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交，谁都没有说话。忽得，午哑轻叹一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还有多少秘密？”
牡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轻轻握了一下断腕的伤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午哑眼神闪动，接着说道：“刚才在你的卧室，你本以为我是渔夫，也就是那个派来杀你的人，所以你恐慌不已。后来，你知道了我是死林，反而高兴起来。你怕的从来不是死林。”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严厉，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开了牡丹：“你和渔夫，到底是什么人？”
牡丹艰难地抬起右手，从怀中取中那枚渔夫丢过来的铜牌，递给了午哑，轻声问道：“你既知道牛头图腾，这个你应该也知道吧？”
午哑伸出手，接过那枚暗沉的铜牌，仔细地看着上面那个狰狞的恶鬼符号，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道：“不知道。”
牡丹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睁大了眼睛，看着午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你真的不认识？”
“到现在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午哑的声音平静而坦诚。
牡丹点了点头，从午哑手中拿回了铜牌，紧紧地握在手中，低声说道：“你确实不是本教中人。但是，你为什么认识我教的图腾，尤其是知道那几乎无人知晓的陈年秘事。要知道，连我也只极其偶然才知道的。”说完，抬头望着午哑，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接着道：“而且，你怎么这么准的找到了我？”
午哑注视着牡丹，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缓缓说道：“渔夫不是说了，我找女人，一找一个准。”说完，他转头看着墙上的图腾，脸上光影闪动，陷入了沉默。
牡丹看着午哑孤寂的背景，眼波流转，眉角轻扬，轻声问道：“又在找？”午哑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又或仿佛不想回答。
她没有再问了，转头看向黑暗的通道入口。突然，她咬了一下嘴唇，恨恨地说道：“他竟然不喜欢女人？”
午哑的声音终于响起了，一字一顿地传来：“渔夫喜欢樵夫。我猜，这就是为什么他被派来杀你的原因。”
闻言，牡丹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倚靠着铁栏，无力地闭上双眼。
良久，一阵咯吱的声音传来，渔夫刚才所处通道的铁栏缓缓升起。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一道绿色的身影也慢慢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顿时，牡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无力握了握手中的短剑，轻轻拉了一下身前的午哑，低声说道：“这是我最心爱的剑，剑锋利无比，关键时刻一定……”
午哑转过身来，冷声打断道：“不必了。”
牡丹并未理会，手中的短剑固执向前递去，轻声道：“一定能帮上你的。” 说罢，那双清澈的美眸坚定地注视着午哑，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颤声说道：“你若败了，我必死无疑。”
午哑眼神微闪，略微迟疑，还是伸手接过了短剑。
他刚欲转身，牡丹又伸手拽住了他，低首垂眸，涩声道：“你一定要小心！”
“小两口说完了？”渔夫冰冷嘶哑的声音传来。
午哑霍然转身，“锵！”的一声龙吟，单刀已然出鞘。紧接着，足尖猛地一点地面，身形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手中单刀亦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道凝练至极的直线，一道致命的寒光，撕开他与渔夫之间的空气，直封其咽喉。
渔夫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暗自一惊，手中那根碧绿渔杆轻轻一抬，看似随意缓慢，却如行云流水般精准地点在午哑的刀锋上。“铮！”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骤然响起，刀锋与渔杆交击处迸出一串耀眼的火星，刺耳的回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午哑一刀被挡，并未迟疑，借单刀弹起之势，原本直刺的单刀横扫而出。而渔夫手中的渔杆再次舞动，碧绿的杆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再次拦住刀光，而那细长的鱼线如同活物般弹射而出，带着一股阴冷的劲风，灵蛇般缠向他握刀的右腕。午哑心中一凛，手腕猛地一沉，单刀刀锋下压，但那鱼线仍迅速缠绕上来，瞬间锁住了午哑的刀身，发出一阵“嗤嗤”的摩擦声。
午哑身形急忙后撤，脚底在地面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但单刀被鱼线死死缠住。而此时，渔夫却顺势向前一送，手中渔杆借力一挺，杆尖如毒蛇獠牙，直点午哑胸口。情急之下，午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竟不退反进，左手闪电般探出，指尖精准地抓住渔杆的中段，同时松开右手中的单刀，一拳疾速挥向渔夫面门。
渔夫眼中掠过一抹赞许，冷哼一声，杀意更浓。他同样松开渔杆，杆身还未落地时，左拳已然挥出，拳面肌肉隆起，迎向午哑的拳。“砰！”的一声，两拳相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手臂同时一震，气流激荡开来，两人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弹开，伴随着“哐当”两声，午哑的单刀与渔夫的渔杆几乎同时摔落在地。
不过短短几个回合，牡丹在一旁就看得心惊胆战。这两人的交手兔起鹘落，瞬息万变，让她几乎无法捕捉到他们的动作，心中又惊又怕：“刚才自己在房中能与午哑缠斗半天，恐怕只是他并无杀意。”
渔夫稳住身形，冷冷道：“不错！除了刀快，想不到，你的拳头也很硬。”
“是吗？”午哑冷哼一声，拔出牡丹的短剑，指着渔夫，接着道：“你现在赤手空拳，我劝你还是不要战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胜利在握的自信，但是眼神仍是紧紧盯着渔夫：“现在，我还不想杀你。”
“是吗？”渔夫冷笑一声，“这柄剑确实锋利，不过，也没什么用。”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出，速度之快，竟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一拳直击午哑面门。
午哑瞳孔骤缩，没想到渔夫竟然如此托大，赤手空拳便敢迎战。但他反应也极快，手中短剑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剑光流转，如同奔腾的江河般连绵不绝，渔夫的身形却不断后退，显得有些狼狈。
眼前眼见渔夫已退至墙壁边缘，退无可退，轻喝一声，手中短剑剑光凝聚，如同毒蛇吐信般，一道寒光径直刺渔夫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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