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叶因刚经历大雨大,点点雨水挂在枝头。向远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枫叶林。到处掺和着特有的雾气,让人感到一片寂静与神秘。
“ 呼啦!”枫叶林深处,几只身形奇异的鸟兽被吓得从林深处窜上天空不见踪影。
“站住!”
飘落的红叶被踩的一阵脆响,有的被跑过的人群从地上荡起又舞到半空慢吞吞的飘了回去。
“哼,这……沈……沈副主,也……也不过如此外,倒也没有外…外头传的那么神乎吗……”
匆匆的脚步猛地停下,李四略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除了那高大茂密的枫树,再也没看见一个活的生物。他顿时放下心来,一股油然而生的得意与不屑包裹着他。
李四从怀里掏出一个半个手掌大的木盒,眼里的贪欲直直的射向盒子。
正要准备欣赏自己的战利品,耳边有一阵风轻轻吹过。李四兴奋到极点,血色涌上他的面庞,让他感到有些燥热,忽然手中好似轻了一点,他瞪大了眼睛。
不知怎么,那小巧的木盒猛地消失了,李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哥们儿,我在这。”
身后传来一道戏虐的声音,他一瞬间被崩的挺直,被吓得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粗壮的枫树干上倚着一个青年男子,可那身形却不显丝毫松散,自成一股慵懒之气。
当然,若是忽略他身边那把长剑,可能还以为他是来枫叶林散步的。
李四脑袋有些僵硬的微微向后转去。当时视线汇聚到青年男子的脸上时猛然一抖,瞳孔里赫然倒映着青年男子那遮着上半张脸的玄色铁质面具架在他那高体的鼻梁上。让人可气的是,他那淡淡的唇角边带着丝毫不隐藏的嘲笑与不屑,影子将他修长的身影拉的很长,斜靠在那里倒像是从未将李四当过一回事似的。
“你……找死!”
李四气血上头,恼羞成怒的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如疯狗般不管不顾的向青年男子冲去,青年男子施舍般抬了抬下巴,面部的情绪被掩在面具之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木盒向上抛,又再次接住。
在静谧的枫树林中,随即响起几声沉闷的撞击。
李四只觉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疼得他两腿发软,扑通一声惨叫的跪了下去。这动静又惊的上空掠过几只飞鸟异兽
“对付你倒是省事,我连剑都不用拔出来。”
在李四疼的嗷嗷叫时,头顶若有若无地传来一声耻语。
青年男子将抛在上空的盒子稳稳接住,随后又将刚刚被自己使得有些松动的剑又按回了剑鞘。
也难为了此时跪在地上大叫很疼,竟还能断断续续的出言嘲讽的李四。
“你,你……哎呦!你们林隐阁,是……是不是没落了!竟……竟然出动这么多人,连你假面也出面……抓……抓我区区一个下人。”
青年男子没有理会李四的嘲讽,淡然地看着满地乱爬的李四,语气随意的像是与友人唠嗑。
“您老高看自己了,早不偷晚不偷你非得在林影阁忙着完成每年一次的破案指标时偷。这不巧了,正好差了一个你给补上去了。今天把你请去我们的指数就完成,兄弟们都挺兴奋的,就来"捧"个场了。”
随后,男子也不管在地上哀嚎的李四,单手拎起他的后领,扔给不远处姗姗来迟的众人。
“我说秦副卫这给放了几日假,你就给自己放的体力不支了?赶来的这么慢,我都要和你身边的大爷摆桌下棋了。”
秦闻白了他一眼。
“沈道君,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暂时不是很想。”
沈渝摆了摆手,留给秦闻一个潇洒的背影。
在李四不似人的叫痛中,众人离开了枫叶林。
此时,无忧界已从雾蒙蒙的清晨到了晌午。孩童在街边玩闹着大街两旁有着各种各样卖仙物的小摊。时不时有在半低空处飞着的玩意儿,从拥挤人群的头顶半飞半掉的掠过。
“宋少主您慢走,记得明日还来哦。”
无忧界最大的娱乐场所“风月台”现在已经是歌舞四起,因为所占地规模大、地界好每日人满为患。
沈渝等人将李四押回林影阁后,他便一人带着文书去了正明院,待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看到了熟人。
“琼儿放心,明……明日定来!”
