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条带着风声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灰尘。林墨涵用藤条挑起宋安川散落在桌上的一缕头发,笑意里裹着恶意:“怎么样,还玩吗?第二局输了,可是要挨十鞭的。”
宋安川趴在桌上,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得发皱,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火烧火燎的疼。他抬起头时,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能拒绝吗?”
“拒绝?”林墨涵像是听到了什么趣闻,低低地笑起来,“宋先生,你觉得现在还有得选?”他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重新摇好骰盅,推到宋安川面前。
冰凉的骰盅硌着掌心,宋安川的指尖在发抖。他知道这是圈套,林墨涵这群人根本没打算让他赢,可他除了接招,别无选择——拖延的每一秒,都可能是云逸辰赶来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抓起骰盅用力摇晃。骰子撞击的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可当他掀开骰盅时,心还是沉到了谷底——三个六点,看似是大满贯,对面林墨涵掀开的骰盅里,赫然躺着三个诡异的七点。
“又是我赢了。”林墨涵笑得越发得意,抓起藤条就往空中抽了一下,脆响吓得宋安川浑身一缩,“十鞭,可别数错了。”
第一鞭落下时,宋安川咬碎了牙才没喊出声。第二鞭、第三鞭……后背的痛感越来越钝,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意识开始发飘。他模糊地数着数,直到第十三下的风声刚起——
“砰!”
雕花木门被猛地踹开,木屑飞溅中,云逸辰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看到趴在桌上的宋安川,看到那根即将落下的藤条,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林墨涵!你他妈找死!”
怒吼声未落,云逸辰已经像头被激怒的狮子扑过去,一把攥住林墨涵挥鞭的手腕,反手就将人狠狠掼在地上。骨裂的脆响伴随着林墨涵的惨叫,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云逸辰没看地上哀嚎的人,几步冲到宋安川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当看到宋安川背后渗出的血迹时,他的声音都在发颤:“安川?安川你怎么样?”
宋安川靠在他怀里,意识昏沉间闻到熟悉的雪松味,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只吐出两个字:“云哥……”
云逸辰的手臂穿过宋安川膝弯时,对方疼得闷哼了一声,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襟没松手。林墨涵从地上爬起来,手肘还在隐隐作痛,看着两人相拥的姿态,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云逸辰!你还知道自己姓云吗?为了个外人,一次次跟家里作对,老爸知道了饶不了你!”
怀里的宋安川动了动,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字字清晰:“现在知道他姓云了?平时算计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云家的人?”刚才被压制的怯懦全没了,倒像是仗着身后的人,忽然生出了底气。
林墨涵被噎得脸色涨红,指着宋安川的手抖个不停:“你个……”
“闭嘴。”云逸辰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神扫过去时,林默涵的骂声卡在喉咙里,竟没敢再吐一个字。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语气瞬间放软,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你也别说话,保存力气。”
宋安川乖乖闭上嘴,却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那里有让他安心的温度。
云逸辰将他小心翼翼放在靠窗的软沙发上,垫了个靠枕在他背后,转身时眼底的温柔彻底褪去,只剩下骇人的寒意。他挡在宋安川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默涵,嘴角勾起抹冷笑:“刚才你们玩的游戏,我陪你玩玩?”
他俯身,在宋安川耳边极轻地问:“刚才的规则是什么?”
宋安川抿了抿唇,声音低哑:“比骰子大小,三局……”
“知道了。”云逸辰直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那只骰盅,指尖一转,三颗骰子在盅内划出利落的弧线,动作熟稔得像玩了千百遍。
第一局,林墨涵偷偷换了灌了铅的骰子,刚想掀开,就被云逸辰一脚踩在手腕上。“玩阴的?”云逸辰轻笑,抬手掀开自己的骰盅——三个六点,稳稳当当。
第二局,林墨涵的人想在旁边打暗号,被云逸辰一记眼刀吓得缩回手。盅落,林墨涵的五点对上云逸辰的豹子,再输。
第三局没等林墨涵动手脚,云逸辰已经将骰盅倒扣在桌上,声音漫不经心:“不用比了,你输了。”
林墨涵气得发抖:“你还没开!”
“哦?”云逸辰挑眉,掀开盅时,三颗骰子叠成整齐的一摞,最上面是六点,“够不够?”
沙发上的宋安川看得睁大了眼,后背的疼好像都轻了些——原来云哥厉害的不止是谈生意。
云逸辰没看林墨涵铁青的脸,又拿起骰盅:“刚才你说,赢了能抽你们?”他晃了晃盅,“再加两局,让你输得明白点。”
接下来的两局,林墨涵彻底没了花招,每把都输得干干净净。云逸辰把骰盅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规则我懂了。现在,该我了。”
他卷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上的青筋,眼神冷得像要结冰:“刚才你们抽了他多少下,现在,加倍还回来。”
藤鞭握在云逸辰手里,仿佛瞬间变了性子。刚才林墨涵挥鞭时带着戏耍的轻飘,此刻到了云逸辰掌心,却沉得像灌了铅。他没说话,只侧头对沙发上的宋安川说了句“闭眼”,声音里的温柔荡然无存。
宋安川没听话,反而攥紧了沙发巾。他看着云逸辰扬起手臂,藤鞭划破空气的声音比刚才厉了三倍,落在林墨涵背上时,发出沉闷的“啪”声,比刚才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重得不止一星半点。
“啊——!”林墨涵疼得弓起身子,额头上瞬间滚下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在家族里看似温和的云逸辰,动起手来会这么狠。
旁边的四个跟班刚想上前,就被云逸辰一记眼刀钉在原地。“刚才谁动手了,自己站出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慑人的压迫感,“还是要我一个个请?”
那几人吓得腿肚子打转,互相推搡着没敢动。云逸辰冷笑一声,藤鞭转而抽在旁边的红木茶几上,木屑纷飞间,茶杯摔得粉碎:“没人承认?那就一起受着。”
鞭影再次扬起,这一次没再留任何余地。每一鞭下去,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宋安川看着林墨涵他们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里胡乱喊着“饶命”,忽然想起云逸辰还是个训诫师——是这样的狠戾。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圈子里偶尔有人提起,云逸辰早年在国外时,有个“黑手”的名号,专管那些想实践的人,此刻亲眼看着,后背忽然泛起一阵凉意。想着原来之前他打他是这么的温柔吗?
云逸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手臂扬起的弧度稳定得可怕。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刚才那几人动手的地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藤鞭嵌进肉里。地上的哀嚎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求饶。
宋安川忽然别过头,不敢再看。他想起云逸辰平时给自己涂药时,指尖轻得像怕碰碎玻璃;想起他耐心教自己看合同,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原来这个男人温柔的背面,藏着这样骇人的锋芒。
藤鞭终于停了。云逸辰随手将鞭子扔在地上,看都没看地上的人,转身走到沙发边,弯腰时动作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柔。“吓到了?”他替宋安川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薄茧,却轻得不可思议。
宋安川摇摇头,又点点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云逸辰没再追问,小心翼翼地将他重新抱起。经过林默涵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再动他一根手指头,下次就不是鞭子了。”
怀里的宋安川把脸埋进他颈窝,闻着那熟悉的雪松味,忽然觉得——原来被人这样护着,是会让人上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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