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砀全然是强弩之末，他又替祁怀击退了鬼兵，全是因为祁怀说她有可以出去的办法。
祁怀用剑斩下鬼兵的头颅，手骨轻颤，她轻抿住唇瓣，感受不到身体有任何的温度，只是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剑，顺便救下了寒气入体引起反噬的赵砀。
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口子，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衫。
祁怀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她与赵砀都得死在此处，她与赵砀一样，在没有见到钟公公之前，是绝对不能够死在这里的。
况且……
她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些穿着陈旧盔甲的鬼兵在攻击她的时候，力道很轻，被她斩下头颅后，亦会捡起自己的头偷偷的跑到一旁将自己的头按上，悄默默的观望，不敢上前。
反倒是她替赵砀挡下的那些鬼兵似是拼劲了全力，要置赵砀于死地。
祁怀眸光变了变。
既然这样的话……
因为有祁怀，赵砀有了喘息的机会，即便祁怀为了保命，弃他而去，他不会多说什么，也就只是他今日能够活着出去的话，一定会亲手杀死祁怀。
他费力的抬起眼眸，看着祁怀手中垂着剑，轻眯了一下眼眸，声音低沉沙哑，“你要弃孤而去？”
赵砀亦是深知以他现在这幅样子跟本很难离开这里，何况这些鬼兵还都是冲着他来的，若是祁怀与他分开，必定不会再受这些鬼兵的骚扰。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看见过太多的背叛，他自己也被背叛过，只不过背叛他的人下场往往只有一个死字。
也只有相父对他不离不弃，即便他当初只是一个质子，相父亦不远万里将他接回了秦国。
相父如果只是为了当一国的国相，没有必要非得选择他，他曾被背叛过，知道轻信一个人会是怎样的下场，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即便是在面对相父的时候，他亦想过，若是那一天相父觉得他无用了，他会在那之后将相父杀死。
赵砀与相父接触最多，很是清楚，若是相父选择了其他皇子，秦王的位置便不再会是他的，也知道相父若是真的放弃他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会处理掉他。
相父只回答了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我选择你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我选择了你，所以那个人就是你。”
“未来的秦王亦会是你。”
这两句话赵砀一直记到了现在，方才祁怀舞剑的时候，那并不流畅的动作让他想到了相父。
当年，相父也是用着她并不剑术挡在他的身前，冰冷的剑刃穿透了她的胸口。
如果当时……他能够再强一点就好了……
赵砀垂下睫羽，面色惨白的像是落下的雪，“若是想走，现在就走，孤要是追上你了，定会杀了你。”
人临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不过在赵砀看来，若是能够来一个垫背，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祁怀低着眼眸，赵砀身形消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具骨骼，被黑色的衣衫包裹着，墨染的发丝黏在他的脸颊上。
赵砀突然一拧眉，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贯穿他胸口剑，鲜红的血快速的泌出，将他的衣衫浸透。
“祁怀……”
赵砀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被他用力的咬着。
祁怀冷着眼眸将贯穿赵砀胸口的剑拔出，点点血珠溅在她的脸颊和胸前的衣衫上，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
赵砀薄唇微启，血从他的唇角留出，即便他都这个样子，他依旧能够阴沉着眸子做出反击。
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他轻信了祁怀，或者应该说是他相信了祁怀那张脸。
祁怀望着满脸都是戾气的赵砀微愣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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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白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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