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敛下目光，领口的兔毛擦过她的脖颈，“祁怀。”
赵砀轻眯了一下眼眸，眸光渐渐变得幽深，遗弃之意从他言语中尽显，“现在倒是谁都可以叫这个名字了。”
祁怀：“……”
她亦不想，可是系统不让她改名。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赵砀这么欠揍呢？
一定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她离开这段时间，赵砀自己长歪了。
赵砀收回视线，他伫立在这冰雪之中，宛如被冻住的白面鬼，本就应该属于这里。
祁怀边走边敲着冰壁，一路走来，石壁的声音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她轻皱着眉，这本不应该一点变化都没有，毫无规律可寻。
难道是……
祁怀垂下眼眸，冰面如镜子般倒映着她模糊的样子，这本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祁怀微微抬起手臂，挥动了一下，看着冰面上的自己，与她做着相同的动作。
赵砀注意到少年诡异的动作，他轻拧了一下眉，苍白如纸的脸上泛着阴戾。
祁怀手臂停在半空中，不敢有任何动作。
冰中的那个“她”的的确确会与她做相同的动作，但是明显慢上一点。
这“一点”极为难以察觉。
冰面里的影子极其的模糊不清，乍一看，因为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她，所以会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自己的影子。
但其实，冰面就算再光滑，亦不会呈现如此清晰的影子。
祁怀察觉到一切已经太晚了，冰面骤然割裂，像是蛛丝一般快速蔓延开来。
祁怀眸光微凝，离着墙壁最近的她抓住了突出了冰，原以为找到了支撑点，看着脚下的冰陷到了里面的水中，偶有暗影游动而过。
赵砀离墙远，而是他要比祁怀晚上一点才察觉到脚下的危险。
他望向祁怀，抿住苍白的唇线，见少年只顾自己，全然不理睬他。
没有一点血色的手骤然抓住了祁怀的衣。
祁怀脸色微变，低眸的瞬间对上了赵砀幽深的眼睛，见男人轻扬了一下唇角便知不好。
她的手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下一秒，两人纷纷落入寒气刺骨的水中。
祁怀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迎着冰水，在水中反扣住赵砀的手臂，将其狠狠的往下压去。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赵砀必定不会受控于祁怀，但眼下是在冰水中。
他练得邪功碰不得寒气，否则会遭到反噬。
寒气在他经脉中四处游走，好似下一秒就会撕扯掉他全身的血管。
唯一能够救他的就只有身边的祁怀，偏偏祁怀不仅将他用力的压向水中，还用他打开了游来的鬼兵。
赵砀心口郁结，气血冻结，就在最后一口气息要咽不下去的时候，一双手将他从水里推了出来。
空气划过冰冷的气管。
赵砀微垂着眼眸，意识仍是有些不清，但本能的靠近着周围最近的热源。
“冷……”
牙齿打着颤，声音破碎。
赵砀所畏惧的并非来自身体上的疼痛，而是幼时给他留下的难以磨灭的阴影。
他就如此无助的瑟缩在寒冷的房间内，随时都会冻死在这无人问津的夜晚。
直到……
“喂……秦王……”
祁怀拍了拍男子瘦削的脸颊，只觉得颧骨硌手，戒备的望着水中的黑影。
这就是楚国曾经不败的缘由。
一群已经死去的士兵组成的鬼阵，的确不会给楚国再造成伤亡。
当她看到煤灰和石灰时，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赵砀突然抓住祁怀的手腕，在自己的脸进一步遭受折磨之前。
他幽幽抬起漆黑的眼眸，眼中的阴郁像是拧着成墨水一般要滴了出来。
“在没有杀掉钟公公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赵砀汇聚起内力的手砸向湖面，溅起千层浪，吓退了鬼兵。
苍白透着掌骨的手拉起祁怀，带着她落于岸上。
祁怀缓缓打量这四周，她虽然从湖中一直跌落到这里，但是周围的光线从来都没有暗过。
那些光就来自于他们的头顶，像是在告诉他们，只要一路向上，便能够出去。
“……”
赵砀吐了一口深红色的血，余光中瞧见祁怀嫌弃的往一旁移了移身子，心中郁结的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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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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