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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刁难

山间的晨雾在踏入集镇的那一刻便被喧闹的人声驱散。青石板路被早市的人群踩得湿漉漉的,反射着初升的阳光。

临近山脚的集镇,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泥泞的道路变成了石板路,两旁店铺林立,贩夫走卒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这与祝余山上的清寂截然不同。

长安背着一个小巧的药篓,目标明确,径直奔向回春堂。

长途下山的路让虞惊鸿呼吸稍显沉重,只是他掩饰得很好,步履依旧平稳。

他的目光低垂,尽量不引人注目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见长安熟门熟路的走向药铺,他也像一道安静的影子,缀在她身后。

药铺伙计熟稔地跟云苓打着招呼:“长安姑娘,有些日子没来了?这次要点什么?”

长安递过一张早就写好的清单:“按方抓药,分量都写在上面了。另外,若有品相好的茯苓,也给我包二两。”

伙计接过,笑着寒暄:“夫子近来可好?”

“师父外出云游了。”长安简短回答,目光跟着伙计的动作,仔细看着他抓药、称量,偶尔会出声纠正一下分量:“这味三钱足矣,多了性太烈。”

惊鸿安静地立在靠门稍远一点的角落,身形半掩在药柜投下的阴影里。他微微垂着眼,似乎是在养神,其实一直留意着街面上的动静。

药铺里偶尔有其他乡民进来抓药,也都是些寻常病症,并无异常。

伙计一边抓药,一边絮叨着近日集镇的闲事:……听说今年蘅皋书院的春试快到了,镇上来了不少书生,各家客栈都住满了呢……夫子出远门了,就你一个人看家,那可得多当心些,近来镇上生面孔也多,都是热闹是热闹,也杂。”

长安“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注意力仍在药材上:“今年茯苓品相不如去年了。”

“哎,可不是嘛!”伙计立刻诉苦,“今年雨水怪,好些药材收成都差。就这茯苓,还是我爹前阵子特意去邻县收来的呢。那些书院里的公子哥儿们还挑拣得很,不是最好的还不要,难伺候。”

仔细检查着伙计称好的每一味药,然后小心地包好,放入背篓。她的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的专注和长年与药材打交道形成的宁静。

终于,所有药材都抓齐完毕,长安将最后的铜板数清交给伙计,又从药篓里拿出几捆品相不错的柴胡:“老规矩,这些抵一部分钱。”

“好嘞!姑娘带来的草药总是没得说!”伙计笑着收下。

长安背起明显沉了不少的药篓,转身看向虞惊鸿的方向,语气平常:“走了。”

惊鸿闻声睁开眼,站直身体,点了点头。他动作间似乎牵动了哪里,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如常,默默跟上长安。

两人前一后走出药铺,重新汇入集市的人流。阳光比刚才更烈了些,晒得人身上发暖。

“接下来去买米和盐?”虞惊鸿在身后低声问了一句,声音比在山里时稍微放松了些。

“嗯。”长安应道,目光在熙攘的街市上搜寻着熟悉的粮铺招牌。

很快,他们从粮铺出来,虞惊鸿手里多了两个沉甸甸的布袋,一袋米,一袋粗盐。伤势未愈,提着重物让他气息微微急促,额角渗出细汗,但他依旧默不作声地跟着长安。

长安看了看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米袋,脚步放缓了些:“我记得前面拐角有家茶摊,去歇一歇。”

虞惊鸿刚想摇头说不用,就听见一阵喧哗声从前方的巷口传来。

几名身着蘅皋书院青衿的学子正说笑着转出来,恰好挡在了并不宽敞的巷子中间。他们似乎刚从哪里聚会出来,犹自沉浸在辩论或玩笑的兴奋中,并未留意到迎面走来,提着重物的虞惊鸿和长安。

