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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 160 章

如斯亭风清月明,草木含香。

——段得眠才大心细,办事妥帖且利索,一行人撤走之际,如将斯亭已恢复如初。

——除了那被温却邪用大般若手,小拈花指炸开一个大洞的亭顶。

花错负手看着漏下许多星月光的茅草顶,一时竟有了‘竹篱三径客,茅屋一壶茶’的野趣,不由对着温却邪打趣道:“你的人,倒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对方背靠亭柱,但笑不语。

花错被他看得极为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为何这般看着我?”

温却邪就等着他发问,即道:“本侯发现,花小爷好一张嘴。”

花错奇道:“我?”

“一番情话,张口就来!还说得如此缠绵宛转,让人贪恋不已……”温却邪往他身上一扑,将他抵在亭柱上,掐着他脖子‘恶狠狠’道,“还不老实交代,哪儿学的?”

花错腰部一用力,扣住温却邪的左腕一个翻身,反将对方抵在了亭柱上,顺着他的话道:“看来苏少堂主说得没错,我果然是和温侯爷呆一起太久了,这不着调的话也能张口就来了。”他又一笑,继续道,“其实别说情话,诨话我也会说,侯爷要不要听?”

温却邪懒慵慵靠着亭柱,看着他笑,也笑了:“来,说几句让本侯高兴高兴。”

说话间,他用空着的右手,将花错落在胸前的乌发往后拨了拨。

花错垂目一看:“受伤了?”

温却邪不满:“现在才发现?”

花错直起身,将手背到身后抠了抠,才问:“怎么不包扎?”

温却邪看他一眼,索性往石凳上一坐,哼声道:“伤在右手。”

“手臂上呢?”

“也是右手。”

花错有点踌躇:“要不……”

温却邪又看他一眼,直接将衣袖卷起,往他跟前一递。

——这一眼充满了不满,好像是在说:你不应该帮本侯包扎吗?

“……”花错捏了下手指,从随身佩囊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有一小罐花佳人亲手调配的止血药,还有一小段干净的白布条。

行走江湖,受伤是常有的事,因此花错的手法还算熟练。

温却邪斜斜坐着,看着他散落的很洒脱的碎发,还有因为低头更显坚/挺秀气的鼻尖,以一种随意的语调问道:“怎么不问我?”

花错便问:“薛墨饬的武功很高?”

“他的绘影刀法,确实精湛。不过……”温却邪略有点自得道,“本侯有专门克他的碎影刀法,所以他还是败了。”

花错轻‘哦’一声。

温却邪看他的眼神又带了点不满;“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花错依然微垂着头,手下不停,含糊问道:“你还好吧?”

“……谁让你问那个了。”立刻反应过来的年轻温侯有点尴尬,为了掩饰,他甚至曲指弹了一下花错的额头,“本侯问的是让小七顶替本侯的事,你难道不好奇吗?”

花错抬头,似笑非笑道:“好奇什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通知的丁七郎?”

温却邪点点头:“对啊。”

花错反问:“难道不是我率先从琴言坞离开,到阁楼顶再见到你之前那几息时间吗?”

“正是。”温却邪脸上得色很浓,满目神采道,“小七一直在琴言坞,你跳窗之后,本侯就让他先去了那个水潭。”他好整以暇,“本侯毕竟中了颤声娇,你虽然不愿帮本侯,应该也不至于会坐视不理。本侯想了想,也就那处水潭最合适。”

“所以你和他在水下换了身份?”

“正解。”温却邪补充道,“本来也没想骗过你,能骗过苏隐尘就够了。”

花错淡淡道:“苏隐尘想拖住你,正好你也想拖住他。最后你们都成功了,只不过,你非你,他却是他。”

“小爷真是让人疼惜。”温却邪眼中激赏之色愈浓,他用手指勾了勾花错的发带,不无欣慰道,“若不是花小爷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苏隐尘也不一定会完全相信。你何时发现安君侯换人了?”

花错简单道:“丁七郎钻出水面那一刻。”

温却邪嘴张了张,有点挫败道:“这么早吗?”

花错脸上又现出了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笑:“不是跟你说过,我辨人不看脸。”他想了想,又补充解释道,“而且也并不仅仅是耳朵。总之,不同的人,眉眼间的习惯是很难被另一个人完全模仿的。我小的时候,跟爹娘生活在漠北,几乎与世隔绝。经常一个人坐着看几片叶子,看一堆蚂蚁,看云,看土,看什么都一看就是一整天,渐渐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温却邪哑然失笑:“你这话说的,好像他人在你眼中就跟赤/裸似的。”

花错自嘲地点了点头。

“花错。”温却邪垂眸看着正给他包扎,动作熟练仔细的青年,难得叫了对方大名。他语焉不明道,“你送了本侯那么一场富贵,你说,本侯该如何谢你?”

花错微凉的手指搭在他手臂上,脸色一整,正色道:“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温却邪语带埋怨,但那神情,却好像在和情人逗情调笑,他黏黏糊糊道:“刚才让你问你不问,现在又想起什么来了?”

