在手腕上,凉丝丝的。

姜野叼着沈宁妈妈,刚做的的菜煎饼蹲在他旁边,看他笨拙地拧开水龙头。

江沪来的少年连洗个菜都透着股秀气,忽然含糊不清地说:“你那口音挺好的,比咱这糙嗓子顺耳。”

沈宁搓韭菜的手顿了顿,抬头时正看见姜野低头啃煎饼,嘴角沾了点韭菜叶,眼里亮堂堂的,没半点笑话的意思。

远处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落在菜煎饼摊飘出的油烟里,混着葱花和鸡蛋的香,丝丝缕缕缠上来。

沈宁低头继续搓韭菜,指尖沾着的水珠好像都不那么凉了。他忽然觉得,这鲁南黏乎乎的秋老虎,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菜煎饼摊的油烟裹着晚风漫过来时,沈宁听见姜野问:“你妈这摊儿晚上开到几点?我妈快到家了。我给她买个当晚饭。”

沈宁刚把洗好的韭菜码进竹筐,闻言抬头应:“得等学生散尽了才收,大概九点?”

他看了眼姜野手里啃得只剩半块的煎饼,补充道,“不用买,等会儿我让我妈多烙一个,给你留着。”

姜野摆摆手,指尖在裤兜里摸了摸,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那哪成。”

他把钱往摊边的铁盒里一丢,叮当作响,“婶子做生意呢,哪能白吃。”

沈母这时正翻着锅里的煎饼,听见动静回头笑:“小野跟婶子客气啥?宁宁说你总帮他。多烙个煎饼算啥。”

铁铲在鏊子上刮了刮,油星子滋啦响,“等会儿给你烙个双蛋的。”

姜野挠了挠头,没再推辞,只蹲下来帮沈宁拾掇地上的烂菜叶。

秋虫在墙角叫得欢,忽然想起刚转来时,总有人拿他的鞋说笑,偏姜野从没提过一句,反倒是有次他鞋沾了泥,姜野还蹲下来帮他拍了拍。

“对了,”姜野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刮得轻了些,“你以前在江沪,成绩是不是很好?”

沈宁愣了下:“还行。”

“那正好。”姜野眼睛亮了亮,“我爸让我报补习班,我没去。你晚上要是不忙,能不能给我讲讲数学?就半小时,我……”他顿了顿,有点别扭地补充,“我给你算补课费。”

沈宁刚想应“不用”,就见姜野急着往下说:“或者我天天来帮你看摊?你看刚才那几个捣乱的学生,我在这儿一站,他们就不敢来晃了。”

沈母这时把烙好的煎饼装进纸袋递过来,笑着接话:“宁宁你就帮衬着点小野。你们都是一个班的。”又拍了拍姜野的胳膊,“还补啥课费?你在班里帮宁宁,婶还没谢你呢!。”

后来每天晚上收了摊,沈宁就带着姜野回租住的小院。

二楼好像是房东后来搭的,类似阁楼,有些矮姜野185的大个,站着得微微低头。

沈宁没有姜野高,他才175。这个阁楼对他来说高矮刚刚好。

沈宁把台灯往书桌中间挪了挪,两人凑在灯下看习题册。

姜野总爱转笔,转着转着笔就掉地上,他弯腰去捡时,沈宁就会把刚画好的辅助线指给他看:“你看这里,作个垂线就好解了。”

姜野盯着图看半天,忽然“哦”一声,指尖在草稿纸上划拉:“原来是这样。”

他抬头时,额前的碎发蹭着台灯罩,投下片浅影,“沈宁,你比我们数学老师讲得清楚。”

沈宁没说话,只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去:“这上面有例题,你回去看看。”

本子边角被翻得发卷,是他从江沪带过来的,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公式。

有次讲到快十点,姜野起身要走,忽然瞥见沈宁床头的旧相框。是沈宁和另一个女生的合照,背景是江沪的外滩。

他没多问,只指了指窗外:“婶子应该回来了。我下去帮忙收拾收拾。”

沈宁摇摇头:“不用,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帮忙收拾就好了。”

姜野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看了眼书桌:“明天我带篮球来,有空教你打球?你总闷在座位上,也该活动活动。”

沈宁望着他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忽然点了点头。

等姜野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沈宁才拿起那张旧相框。

照片上的女生笑得张扬,是他以前在江沪的发小。打穿开裆裤两个人就混在一起。

沈宁突然跟母亲回到鲁南,忘了给她打招呼。她足足生了他大半个月的气呢!

