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年的课业最近繁重了起来，一是临近期末，二是上次聚会后去实验室帮忙的机会多了起来，再加上宋倾那边的项目进展也不是很顺利。虽然给林烟搬了家，但是相处的时间反而少了起来，他们已经很多天没见面了，沈暮年盯着自己的电脑，有点心不在焉。
张然看着难得清闲的日程表，扭头喊：“沈大神，今晚没有安排吧？要不咱们出去锻炼一下？”他伸了个懒腰，连续忙了好几天，感觉身体都要退化了，不过是随便拉伸了一下就听见“嘎嘣”一声响。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得出去游两圈。”张然没等沈暮年答应就开始收拾泳包。
“游泳？”沈暮年难得应声。
张然看着沈暮年感兴趣的样子逗他，“怎么？瞧不起北大的啊？就你们清华的会游泳？”游泳是清华的必修课，不过沈暮年倒不是这个意思。
“去不去啊？”张然收拾好了东西，等他回复。
这个天气游泳不是个好的选择，但是沈暮年扭了扭脖子，肩颈确实该活动一下了。“好。”说完麻利拉开衣柜找泳裤。
到了陈明游泳馆，人确实不多，毕竟冬天了，又是冷水。
换好泳衣走到深水区，看见麦璇儿裹着披巾站在那里。
张然还没发声就已经被麦璇儿锋利的眼神刀猎杀，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看你俩好久没说话了嘛，大家都是朋友，一起找个机会活动一下增进友谊哈哈。”其实张然想说的是，每次你俩的气氛诡异地让他想死，破冰一下回到以前不好吗。
沈暮年神情自若地走到池边，什么也没说，“噗通”一声，一个鱼跃直接下水了。
只留下麦璇儿瞪着张然，“你有病啊。”
张然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那要不你先回去吧？”
又招到了麦璇儿的一记白眼，欲盖弥彰，她才不会临阵退缩，放下了就是放下了。
她脱下披巾，简单热身一下，滑入池中，还好，水温不是特别低，慢悠悠蛙泳起来。游了两个来回，麦璇儿心率已经上来了，她爬上岸，坐在池边小憩，观赏着池中人。
麦璇儿看着水池里翻涌沉浮的沈暮年，身姿矫健，肩臂肌肉线条流畅，长臂拍打水面，激起层层浪花，浮上水面时露出宽阔的肩膀，湿衣下是沟壑明显的腹肌，配上那张戴着紧绷绷的泳帽和泳镜都无可挑剔的俊颜，确实哪儿哪儿都好，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一丝寂寥滑过心头，她敛起目光看向远处。5.1的视力让她清晰地看到远处的一抹潜在水下的身影，丝滑优美的如同一条蝶翼斑马鱼。池中人游的是蝶泳，半程都没抬头吸气，她瞪大眼睛，游近了才看见那人跃上水面，泳帽下罩着的是一颗圆润饱满的头，修长脖颈，完美一字肩，薄而挺拔的背，好一副清水出芙蓉啊……还没等她欣赏够，那人又潜入池中了。
“看什么呢，再下来游几圈。”张然在水池里朝她洒水。
麦璇儿看美女的兴致被打断，她气急败坏地跳入池中，追打张然，池中顿时水花四溅，沈暮年被扰地只得上了岸。
他摘下泳镜，打量泳池，今天人确实不多，所以每个人的行为都异常清晰。比如，那个蝶泳很好的女生，泳姿优美，身形修长，在水下真的很吸睛。他看着她游到这头，翻身蹬墙，没有换气又继续朝泳道那头游去。忽地从水中鱼跃而起，沈暮年只看见她精瘦纤薄的后背上一对漂亮的蝴蝶骨，微微振动着。
麦璇儿倒是看清楚了这张脸，她正对着她所在的方向，和她隔着泳道而望，超绝头肩比，保守的连体泳衣也遮不住的丰满曲线和蜂腰蜜臀，是少见的完美腰臀比，隐在水下的一双笔直纤长的腿如同她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里的美人鱼的尾巴，轻盈地在水中摇摆，让她想起了那一晚。她，是沈暮年的姐姐。
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麦璇儿下意识地朝沈暮年的方向看过去，他正专心地游泳。
“哎干嘛去，还没游到头儿呢。”张然没拽住麦璇儿，看她朝反方向游去。
“你看见了吗？”麦璇儿游到沈暮年身边，在他换气的间隙问他。