“丁七郎是你的什么人?”花错眼皮微抬,“他一直在为你做事,帮你打理归去来兮北楼,对你也甚是忠心。而你看着,对他也很信任。可他既非安君侯府的人,也不是眠花宫的人……”

温却邪一如既往的散漫:“你觉得呢?”

花错摇了摇头,如实道:“不知,所以才问。”

温却邪突然侧过脸,看着他,淡淡道:“若是本侯说,他是本侯的……”

花错奇道:“什么?”

“你就没想过,他可能是本侯的……”

“……”花错福至心灵,才明白为何一向言语爽快的他突然言辞含糊了。他有点尴尬的垂头,将心思都沉入包扎伤口上。但不知为何,一时没忍住,嘴里冒出一句,“既然是侯爷的床第之事,那确实是在下唐突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好在此时温却邪正徐徐说道:“原来花郎君对这些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花错站起身,有点不自在地退开几步,神情漠然道:“花某行走江湖十几年,若连这点意识都没有,怕是早被人大卸八块了。”

温却邪看看包扎好的右手,悠悠问道:“生气了?”

花错说得坦率:“更多是感觉意外。”

温却邪看他的眼神便流露出一种不愿遮掩的复杂。

幽怨。

惋惜。

甚至恼火,怒其不争。

像极了意中人明明英风侠骨,偏偏不解风情,实在恼人!

这眼神,让花错不自在到陡然升起一阵无名怒火。

偏偏此时温却邪还咕哝了一句:“本侯倒宁愿你生气呢……”

他这话说得太轻,花错一时没听清,忍怒问道:“什么?”

“不跟你瞎闹了。”温却邪身子往石凳上一躺,拿双手垫着后脑勺,“小七他们兄弟,是我娘留给我的人。”

听温却邪突然提及自家娘亲,花错一腔怒火,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时间,踌躇极了。

反倒是温却邪自下而上,双眉紧锁,做出一副眼含剪水横波,又用刚才那种幽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问道:“花郎君怎么不顺势,问问本侯双亲的事?”

偏偏花错仔细思量一番,最后摇了摇头道:“在下也是一时好奇。至于令堂……长辈的事,我一个外人,不便多问。”

“外人……”温却邪幽怨一敛,马上阴阳怪气道,“合着花郎君的内人外人是可以随意切换的,大庭广众之下邀本侯同房时就是内人,想和本侯撇清关系时就是外人,对吧?”

月依然很明。

很清。

月色依然撩人。

花错不明如此树色山光,明爽风景下,温却邪为何突然发癫。但此刻,他突然觉得厌烦极了!阴晴不定的安君侯令人厌烦;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纠缠不清又茫然无解的情绪令人厌烦;自己对他的在意更令人厌烦……一切都像夏日那些无所不在,嗡嗡嘤嘤个不停的蚊蝇,令人厌烦极了。

他甩袖就走。

温却邪一把扣住他手腕,淡淡道:“你啊,不高兴就在下、花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憎分明呢。”

花错将视线从对方手腕移至他脸上。

脸还是那张脸,风情韵色都占尽。笑还是那般笑,懒慵慵又疏淡淡。但那眼神,明明是抬头仰望着他,但不知为何,反而透出一种居高临下垂眸看来的眼色:冷然、邪妄、凉薄。

看人如看蝼蚁。

却又极其执拗。

这一刹那,他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温却邪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两人默默对视一阵,花错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倾下身问道:“心情还很烦躁吗?”

温却邪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一句:“有吗?”

花错又问:“是心上烧还没解?”

温却邪扣着他手腕的手指微一用力,嘴上却道:“或许吧。”

花错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冷笑一声:“你根本就没中心上烧。”

“花小爷此话怎讲?”花错莫名问出这个问题,换作旁人,怎么都会愣上一愣,但温却邪神色丝毫不变,甚至闲闲一笑,戏谑道,“在琴言坞,花小爷不是看到了吗,还上手摸了一把?”

“原本我以为你真中了催/情/药,一直到刚才你提到丁七郎,说他是你的……”花错顿了一下,继续冷沉沉道,“我突然想起来,丁七郎和梅少虞交情匪浅,连梅大掌柜的香闺他都能随意出入。而心上烧是梅大掌柜调制的香料。苏隐尘说心上烧是剧毒之物,中了心上烧,除非没有情动,一旦有了欲念,即便和人一次次交欢,也无法解毒,除非有解药!”他凑近一点,眼中似有暴雪垂垂欲下,“你也说了我上手摸了一把,都是男人,是否起了欲念,我还是摸得出来的。但你现在,明显毒已解,谁给你解的呢?想必是和梅大掌柜交情匪浅的丁七郎。那么丁七郎又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心上烧的解药,并早早候在琴言坞呢?那自然是温侯爷安排的,我没说错吧?”

花错直起身。

夜风将他衣发吹得有点凌乱。

天蓝色的发带夹在那一握如墨染就的乌发中,若隐若现,清亮的如天上那道垂地银河。

他就这么一副春姿雪态,冷然侵人道:“既然准备有解药,想必是事先知道了苏隐尘的计划,那依温侯滴水不漏的性子,事先服用过解药不是很正常吗?”