楼下传来母亲收拾院子的声响,沈宁把相框放回床头,准备下去帮忙。突然发现姜野的错题本忘了带回去。

扉页上有姜野歪歪扭扭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个小篮球。他翻开第一页,看见姜野在错题旁边写:“沈宁讲的,懂了!”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纸页上,暖融融的。沈宁忽然觉得,这鲁南的秋夜,好像也没那么长了。

要说打篮球姜野是班里的主力,每天大课间,午休,都泡在操场练球。球衣后背总洇着片深湿的痕。

沈宁午休帮妈妈出摊,回到学校时,总能看见他抱着篮球往篮筐下跳,球鞋碾过塑胶地的声音,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

第二天姜野把球往他怀里一丢:“你也来凑凑?”

沈宁没接稳,球砸在胳膊上弹开,滚到跑道边。姜野笑着跑过去捡,拍着球绕他转了半圈:“别总站着看,试试?”

沈宁蹲下来捡落在脚边的球,指尖触到球面的汗湿,有点发黏。

他以前在江沪时不爱运动,体育课总躲在树荫下看书,此刻抱着球站在三分线外,连怎么运球都犯愣。

姜野走过来站在他身后,手掌覆在他手背上教他拍球:“手腕用力,别用胳膊甩。”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后,沈宁的耳朵尖腾地红了。

球在两人手间跳了两下,“啪嗒”掉在地上。姜野弯腰去捡时笑了:“紧张啥?又没人看。”

其实是有人看的。操场边还有几个没走的女生,正偷偷往这边瞟。

沈宁往后退了半步,小声说:“我还是给你捡球吧。”

十月份国庆假期之后。学校组织了一次篮球比赛。

姜野作为体育全能选手,自然报名参加。

比赛那天沈宁远远就看见围了一大圈人,加油声浪差点掀翻看台。

姜野穿着印着“11”号的球衣站在场上,正跟队友击掌,额前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掉,砸在锁骨上。

哨声一响,沈宁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姜野跑得极快,像阵风似的掠过球场,对方两个球员围过来拦他,他却弯腰一蹲,从人缝里把球传了出去。

队友接住球投了个空心篮,看台上爆发出一片叫好。沈宁攥着手里的矿泉水,指节都捏白了,却忍不住跟着笑。

打到下半场时出了点乱子。对方一个高个子球员急了,抢球时故意撞了姜野一下。

姜野踉跄着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塑胶场上,发出闷响。

沈宁几乎是立刻冲下看台,跑到场边时,看见姜野正咬着牙想爬起来,裤腿卷起来的地方,膝盖红了一大片。

“别打了。”沈宁伸手想去扶他,声音都发颤了。

姜野却把他的手拨开,抬头时眼里亮得很:“没事。”

他抓着沈宁的胳膊借力站起来,往场中间走时又回头,冲他笑了笑,“等我赢了,你给我买汽水。”

最后两分钟比分咬得紧。

姜野带伤投进个三分球时,沈宁看见他膝盖上的红痕蹭在了球衣上,洇出点浅淡的印子。

哨声终了时,全场都在喊“11号”,姜野却没跟队友庆祝,径直往沈宁这边跑,跑到跟前时还喘着粗气,额前的碎发全黏在脸上。

“赢了。”他说,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沈宁没说话,递给他一瓶刚跑小卖部买的橘子汽水。

姜野喝了一口:“爽!懂我!还是冰镇的。”

沈宁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这是他认识姜野之后常备的。

姜野总是容易受伤,他蹲下来想帮姜野贴膝盖,姜野被路过打球的队员碰了一下,沈宁刚好起身,两个人吻了上来。

风好像一下子停了,沈宁能尝到他唇上的汗味,还有点刚才喝的橘子汽水的甜。

他愣了愣,下意识伸手攥住姜野的球衣下摆,指尖攥得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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