距离迅速拉近。长安下意识地向旁边避让,惊鸿也提着东西侧身。

然而,其中一位正说得眉飞色舞、身形微胖的学子,舞动的手臂幅度大了些,胳膊肘猛地撞在了虞惊鸿提着的米袋上。

虞惊鸿本就吃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手腕一软,米袋脱手,“噗”地一声砸在地上,袋口松开,白米洒出一些。他整个人也因这力道踉跄了一下,伤处被狠狠牵扯,痛得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褪得血色全无,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稳住身形。

那赵姓书生也被反作用力撞得晃了一下,顿时觉得失了面子。

他稳住脚步,非但没道歉,反而先声夺人,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看向虞惊鸿和洒落的米袋,语气倨傲:“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撞坏了小爷,你赔得起吗?!”

他的同伴们也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虞惊鸿洗得发白的旧衣和略显狼狈的姿态上,又看了看地上廉价的糙米,眼中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丝轻慢。

虞惊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和翻涌的情绪。

他慢慢直起身,没有去看那趾高气扬的书生,而是先对长安低声道了一句:“抱歉。”然后才弯下腰,默不作声地想去收拾洒落的米。

他这种彻底的无视和沉默,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比任何反驳都更让那赵姓书生恼火。

他感觉自己在同伴面前被一个泥腿子蔑视了。

“喂!跟你说话呢!”赵姓书生上前一步,竟用脚尖踢了踢那洒落的米,语气更加恶劣,“哑巴了?还是聋了?撞了人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看你这穷酸样,怕是连这袋米都赔不起吧?”

惊鸿收拾米的动作顿住了。

他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扶在地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周围似乎有路人停下脚步看热闹。

长安眉头紧蹙。她认得这赵姓书生,镇上赵员外的独子,在蘅皋书院读书,是镇上一霸,性子骄纵,最是好面子。

她不想惹事,更怕虞惊鸿隐忍不下去闹出更大动静。

于是她向前一步,挡在了虞惊鸿和那赵姓书生之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对方的叫嚣:“赵公子。”

赵姓书生一愣,看向长安。他对这个同样粗布麻衣的姑娘没有印象。

长安的目光没有看地上的米,也没有看虞惊鸿,而是落在赵姓书生刚才踢米的鞋尖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公子这云纹锦靴甚是精致,若是沾了这糙米上的尘土,实在可惜。前面张记鞋铺新来了位师傅,打理皮靴很有一手。”

她的话锋转得突兀,像是只是随口一说,甚至还关心起对方的鞋子是否被弄脏,并贴心的给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赵姓书生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尘不染的靴尖,果然沾了点灰土。

他爱惜新靴,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长安继续开口道:“这米洒了,扫起来便是,若是沾污了公子的鞋袜,反倒不美。巷口风大,尘土飞扬,公子还是快些去清理一下吧。”

她句句都是在为对方考虑,体贴入微,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反而显得那赵姓书生方才的咄咄逼人十分小家子气。

赵姓书生被她这么一说,满肚子火气发不出来,憋得脸色有些发红。

他瞪了依旧蹲在地上收拾的惊鸿一眼,又看看自己的靴子,最终哼了一声,对同伴道:“走了走了,真是晦气!回头还得去擦鞋!”说罢,悻悻然地推开同伴,率先朝巷外走去。

其他学子见状,也觉无趣,纷纷跟上。

看热闹的人群见无戏可看,也渐渐散去。

长安这才松了口气,蹲下身,帮虞惊鸿一起将洒落的米捧回袋子里。她的动作很快,语气依旧平淡:“能站起来吗?得快些离开这里。”

虞惊鸿“嗯”了一声,忍着痛,将米袋重新扎好提起。他的手指有些抖,但抓得很牢。

两人不再多言,快步离开了这条巷子。直到走出很远,周围恢复寻常市井的喧闹,那种紧绷的气氛才渐渐消散。

“刚才,多谢。”虞惊鸿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下次避开点走。”长安头也不回地答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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