“既然你不愿我知道,我本也不想戳穿你。”花错突然一笑,是那种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淡笑,“只不过,我这人,脾气不大好,不怎么能受气,更不喜欢别人冲我阴阳怪气。你若是心情烦躁,有需要我帮忙,或者你有什么想跟我说,亦或者……看我不顺眼,想我离开,都可以跟我直言。”

温却邪即道:“那你觉得本侯的欲念因何而起呢?”

花错正想回答,脑中突然如电殛般蹦出一句话。

——今日若不是你在这里,本侯不会这么狼狈。

他内心一动,一个念头嗤然如流星般滑过。但因为太过迅疾,还没等被他抓到,又马上消失不见了。

恰好此时温却邪又继续问道:“花小爷为何对本侯这么不闻不问呢?”

花错一呆:“什么?”

温却邪用他一贯懒散不着调的样子,问出了极尖刻的话:“明知中间那么多算计,为何不问本侯?是因为不在乎?不在意?”他随即又加了一句,“还是本侯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不值得一问的外人?”

花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是愤怒。

更是烦躁。

他怎么没发现,温却邪这厮,原来这般面目可憎!他之前是瞎眼了,还是脑子进浆糊了,这样一个货,居然也能给他‘风情韵色都占尽’的错觉!

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狠狠……花错心里的阴暗念头开始疯长,且不断扩增!可还没等他从那突起的负面情绪中抽离出身,下一瞬,就被温却邪扣着手腕用力一扯,他情急之下,一手撑住了对方脸侧。

温却邪看明白了他的情绪变化。

他双目如钉,狠狠扎入花错眼中,不放过任何一个变化。嘴上亦飞速道:“抱歉,是我错了。”

花错:“……”

温却邪继续飞速道:“你对我,什么都不问。好像我做什么,说什么,对你来说,都可有可无一般。我一时不忿,跟你无理取闹,是我错了。其实我本意只是想……”

花错垂目看他。

新月如钩。

但今晚的月色却格外好,清明透亮,如霜亦如玉。

如斯亭上的茅草遮掩的随意,处处都是缝隙,因此漏下许多月光,东一道,西一道,有种杂乱又无声的热闹。

温却邪躺在石凳上,身上脸上亦被覆了一层月色。但他脸侧向没有光的那一侧,倒像是在躲避新月的亲吻,而自己又正好单手撑在他脸侧,这对新月的躲避,刹那间,好像变成了对他的接纳和引诱。

这一感觉,让花错悚然一惊。

他不断告诫自己,要赶紧起身离开。但想是一回事,实际上,他不仅纹丝不动,视线更是不由自主落在了温却邪颈项、唇部,最后更是直勾勾落在他那一双多情眼上。这人平日看人,总是微微觑着。那双眼睛,就总给人一种春情脉脉,醉人如酒的感觉。此刻倒是难得睁得很大,有一种夕阳恰好过清溪的明亮透彻。

花错突觉鼻尖微痒。

原来是自己的发丝,被夜风吹拂起,轻轻抚过了他的鼻尖。

花错就这样单手撑在温却邪脸侧,怪有趣地问他:“想什么?”

温却邪看着近在咫尺,比春色诱人的脸,征了一怔:“什么想什么?”

“温侯刚才不是说,跟我无理取闹,本意只是想……”花错望着他,一双黑白分明,澄净通透的眼,显得无比生动,“所以侯爷本意想干什么?”

温却邪微微起身,凑近脸来,呢喃一般:“自然是想花郎君多花点心思在本侯身上。”

花错看他越凑越近的脸,那似想要亲吻一般的动作,突然就想起,刚才在琴言坞,对方落在自己唇角,那如东风拂过繁杏枝头,又轻柔,又带点情不自禁的一吻。

他慌忙起身。

倏忽一避。

并借着这一动作,遮掩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的手脚,气急败坏地咕哝道:“花在你身上干嘛,你是能帮我找叶大郎,还是能帮我给得宝儿找个好夫婿。”

温却邪忍不住轻笑一声。

这一笑,倒是将两人间那点龃龉一扫而空。

就着刚才的动作起身,温却邪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衫,一边淡淡道:“这边事已了,剩下的,那几个泼皮猴自会处理。”

花错微撇开脸,但还是轻‘哦’了一声。

“本侯的意思……”温却邪看花错不搭腔,知道他脸皮薄,便也不去闹他,就颇为知情识趣道,“本侯接下来会很有空,加上离约好的上岛时间还有几日,本侯可以好好陪你四处游玩一番?”他想了想,才不甘不愿道,“带上得宝儿。”

花错托着下颌:“你安排?”

温却邪打趣道:“这么懒?”

花错很干脆利落:“你手下能人多。”

温却邪被他这一句话取悦到了,沉吟了一下,才道:“说到吃喝玩乐,安君侯府倒还真的有一位……”

“谁啊?”

“傅纵横,我们桃花小阿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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