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没有理会，银牙猛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强行扯下了血淋淋的鱼钩，紧接着，腾出的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剑，正欲挥出。
渔夫眼神微凝，似早已看穿牡丹的意图，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渔线收紧的更快了，牡丹的身体被拉扯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而且鱼线已深嵌入骨，那深入骨髓的疼痛更加让牡丹无法挥剑，眼见渔夫残忍的脸庞越来越近，绝望穿心而过，令她窒息。
牡丹的目光扫过脚下，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不再犹豫，猛地嘶声高喊道：“救我！”话音未落，右脚猛然踩下脚下机关，“咯吱”一声，罩住午哑的铁笼猛得向上升起。
一道森寒如冰的弧光，发出尖锐的嘶鸣，从正在升起的铁笼中迸射而出，犹如闪电劈空，径直斩向缠绕在牡丹手腕上的鱼线。
“铮”一声，火星四溅，弧光竟然被硬生生地弹开。
午哑的瞳孔猛然收缩，脸色骤变。
与此同时，牡丹也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那看似细弱的鱼线坚韧异常，非但没有断裂，重击之下，缠在腕上的渔线骤然勒紧，深深嵌入了血肉之中，隐约见骨。
眼看牡丹即将被拖到渔夫身前。午哑目光扫过渔夫冷酷的脸庞，越过牡丹几乎要被勒断的手腕，落在那因为剧痛而扭曲的俏脸上，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牡丹似读懂了那一闪而逝的眼神，瞳孔微缩，眼眸之中瞬间涌出深深的恐惧和强烈的抗拒，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使劲摇了一下头。
已然晚了。
又是那一抹破空而至的刀光，闪电般劈下，却并非斩向那根坚韧的渔线，而是无情地斩向牡丹的左腕！
牡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断腕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身体猛地后仰摔倒。“我的手！我的手！你干了什么？”牡丹蜷缩在地上，右手死死攥住不断涌血的断腕之处，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嘶喊，声音凄厉得让人不忍卒闻。
“不错！”渔夫看着地上那只失血而变得惨白断手上，血迹斑斑，冷笑一声，嘲讽道，“午哑，你确实喜欢斩手，前有红蝎，后有牡丹。”
午哑对渔夫的嘲讽置若罔闻，径直来到径牡丹身前。牡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侧头望着午哑，不停地低声嘶喊着：“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
午哑依旧默不作声，脸上流动着冰冷的金属光芒遮蔽了所有的表情，唯有目光落在那血淋淋的断腕时，黑色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
他一把抓住她的右肩，拖着她退到渔夫攻击不到的地方才松开。随即，他半跪下来，粗暴地用右臂紧紧夹住牡丹断腕的左臂，熟练地开始为她包扎，而牡丹一边哭喊着“放开！”，一边虚弱地捶打着午哑。
当牡丹的右手缓缓地垂落下去时，午哑也刚好打下了最后一个死结。
终于，牡丹急促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消失殆尽，虚弱地倚靠着午哑，一双空洞的眼眸，仍死死盯着前方的渔夫。
毕竟，眼前的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渔夫看着厅内的午哑，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眼神却如同古井般深沉，缓缓开口道：“我只想带你走。她，与你无关，何必多事？”
午哑眼神冷冽，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渔夫，冷冷地说道：“她不能死，我还有许多问题。”他紧紧盯着渔夫，眼中充满了质疑，语气更加逼人：“你不是代表死林。”
渔夫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是的！”
“前天夜晚，为何让我走？”
“代表死林，我可以放你走。”渔夫的目光落在午哑身上，接着道：“我奉命杀她，带你回去。”
“不是死林要杀她。”午哑冷笑一声，追问道，“是谁？”
渔夫的目光变得深邃，没有回答，只是那抹笑意更深了些，眼中却不见丝毫温度，仿佛在欣赏午哑的敏锐，又仿佛在嘲弄他的无知。
午哑没有理会，继续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渔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岩石般生硬的冷漠，冰冷的声音答道：“反正……”
“反正我知道与否，结局都一样？”午哑生硬地打断道。
“是的。”
午哑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和狠厉：“那天晚上，我就该与你一战，今日也就不会生出这多事来。”
渔夫嘴角微微挑起，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你很自信。”
午哑不再多说，只是握紧了一下手中的刀，转头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牡丹，语气冰冷地说道：“打开铁栏。”
牡丹身体猛地一颤，使劲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打开。”
渔夫缓缓转身，朝着黑暗的通道里面走去，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你们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外面必定还有其他的机关，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说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通道深处，融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时，牡丹挣扎地站了起来，倚靠着铁栅，艰涩地吐出：“你千万不要跟他打……真的……你胜不了的。他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
午哑冷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牡丹，带着一丝讥诮，说道：“两岸城死林最厉害的两个人，今晚都站在了你的面前。”
牡丹喘了几口气，脸色更加苍白，艰难地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她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似乎每说一个字就牵扯一下她的伤口。
过了一会，待牡丹平复下来，午哑将捡起的短剑递了过去，沉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牡丹斜靠在墙壁，气息微弱地说道：“今晚……如果我们能侥幸逃脱……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否则，说了也没有用。”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午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毫不掩饰心中的怀疑，冷声道：“你是不是怕说出来以后，就失去了价值，我就会丢下你不管？”
牡丹没有回答，抬起头看着午哑，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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