“什么？”沈暮年懒懒地抹了一把脸，摘下泳镜。
“那个女生。”麦璇儿拍了一下水面，让自己站稳，“你的11点钟方向。”
沈暮年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准备上岸了。他点了点头，“蝶泳是很好。”
他果然没认出来，麦璇儿有一种面对张然的无力感，他们这种大直男出门在外从来不欣赏美女吗？虽然但是，他的姐姐也不是一般的美女啊，绝美脸蛋，完美身材里的完美身材，那么一个罕见的大美人儿都认不出来？他真的喜欢她吗？
“她是林烟。”麦璇儿慢悠悠开口。
果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边的沈暮年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翻上了泳池。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那头，正好看见林烟踩着泳池扶梯，慢慢上来。
她摘下泳帽，绸缎般的长发散落肩头，纯黑色的紧身连体泳衣包裹着她湿漉漉的曼妙身体，睫毛上的水滴顺着她的脸颊一路而下，滑过修长的脖颈，迷人的锁骨，圆润玉立的胸，掉进盈盈一握的腰肢里，又攀上饱满挺翘的臀，最后顺着她笔直匀称的大长腿坠落在他的心尖上，炸成了烟花。他不自觉地滚动喉结，想喝水了。
“沈寂南？”林烟上岸，诧异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黑色短袖紧贴着他的皮肤，露出隐隐腹肌，紧身泳裤还滴着水，她的目光没再往下扫，他这样子也是来游泳的？
沈暮年陡然反应过来，飞速转过身去，“是我，我，你也来游泳吗？”该死，舌头都捋不直了。
林烟看他这样子觉得好笑，“嗯，我准备回去了，你呢？”
“我，也。”沈暮年回望了她一眼后飞速向更衣室跑去。
麦璇儿看完岸上的一切，静静地平躺在水面上，不管张然怎么闹腾都没动作。
“没想到你蝶泳这么好。”沈暮年看林烟出来了迫不及待地和她讲话。
林烟笑了笑也不避讳，“他走了之后我苦练的。”
这感觉不太好，沈暮年知道，当他选择涉入她的故事时，他就明白承担她秘密的代价，他要不断地承受这份痛苦。纪斯年在她身上的枷锁，终于也如他所愿地困住了他。这个名字会持续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会一直一直听到这个名字，直到他完全脱敏。
“这么多年能坚持下来也很不容易。”沈暮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今晚要回去吧？”他换了个话题看了眼手表，九点多了。
林烟点了点头，裹紧了外套，头发没擦干，大风一吹有点冷。
“现在走吗？”沈暮年看了一眼她微湿的头发问道。
“嗯，我去门口等车。”林烟朝他挥了挥手。
“我送你过去吧。”沈暮年大步跟上去，递给她一条毛巾，“你擦擦头发吧，干净的。”
林烟接过去，边走边单手擦头，忽然手里一轻，挎包被沈暮年拿过去，“我帮你拿，你专心擦头发。”
等车的间隙，沈暮年喋喋不休，“林叔叔和温阿姨他们还好吧？”
林烟换了一边继续擦头发，“挺好的。”
“你呢？都顺利吗？”
林烟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明明每周末都会相见的人，问的话却仿佛经久未见。
“都挺好的。”林烟终于擦好了，她递过去，“你学习怎么样？”
难得林烟发问，沈暮年仿佛又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他竞赛来北京看她，她说很不错了，继续努力。
恍神间，车子已经来了，林烟向他伸出手。
“嗯？”
“挎包。”
沈暮年呆呆地递过去，看着她上车又拉上车门，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很好，只是愈发想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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