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时，顾溪媛是被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阳光晃醒的。
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残留的温度却还没散尽。她撑起身子坐起来，身上松垮的衬衫滑落肩头，露出一片细腻的皮肤。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漫上来，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她慌忙拢了拢衣襟，却听见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
走到卧室门口时，正看见顾诺微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晨光勾勒出她挺直的肩线，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在讲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内容，只隐约能辨出语气里的平静，全然没了昨晚的缱绻。
顾溪媛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心里忽然有点发慌。
直到顾诺微挂了电话转过身，看见她时眼里才漾开笑意，快步走过来：“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在跟谁打电话？”顾溪媛的声音有点干涩。
“公寓的管家，让他送些早餐过来。”顾诺微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很暖，“怕你醒了饿。”
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顾溪媛却还是忍不住问：“那……家里那边……”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你带我出来散心，让他们别担心。”顾诺微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父亲那边暂时没动静，估计还在忙公司的事。”
顾溪媛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安。她了解父亲的脾气，看似开明，实则最看重规矩，她们这样私自在外过夜，若是被知道了……
“别想了。”顾诺微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总不能让姐姐一个人担着。”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顾溪媛的心跳又乱了节拍。她偏过头，看见顾诺微眼里的认真，那些不安忽然就淡了许多。也是，从决定把人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对了，”顾诺微忽然想起什么，松开她转身走到沙发边，拿起搭在上面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给你的。”
顾溪媛愣了愣，接过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吊坠是一片小巧的银杏叶，在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上次看见你盯着橱窗里的银杏叶标本看了很久。”顾诺微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顾溪媛捏着那条项链，指尖微微发颤。她确实喜欢银杏，只是随口跟家里的佣人提过一句，没想到顾诺微会记在心上。
“我帮你戴上？”顾诺微接过项链，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脖颈，指尖偶尔擦过颈后皮肤，引得顾溪媛一阵轻颤。
搭扣扣上的瞬间，冰凉的银链贴着肌肤，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顾溪媛抬手摸了摸那片银杏叶吊坠，刚好落在心口的位置。
“喜欢吗？”顾诺微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
“嗯。”顾溪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喜欢。”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干净的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空气中悄悄弥漫开的、甜甜的味道。
顾溪媛靠在顾诺微怀里，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或许那些顾虑和担忧，并没有那么可怕。
毕竟，身边有这个人在，好像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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