在风月台豪华奢靡的大门前,风月台小有名气的艺女荷琼,身着没有几块纱布的粉衣,头上歪七扭八的插了许多各大家族中有钱的纨绔少爷们送的头饰,身上也是带着股独特浓重胭脂味。
宋旭打了个酒嗝,摆着那纤瘦如麻杆的身体晃晃悠悠的走出大门,要不是荷琼和他贴身小扶着,大概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边关去。
宋旭满脸烧着一层不正常的火红,说话有些大舌头,但如此肾虚的模样,也不耽误他用干瘦的手对荷琼调戏,猥琐之气更也不必多说。
沈渝应就职所需自是练就了一副顺风耳,但他却在面具下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骑着灵马想快速离开。
“沈……沈道君!”
奈何这宋少主虽身体一副虚样,但某些时候眼力也实在是了得。
沈渝虽然很想摆出自己那惯用的伎俩装没听到,但出于那薄的脆如木片的关系,他还是以一种敷衍的声调打了招呼:“哟!少主,您今日面色红润看起来不错啊,沈某有要事在身,就不与您一叙了。”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敢……敢敢这么和我说话!要……要不是爹看你可怜收留了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与本少主平……平起平坐了是吧?”
沈渝自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显脑怒。这种类似的话,自唐莲塔宋塔主收留自己以来,他已经听了不知多少遍了。但也就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使这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宋少主恼羞成怒。
本来此地就是无忧界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而沈渝着一身独特的林影阁艳红色日常服,再加上那令老百姓们熟知的玄色半面具,引的路人频频向这边看来。
“宋少主这是哪里的话?宋塔主的养育之恩自是不敢忘。只不过确实有要事在身恕沈某失陪,告辞!”
哪知,宋旭身边一个刚升了位分的小厮,哄主心切,竟扭着肥胖的身体挤过边上拥来看热闹的人群,在沈渝所骑的灵马前直挺挺的站定。大有一种“我主子让你走,你才能走的架势”。
一时间,周围热切讨论的声音降低了些。那寻常人家看到林影阁的人都是主动让出一条道来,无人敢惹是生非。可见,这宋旭和他身边的人不是什么寻常人。
“我告诉你沈道君,在本少主这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宋旭眯着那本就不大的人眼,得意又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姿态说。
沈渝微微抬眉一见,似是连过多的表情都不愿多给。诧异的瞟了他们主仆一眼。
无忧界的百姓都是知道,这唐莲塔宋少主为人偷奸耍滑、好财好色、灵术平庸为人更称不上是大世家教出来的仙君。对人也是颇为蛮横无理,特别是对宋塔主收养的养子沈副阁尤为不讲理。可惜人家跟他完全不是一种人,与人交往谦逊幽默,处事也颇为圆滑。
沈渝轻轻敲着手上的剑柄。忽然手指着不远处,语调有些惊异的叹道:“无忧界何时来了个如此貌美的白衣姑娘?”
“美人!”
宋旭那身子也不虚了,急吼吼地扒拉开拥挤在一旁的人群向马栏处奔去,如此速度另沈渝也开了眼。
“啊!”
一瞬间,沈渝刚刚所在的地方只剩下飞扬的尘土。烟尘漫漫让四周的人猝不及防,连声一阵咳。
而刚刚那个挡在灵马前的小厮,被沈渝骑着灵马擦着边奔过,如被抽打的陀螺一般不算优雅的转了个圈,尖叫着瘫在了地上。
夜风听着树梢黑鸦的几声鸣叫,将其几片花瓣悠悠飘落在水池边荡起一片涟漪。
夜晚带着它独有的微凉气息,一声不吭的沉闭地压了下来。今日空中竟是一颗星也没有。
福满楼的店主赵福是个正值状年的男子,自老赵死后,他身为儿子顺其自然的继承了这个酒楼,为人不算是很老实,为了点儿省钱在酒中掺水,菜品里的食材也不是很新鲜。这就导致了这里酒楼本身地处偏僻,不是常有客人在此吃饭歇脚,现在更是连之前有些知道这里的老主顾也不来了,门口的萧条样仿佛要倒闭了似的。
赵福百般无聊的坐在厅打瞌睡,在睡眼朦胧之际洒楼多年的老木门吱呀吱呀的乱叫了起来,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啧,让你找酒楼歇脚,你就找了这么个破地方?!”
伴随着老木门的叫声,有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为首男子不悦的声音在这个清冷的酒楼里回响。
赵福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仔细一瞅,发现自家酒楼里来了一群穿着不平常的人。他一扭身,将后厨为数不多还没辞走的两个店小二和一个小厨子从瞌睡中扯起来,随后又跑到那群客人面前。
“各位客官,看看要吃些什么?小店应有尽有!”
那个刚刚表达不喜的男人,被身边的人簇拥着坐了下来。
男子不屑地瞟一眼菜单,倒是很阔气的把店中所有贵的菜品都点了一遍。
赵福点头哈腰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线,随后如火燎屁股般慌慌张张的把后厨还愣迷糊的店小二扯到前台去伺候后贵人。
色香俱全的各色荤素菜被逐一端上桌,男子只吃了一口,就将嘴里的菜吐了出来。
“呸!这都什么玩意儿这是?”
端菜的店小二站在一旁汗颜,一时被吓得不知说什么好。
“少爷,这路上就这一家酒楼,实在没办法……”
侍候在那位“少爷”旁的男人,身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动作有些唯唯诺诺,害怕的心情不难看出。
“少爷”抬脚就朝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身上踹了一脚,熟练的朝男人骂了几句。
男人如轻飘飘的纸鸢荡悠悠地摔在地上,想起来但又怕再挨上一脚在地上发抖。
“少爷明日到李府了,届时美食美酒有的是。何必气脑现在这些吃食?”
在“少爷”身后一名似是他的仆人的男子开口道。声音沉闷有些严肃古板,眉毛的正上方一道不算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凶狠。
而这位“少爷,”在听到男人的话后不屑一顾的站起身,将鞋上几乎看不到的泥点蹭到那个被吓得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的长袍上。但这个举动让男人又吓了一跳似的,抖得更厉害了。
李少爷大摇大摆的在众人的拥簇下,上了二楼客房。
赵福从后厅出来一看发现一桌菜没动几口,心中暗骂这些富家子弟。叫了店小二把这些菜收了起来准备节省用来明日招待别的客人来。
晨光携着朝日缓缓的向天际袭来,待白日卷向天际时早已是辰时。
赵福打着哈欠走到走到酒楼二楼一间客房木门前,对里面殷勤的问:“客官小店有早食吃食您需要吗?”
在不经意间,他鼻尖飘过了一丝异样的味道。随后,他便在外面站了许久,发现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声音。看看时间已是过了他们订的客房时间便稍有些不耐烦的推门进去。
终于他弄明白了那丝异样的味道是什么。浓重的血腥味侵入鼻尖,不等赵福先开口问怎么回事,由气味引起的反胃的感觉便席卷上来。
霎时,他脑中源于清晨的迷糊全无,抖着腿眼皮向上一翻,当即不省人事。
林影阁坐落在无忧界有些偏僻远于闹市的地方。但是今日似乎这里并不宁静。
沈渝正靠在林影阁前威武雄壮的铜狮子身上,在这威武的大门前停着辆轻奢精致的四轮马车。
马车前的一对男女对着沈渝说着些什么,而那男人手中拿着的就是昨日沈渝从李四手里拿回的木盒子。
“哎呀,沈副阁钱某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这李四我早就看他不对劲了,哪成想他竟对我们钱家的传家宝有歪心思,要不是沈副阁将其追回,钱某实在无脸面对钱家的列祖列宗了。”
钱老爷手搂着身边的美妾,对面前的沈渝奉承道。
沈渝不自然的摸了一下后脖,他现在只想离这对男女远些。
那钱老爷身边的美妾穿的衣服沈渝看一眼都觉得冷。她脸上厚厚的打了一层妆粉胭脂,连身上露在外面的其他部位都打粉。从沈渝的角度对着光能看到美妾一举一动所带落的妆粉,有种白日下细雪的喜感。
可钱老爷却越说越激动,带着那美妾又上前了几分。
沈渝无路可退只得抵着阁前的青铜狮子,被美妾身上的妆粉喷了一身一脸。索性他一直带着半面具,否则只需要把戏服一穿,也能上那梨园戏台上干嚎两嗓子了。
终于,钱老爷表达完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向沈渝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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